第7章 活活


    五個人走過來,走在前麵的那個人說。


    “伊先生,取活。”這個人沒有拿鞭子。


    “隨我來。”伊一元說。


    這個人跟進去,其它的四個人等在外麵。


    進紮房,這個人看著四掛馬車。


    “漂亮,漂亮。”這個人轉了一圈,站在伊一元左側。


    伊一元非常的小心,沒說話。


    “這馬點了睛,應該能趕走吧?”這個人笑得有點冷。


    伊一元一愣:“你沒有給我那份錢。”


    “點了睛了,這是紙活的大忌,你都敢,看來有點本事,不過,這本事也不算大了,趕不走,叫什麽馬車,什麽掛車?我再給一天時間,半夜十二點,我來趕車。”這個人說。


    “對不起,我做不了,你沒有提前說,做不了。”伊一元是太吃驚了。


    這個人是通紙的人,但是也不是太精,這個人後麵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內點睛,他沒有看出來,也說明欠了點火候。


    “給加十倍。”這個人說。


    伊一元冷冷的一笑:“沒有你這麽做活兒的,四掛車接走,滾蛋。”


    伊一元也是怒了,這個男人的話,冒犯了伊一元。


    “伊先生,我跟你直說,這活我,我就是不給錢,你也得給我紮,半夜我來趕車,是趕喲!”這個人轉身走了。


    伊一元愣在那兒,久久的沒動。


    伊一元到院子裏坐下,點上煙,一直到太陽升起來,他搖頭,站起來,離開了紙鋪。


    伊一元背著手,在街上走著,他想,趕馬車,做成陰馬車,他確實是沒有做過,但是他的祖父做過,他也見到過,七歲的時候。


    他祖父紮了一掛馬車,半夜12點鍾,他的祖父趕著那掛馬車,給送活兒,他跟著。


    但是,他後來成了傳人,祖父傳下來的書中,寫了紮掛車的方法,非常的詳細,也是瘮人,所以,他從來沒有嚐試過。


    因為,現在就是紮這樣掛車的都很少了,除非是大戶人家,有講究的人家,才會紮馬車。


    他冒汗,這活兒幹還是不幹?


    不幹也不是不行,合同可是沒寫明這一點的,可是那個人非常的強硬,出十倍的價錢,那就是八十萬。


    伊一元對八十萬,不能說不動心,可是弄不好,就要了小命了。


    而且,他隻是在七歲的時候,看到他祖父紮了一掛馬車,根本就不懂怎麽紮,留下的一本書,那到是貨真價實的書,但是裏麵寫的紮馬車也是太可怕了。


    伊一元是內心掙紮著,最終是決定不紮。


    他看了一眼手機,快中午了,他要和滕叫天商量一下,他們現在是統一戰線,這次的事有可能就是姚紙弄出來的。


    滕叫天此刻正坐在紙鋪裏喝茶。


    接了電話,去了河南的一個百年燉店。


    過去,伊一元已經在了,他看到滕叫天站起來。


    “滕先生好。”


    “伊先生好。”


    兩個人落座,點菜,倒酒。


    伊一元就說了那四掛車的事情。


    滕叫天聽完,愣住了。


    紮馬車,可以趕,這個他隻是聽說,但是滕叫天的紙鋪可以紮出紙活自行。


    “你分析會是什麽人?”滕叫天問。


    “姚紙。”伊一元想了一下說。


    “紮盤子你也同意了,沒有道理,按道理來說,姚紙應該是衝著我來。”滕叫天說。


    “那我也是實在想不出來了,十幾家紙鋪我都想了幾遍,都沒有那膽子。”伊一元說。


    “那可不一定,姚紙我發現很穩,他們不急於做什麽,有實力,並不著急。”滕叫天這樣說,讓伊一元一哆嗦。


    伊一元一想,十幾家紙鋪,也不排除有厲害的,不想惹上什麽事情,賺錢,吃飯。


    隱紙鋪也是有的,也是存在的,就是你所不知道的,紮暗紙的。


    但是,怎麽分析也不對:“我沒得罪過誰,我處處小心,你也清楚的,就是樹葉掉下來,我都怕砸破頭。”


    “你確實是小心。”滕叫天笑起來。


    伊一元低頭,自己是太小心了,也不怪滕叫天笑。


    “不說別的,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內眼是沒看出來,但是內眼不驅行。”騰叫天說。


    “確實是,我不準備做,合同中,並沒有寫這一條。”伊一元說。


    這是伊一元的性格,你再加八十萬,他也不會做的。


    “不做,這定活的人,也真沒有什麽話說,也不是不行。”騰叫天說。


    “我也想過了,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想得那麽簡單,這個人出了八十萬,如果我不做,他也不會放棄的,至於用什麽方法,我是實在想不出來。”伊一元的腦袋轉的彎兒多。


    滕叫天就沒那麽多彎兒了:“不行就是不行,怎麽著?要命?”


    伊一元說:“不要命,抻著也夠受。”


    伊一元的分析應該是對的,這個人來了,就是找事的。


    滕叫天想了半天說:“晚上,我去你哪兒,十點多鍾。”


    “滕先生,我不想讓您攪進來,我自己來吧!”伊一元說。


    “伊先生,我們已經接觸得少,南不犯北,北不及南,但是現在接觸了,我覺得伊先生還是一個不錯的人。”滕叫天說。


    “謝謝,您是仗義的人,如果我有難事了,肯定會找您的。”伊一元把酒幹了。


    聊天十點多點,兩個人出來,各迴紙鋪。


    伊一元迴去,紙鋪打開,點上了紙燈,一麵兩個,一高一低,一藍一青。


    紙鋪點這樣的燈,就是意味著,有活活。


    活活就是,馬車驅而行,紮人,紙人自行。


    活活現在已經是不做了,至少伊一元的紙鋪,到現在就沒有遇到過。


    那個人來了,差五分十二點來的,伊一元坐在鋪子門口,喝茶,看得清楚。


    這個人後麵跟著四個人,依然是五個人。


    後麵四個人拿著鞭子,喪鞭。


    走在前麵的人,到台階下,站住了,看著伊一元。


    “伊先生。”


    “今天你是趕不走,而且你永遠趕不走。”伊一元說。


    “伊先生,這個確實不是您的錯,可是我不是講理的人,合同對我來說,沒用。”這個人竟然用先生稱唿,這是紙裏的人。


    不然不會這麽叫的,就小紙鋪他們之間是不叫先生的,就是俗名。


    “怎麽個不講理呢?”伊一元問,他心裏是害怕的,但是嘴上不能怕呀!


    伊一元知道,這是惹上了事情了,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惹上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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