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佟月,等你好了,不給本姑娘端茶倒水,你就死定了。”賀蕊咬牙切齒,狠狠灌了自己一滿杯茶水。


    佟牧和賀宇隨慕沉過來,正好聽到這話,兩人具是一怔,佟牧衝過來問,“月兒怎麽了?”


    “被毒蛇咬了,君叔幫她解毒了。”賀蕊迴答。


    佟牧進入藥廬,佟月還沒醒來,君衍寫好藥方子,直接遞給了他,“迴去喝幾副藥,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麽大礙了。”


    佟月還沒醒,唇色已由烏黑化作蒼白,佟牧和君衍道謝後,才背著佟月離開。經過賀蕊身邊時,很鄭重的說了“謝謝”,佟牧不傻,從裏麵的場景和賀蕊拎著的水壺,猜出是她為佟月吸了毒血。


    賀蕊翻個白眼,“等佟月好了,讓她自己來謝我。”她才不要做好事不留名呢。


    “一定。”佟牧抱著佟月,急匆匆離開。


    “你們也都離開。”君衍開始趕人。


    慕沉拉著蕭青寧離開,賀宇擔憂的問了賀蕊幾句,知道她沒中毒,兩人才離開。


    蕭青寧走出幾步,忽然迴頭看向藥廬,隻見君衍在屋裏,一樣一樣的,整理藥箱。


    慕沉心下疑惑,看向她,蕭青寧搖搖頭,和他離開,那點兒疑惑還是放在心底好了,若是……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另一邊,佟牧才帶著佟月出了君宅,佟月便悠悠睜開了眼睛。佟月趴在佟牧背上,悠悠睜開了眼睛。


    “哥哥?”佟月疑惑,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感覺全身乏力,還會趴在佟牧背上。


    聽見佟月聲音,佟牧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話裏止不住的高興,“妹妹,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佟月一頭霧水。


    這迴,跟在他們身後的賀蕊和賀宇也聽到了佟月的聲音,佟牧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賀蕊突然上前,插嘴道,“我們還想問你怎麽了,好好的玩什麽失蹤,不知道佟牧哥哥很擔心你嗎,君叔說了,要是耽擱的時間再久點,蛇毒侵入心脈,他也救不了你。好好的,你來君宅做什麽,還爬到了樹上,也不怕摔死。”


    賀蕊說的話是不好聽了點,但熟悉她的幾人都知道,她沒什麽壞心,這麽說也是擔心佟月。


    蛇毒、君宅、爬樹……


    佟月隻覺陌生極了,她隻記得她見了蕭青寧和慕沉後,心疼的失去意識,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麽,她完全沒印象。佟月沒把這些話說與任何人聽,隻將賀蕊說的情況牢牢記在心裏。


    佟月不說話,賀蕊也不覺冷場,繼續說道:“我知道少夫人讓你輸了一頭,但你要想開些呀,少主都不常住望君山,少夫人就更不會在這裏常住,你還是望君山最美的。”


    佟月:“……”誤會就誤會吧,總比讓大家知道她的心思好。


    佟月精神頭不好,醒來沒多會,趴在佟牧背上又睡著了。


    佟牧帶佟月迴家,賀蕊和賀宇則去通知幫忙找人的幾個,告訴他們找到佟月了,不用再擔心。


    這夜,熱鬧了許久,終於能安靜下來。


    翌日,慕沉帶慕淩離開,讓慕淩在望君山生活,和先前在望君山留幾日,有很大的區別,他要趁還有時間,給慕淩做最好的安排。慕沉嘴上說著嫌棄慕淩的話,但對慕淩,還是有幾分上心的。或許是因為慕淩那一聲又一聲的“六哥”,也或許是慕淩某些時候表露出來的模樣,與當初的他很像。


    慕沉有事忙,蕭青寧也有自己的安排,從君無暇的手劄中,她知道賀蕊一家,是先祖成國公弟弟的血脈,如今成國公府不存,賀家能有這麽一脈尚存,總是叫人欣慰的。


    蕭青寧一個人走在街上,遇見的人,都會與她問好,沒有慕沉在一旁,望君山的人對她很是熱情。那些昨日沒見過蕭青寧的人,不說蕭青寧漂亮的好認出來,隻憑她是生麵孔,他們也不會認錯人。


    “少夫人這是要去哪兒,到咱家吃個飯啊!”


    這種,還是克製的。


    熱情一點的,直接往蕭青寧身上掛東西,吃的用的都想掛,要不是看蕭青寧身板太小,會被壓垮,指不定就要成了人形掛物架。


    賀蕊聽說蕭青寧一個人出來,忙找了過來,看見蕭青寧被人圍住時,進去將她解救出來,“各位嬸嬸伯娘,少夫人是出來玩的,這大包小包的,還怎麽玩,你們多走幾步,將東西送到君宅去,我帶少夫人玩兒去。”


    有賀蕊這話兒,那些人也覺得自己攔住蕭青寧送東西不適合,三五約著的,便往君宅去。


    蕭青寧被賀蕊解救出來,剛剛緊繃著的身子終於能放鬆了,這些人太熱情了些,叫人有些受不住。


    賀蕊解釋,“少夫人,大家都很喜歡你,少主都沒這個待遇呢。”


    蕭青寧挑眉,很是不解,她以為是慕沉的原因,這些人才對她格外熱情的。


    賀蕊見四周有人,伏在蕭青寧耳邊解釋,“我們都喜歡漂亮的人。”


    換句話說,望君山的人,就是一群顏狗。


    慕沉在望君山的模樣平平無奇,又常年不在這裏,大家對他們的少主,敬畏更多,便談不上喜歡了。但蕭青寧就不同了,蕭青寧長的漂亮,又不會武功,很讓望君山的人為她操心,生怕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溫柔漂亮的少夫人,就被人欺負了去。


    蕭青寧聽完賀蕊的解釋,有些無語,原來長寧縣主不是個例,顏狗真的是到處都有。


    和蕭青寧交了底,見蕭青寧不反感,賀蕊試著拉住她胳膊,感受到蕭青寧的縱容的,直接挽住她,笑眯眯問,“少夫人想去找吃的還是找玩的,我都可以帶你去哦。”


    “佟月姑娘住哪兒,我想去看看她。”蕭青寧說。


    賀蕊幫佟月吸毒血的時候,是真的擔心她,但也不妨礙她在事後繼續討厭她,聽蕭青寧說想去看她,一下子垮了臉,“有什麽好看的,她已經醒了,喝幾副藥就又能活蹦亂跳,到處礙眼了。”賀蕊這般說著,但還是認命的帶著蕭青寧去佟月家。


    蕭青寧:“你討厭她,我看你昨兒挺擔心她的。”


    “誰擔心她了,我隻是怕她有事,佟叔他們傷心。”賀蕊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蕭青寧說的。


    蕭青寧見的人多了,賀蕊這種單純性子,有什麽想法根本瞞不過她眼睛。怕她炸毛,蕭青寧也不說撩撥她的話。


    賀蕊:“佟月家和我家就隔了一個小巷子,少夫人看過佟月後,到我們家吃飯啊。”


    賀蕊衝蕭青寧眨巴眼睛,企圖把這個大美人忽悠到家裏去。


    蕭青寧:“……”這是瞌睡了就有枕頭。


    她還沒想好怎麽和賀蕊開口要到她家坐坐,好讓他們不懷疑她的來意,賀蕊就給她送上現成的理由,真是太貼心了。


    蕭青寧一口應下賀蕊邀請,賀蕊瞬間樂開了花,像撿了大便宜似的。


    蕭青寧:“……”不想承認她流著賀家的血脈。


    然轉念一想,蕭青寧又釋然了,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也未嚐不好,不用擔心陰謀詭計,也不用費心籌謀算計。


    佟月家裏,隻有她和自家娘親在,能有佟月這樣漂亮的女兒,作為她的娘親,美婦人也很漂亮。


    在望君山,很少有人家栓門,賀蕊直接帶著蕭青寧進入佟月家,看見院子裏熬藥美婦人,甜甜喚了一聲,“佟嬸嬸,我帶少夫人來看看佟月。”


    美婦人放下手裏活計,站起來和兩人說話,“月兒就在她屋裏,你們自己過去就好,昨日的事,謝謝少夫人和蕊兒了。”


    “夫人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麽,擔不起一聲謝。”蕭青寧說。


    “哎呀。”賀蕊不喜歡文縐縐的說話方式,拉著蕭青寧就去找佟月,“謝來謝去的,沒個意思。”


    “你們去吧,迴頭就在家裏吃飯,嬸嬸去準備。”美婦人笑著說。


    賀蕊擺擺手,“佟嬸嬸,不用了哦,我和少夫人說好了的,一會到我家吃飯。”


    佟月躺在床上,早早聽見了外麵的動靜,看見蕭青寧和賀蕊進來,隻叫她們隨便坐。佟月中毒時間有點長,君衍能為她去毒,卻沒法短時間叫她恢複如初。


    賀蕊坐下,嘴裏忍不住念叨,“你也有今天啊,躺在床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佟月:“……”她是瘋了才會想著好了後好好感謝賀蕊,她不配。


    蕭青寧:“……”好個天然黑啊,說話能把人噎死。


    賀蕊也很無辜,這不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叫她見著佟月,就能不住刺上幾句。


    賀蕊捂臉離開,“少夫人,我到外麵等你。”慘了,慘了,叫少夫人看見她不討人喜的一麵了,少夫人要是為此不喜歡和她玩了,她找誰哭去。


    賀蕊出去後,到了院子裏,忍不住一腳踹在樹上,然後疼的嗷嗷叫。


    美婦人:“蕊蕊,你這是怎麽了?”


    “佟嬸嬸,我沒事。”賀蕊忍著疼,露出笑容,一副我很乖的模樣。


    蕭青寧就是看不到,也能猜到幾分,忍不住笑了出來。


    佟月:“少夫人也覺得她蠢是不是?”


    蕭青寧:“……”這兩人果然是有“深仇大怨”啊。


    “佟月姑娘好些了沒?”蕭青寧轉移話題。


    “好多了,謝少夫人關心。”佟月說到“少夫人”三字時,還是有些艱難。


    蕭青寧似沒聽出來她話裏的不自然,隻道,“佟月姑娘可還記得昨日的事,你是怎麽被毒蛇咬了的,那毒蛇也是膽子大,咬了人不跑,還躲到你衣裳了,差點又傷了賀蕊。”


    “少夫人此來,怕不是為了看佟月,而是為了探話吧。”佟月直接戳破蕭青寧的來意。生活在望君山的人,也不是都賀蕊那樣的“傻白甜”,至少佟月不是,她能從蕭青寧的一些反應中,猜到一些事情。


    被佟月戳破,蕭青寧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目的,“不知佟月姑娘能否為我解惑?”


    “我若不願意呢?”佟月問。


    蕭青寧:“也無所謂,畢竟我已經得到了答案。”昨天的事情,並不是那麽巧合。


    佟月努力坐起來一截,望著蕭青寧,一臉認真開口,“我可以將我知道的告訴你,但也請少夫人迴答我一個問題?”


    蕭青寧挑眉,等著她後話。


    佟月:“我想知道少主究竟是什麽模樣,是我看錯了,還是他騙了所有人。”


    蕭青寧忽然沉默,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我隻想知道個答案,不會和你爭的。”佟月話裏帶了哀求。


    蕭青寧不忍,“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佟月能問出這話,心裏是有了答案的。


    “原來是這樣。”佟月捂住嘴,又哭又笑的。


    蕭青寧拿出帕子,遞給她,“擦擦吧,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佟月克製著自己,不發出聲音,叫外麵的人聽見,她拿過蕭青寧手裏的帕子,抹幹眼淚,燦然一笑,“叫少夫人笑話了。”


    蕭青寧搖搖頭,“沒有,很好看。”


    “……”佟月羞紅了臉,要不是蕭青寧是女的,她一定把這個“登徒子”打出去。


    佟月緩了緩情緒,說起蕭青寧想知道的事兒,“我不知道我怎麽到的君宅。”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太多,蕭青寧臉上滿是震驚。


    過了好一會,蕭青寧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這話兒,你都和什麽說過?”


    佟月搖搖頭,“要不是少夫人找過來,這話,我會永遠爛在心裏。”佟月不想去深究自己怎麽到了君宅,又為何會被毒蛇咬傷在樹上昏迷。


    這裏沒有外人能進來,佟月不想去懷疑任何一人,有些時候,真相於她,沒有多少用的。


    蕭青寧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佟月的心思,“今日我們說的事情,出了這個屋子,我們都忘了吧。”


    “好。”佟月點點頭。


    蕭青寧:“佟月姑娘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在蕭青寧要跨出屋子前,佟月忽然叫住她,“少夫人都直唿賀蕊名字的,卻喊我佟月姑娘,好生奇怪。”


    蕭青寧愣了一下,改口,“佟月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少夫人慢走。”


    送走蕭青寧,佟月將自己埋進被子裏,什麽都不想去想,多日前生出的朦朧心思,也在這時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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