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顧燕抬頭,謝氏的手正貼在她額間。


    “還好,不算燙,燕兒,你聽父親的話,跟我迴去。”謝氏擔憂的望著她。


    “一個時辰還沒過,孩兒不能迴去。”顧燕垂下眼,遮住了裏麵棲息的暗光。


    “父親真是不知說你什麽好了,誒……”


    謝氏無奈,隻好繼續給她綰發。同時他的心裏也更加埋怨廣昭王,他的孩兒如此聽話懂事,為什麽她就看不到呢!


    紀聽與川旬侍立在一邊,臉上皆帶著或深或淺的憂心。


    前者完全是怕顧燕著涼生病,後者是在為謝氏焦心,王爺對主君未免太不講情麵,今天這一件事過後,秦側君還不得更加猖狂。


    別看秦側君在王爺以及外人麵前很溫柔,私下裏與主君在一處的時候,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跟平時善解人意的模樣大相徑庭。


    謝氏速度不慢,一會兒就為顧燕綰了一個簡單又整齊的發髻。


    “好了,父親,你該迴去了。”顧燕拂開謝氏的手,父親不能再待下去了,若是被母親的人或是趙星的人撞到,勢必又會遷怒她。


    顧燕見謝氏一副不願迴去的模樣,又苦口婆心的勸了幾句。最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謝氏才在川旬的攙扶下不情願的走了。


    紀聽本來也想守在她身邊,但顧燕不許,讓他去取她的私印,給秦側君送補品藥材。


    顧燕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眸色沉沉。她這個父親性子太直,太過單純,有時說話也不會分場合。而且多次被秦側君算計,惹的母親冷落。但他對她的感情做不得假,而且還是她的生身父親。


    紀聽不算蠢,但為人不穩重,背地裏還有那種齷齪的想法,不過到底對她十分忠心。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顧燕揉了揉眉心,人皆有優缺點,她現在還能忍。


    地上寒涼,她思緒漸漸飄遠,在心中整理起近日發生的事。


    陸塵被搶。


    謝芝又成了她的側君,她的後院沒一個出身貴重的男子,母親自小看她不順眼,一句話說不對,便會受罰。


    而趙星有丞相嫡子做夫郎,有母親疼寵,有出身名門的秦側君做靠山。


    雖說秦家並不認可趙星,從不幫扶,秦家勢力也已沒有當初的鼎盛。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萬一秦家在秦側君的苦苦哀求下,站在趙星那一邊呢?


    那樣一來,於她而言,絕對是個壞事。


    如今父親家族已然沒落,與母親感情也不好。她誰也靠不了。


    她從前不是沒派人刺殺過趙星。但不知道是命太硬,還是那種詭譎力量的幫助,每一次都失手。


    顧燕眸色深沉,眼裏的光芒黑的驚人。


    恰巧這時外頭下起了雪。


    大雪肆掠,紛紛揚揚的飄落,寒風不時吹進來,把顧燕紅腫的臉吹的生疼。她抬起頭,靜靜注視著門口的池塘,即使眼睛根本看不見那裏具體有什麽,也並沒有收迴視線。


    她記得六歲那年,趙星剛入府,自己一時不慎,直接被其推入了塘中,那也是一個冬天,池水寒涼,她足足發了一日的高熱,才醒了過來。


    之後,她跟母親說是趙星推她的,但母親隻給她留下一句話,“凡事要有證據。”便帶著笑的狡黠的趙星離開了。


    顧燕握緊了手,直直的望著前方的池塘,縱然看不清,她也知道那裏有什麽,她永遠忘不了當時的情景。


    大片的殘荷,偶爾還有幾隻候鳥飛過,水下有枯黃肮髒的水草,黏在人腿上,就像冰冷的毒蛇,惡心又令人作嘔。


    漸漸的,雪越下越大,池塘完全被厚厚的雪覆蓋,她眼中模糊的景象也終變成一片雪白。


    顧燕忽然伸出手指,沿著臉頰的弧度輕輕撫摸,隨著她的觸碰,臉上泛起陣陣刺痛。


    很疼。所以那些敢與她作對的人也要這樣痛,不,是比這還要痛上百倍才好。


    無論是隱在暗處的詭譎之力,還是明麵上的趙星父女。


    漸漸的,她心裏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定能讓趙星再無翻身的機會!


    易容丹所需的藥材金貴,自己暗中給了雲樂那麽多錢,她說要煉製五年,才能得兩丸。


    不久,便是五年之期。雲樂也該煉好了。


    趙星不是最在意身份嗎,那她就讓她身敗名裂!作為新婚禮物。


    陸沉她絕對會搶過來,不會放手,那些金子她一定要得到!


    趙星那個女人不過是一朝幸運入了王府,享受了那麽多年的榮華富貴,也該迴去了。


    人,不能忘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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