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美色所惑,顧燕任由他握著她的手肆意動作,一張白淨的小臉上也漸漸染上熾熱的溫度。


    “嗯……”俞臨口中不時發出舒服的喟歎,如同缺水的魚終於入了海,恣意暢遊。


    顧燕覆上他的薄唇,把那些撩人的聲音全部吞噬入腹。


    一室蕩漾。


    ……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了下去,安寧平靜似乎是顧燕遇到俞臨之後的主旋律。有他在,她就可以過安穩的生活。


    顧燕偶然從妖侍的嘴裏聽說,何憶以及他的家族過得很慘,俞臨幾乎是往死裏整他們。


    對此,她沒有絲毫愧疚,甚至還巴不得何憶死了才好。


    那樣覬覦的眼神,會讓她無端聯想到那些仙界人。


    平日裏高高在上,一塵不染,在魔界覆滅之日,那些人的目光有多貪婪,她記得很清楚。


    之前為了飛升之後的九天玄雷,顧燕才修仙。但現在她完全放下了這樣的心思,專心修魔力。


    她現在是融心境,踏虛境便可攻上仙界,找那群仙風道骨之人報仇。魔化境便可挑戰天道,進而重分天地。


    不過修煉魔力是一個枯燥而漫長的過程,她幾乎整天都在閉關,就連俞臨想見她一麵,也隻能看到她緊閉雙眼的樣子。


    某一天,顧燕照常在修煉。但忽然間,一絲金光飛到了她眉心,和煦溫暖,就像天邊的日光一樣。


    她驟然睜開眼,眸中紫光閃爍,看來是想把那莫名的金光扼殺。


    但那絲金光太柔和了,而她的力量又十分淩厲,以柔克剛。因此她最終還是沒有敵過,雙眼之中逐漸失去了神采。


    緊接著,又有一道純白的光暈飛了過來,想要以相同的方式侵入顧燕的眉心。殿門猛的打開,俞臨神情凝重,他雙手結印,立刻圍住了那道白光。


    “燕燕!”他焦急的扶起倒在一邊的顧燕,正要查看她的狀態時,那道白光驟然衝破束縛,侵入了二人的眉心。


    俞臨瞬時化出九尾,藍色妖力大盛,想要逼出彼此間的白光。


    然而白光是神力,是天道作祟。


    他雖是天妖境,但要分心顧燕是萬萬逼不出白光的。


    俞臨很快也意識到這一點,他直接放棄了自己,轉而全力為顧燕輸送靈力,想要首先確保她的安全。


    但天道就是天道,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它的神力不可違抗。


    俞臨眼睛猩紅,狐尾滲出大片的血跡,他咽下喉中腥甜,再一次加大了力量。


    白光似乎是受到了挑釁,在他的眉心亂竄,猶如鋒利的小刀刮開骨頭般肆意動作。


    俞臨唇角溢出鮮血,他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但即使遭受非人般的疼痛,他也沒有停下動作。


    剛才,他本來在吩咐底下人成親事宜,但忽然間發現有一股屬於真神的力量向瓊華居而去。


    他連忙趕去,一來就看到昏倒在地的顧燕以及那威壓甚重的白光。


    他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剛才感應到的真神之力,而是另一股力量。


    俞臨倒下的前一秒鍾,染血的狐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纏住了顧燕。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知道那白光是什麽。


    天道。


    ……


    與此同時的人魚界。


    謝芝坐在一塊漆黑的樵石上,人魚族的侍衛守候在海麵附近。


    金色魚尾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閃亮,他神情淡淡,容顏聖潔,侍衛們恍惚間覺得她們看到了九重天上的神仙。


    “愛我,就活。不愛我,那就一起死……”他望向妖界的方向,嘴中溢出低語,聲音很輕,隻有他自己和漫天的陽光聽見。


    無論是凡人謝芝,還是雪月峰中的奴仆謝芝,到如今的皇子謝芝。


    無論哪一個,都是他的分身。


    他是天地間第一縷初生的陽光,是經曆萬年沉睡醒來的真神。


    自凡人那一世後,他便覺醒了。


    對於顧燕,他充滿執念。


    他知道她是誰,知道她的身份。


    數萬年之前,他曾見過一個魔族的嬰孩,很多人歡喜的圍著她叫太女。


    她的那雙眼睛是他見過最為幹淨的存在,似乎比他的本體還要純淨,沒有任何一點雜質。


    隻那一眼,他就此記在了心裏。


    後來魔界覆滅當日,他記起那雙眼睛,生了憐憫之心,想要救下她。但天道不允,甚至強行封印了他。


    後來再見,是他覺醒後,記起了凡間與她發生的一切。


    那雙純淨的眼睛已經變得冷漠,裏麵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惡念,偶爾還有血光閃過。他忽然間就有些心疼,她本不該如此的。


    魔族太女,未來是一片光明的。


    慢慢的,心疼越來越多,同情越來越濃。他恍然發覺,他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生了妄念,那顆純澈如琉璃的心染上了其他的顏色,不再純粹。


    陽光本就是世上最為神聖高潔之物,極致的事物卻生出了執念,得不到之後,便會愈發瘋狂。


    即使是同歸於盡,謝芝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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