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說什麽?”顧燕直直的看向他,不知為何,她眼裏也覆上了一層猩紅。


    “到了現在,還是我要你說什麽嗎?!”


    俞臨撫摸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似乎想要從中找出愛他的痕跡,“你沒有話對我說?!”這幾句話裏夾雜著哭聲。


    又是良久的沉默。


    由於姿勢的原因,一滴淚落進了顧燕的眼裏,她麵色怔愣,指尖發緊,手舉起一半,又驀然落下。


    俞臨無聲的落淚,向來冷靜理智的他,在此時,眼神是那樣的令人心碎。


    顧燕忽然間也難受的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她見慣了世間的悲痛折磨,為何有一天也會因為俞臨的眼淚而觸動。


    眼淚,隻會對愛的人,善良的人起作用。


    她自問不善良,她也不愛他。


    所以,為什麽心裏還會如此悶痛呢?


    俞臨放在她腦袋上的手沒有鬆開,也沒有靠近她,隻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


    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湖水,大顆大顆的滑落,似乎永無止境。


    顧燕終於還是忍不住,抬手撫過他眼下的淚水,“我……”


    俞臨好似學會了她剛才的沉默,不理她也不推開,黯淡的眼底卻因她的舉動而稍稍明亮了幾分。


    “別哭了,我……”顧燕重複著這句話,她不想在他的強勢麵前服軟的,但麵對他的淚水,卻隱隱有了動搖的念頭。


    俞臨的淚水擦之不盡,她的手已經完全打濕了。


    “你能不能別哭了……”顧燕也帶著幾分哭腔,但沒有用,他甚至還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越流越兇。


    終是抵不過心裏的陌生情感,顧燕捧住他的臉,吻去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是我……不好。”


    俞臨閉上眼,寒涼如冰的心間因她的動作和話語湧進了一股暖流,治愈著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終於肯對他認錯了嗎……他還以為要等自己哭死過去,她才會有幾分憐惜。


    “我不愛他。”顧燕說,“我愛的是你,是俞臨。”


    她本以為這番話會很難說出口,但真的到了這種時候,發現竟然意外的順暢,好像那幾個字就是她心裏一直在叫囂的陌生情感。


    俞臨睜開通紅的雙眼,聲音沙啞,“你再說一遍。”再對他說一遍。


    “我愛你。”顧燕親了親他的眼睛,神態間飽含珍視的意味。


    俞臨驟然吻住她的紅唇,糾纏著舌尖在一起共舞,他用了很大的力道,仿佛要把人融進骨子裏。


    顧燕主動抱住他,迎合的張開嘴,加深了這個吻。


    與之前那個充滿血腥的親吻不同,這一次纏綿又繾倦,彼此之間未說完的話都在這個親密無間的動作裏。


    溫熱氣息噴灑在彼此的臉上,恰如他們的心,帶著滾燙的溫度。


    “讓我進入你的神識。”俞臨喘著低啞的粗氣,抵著她的額頭,又一次提出了這個要求。


    顧燕抬眸,見他臉頰酡紅,雙眸之中褪去了令她心碎的水光,轉而覆上瀲灩迷離的情意。


    還是這樣子順眼好看,她這麽想著。


    “不行。”顧燕依舊搖頭。


    俞臨神情一下就變了,他質問:“為什麽?!難道說你剛才都是騙我的!”


    “你別激動。”顧燕安撫他的情緒,解釋道:“你不是要與我成親嗎,大婚那天,我就答應你,好麽?”


    俞臨看了她半晌,好似在確認她說的是謊言還是真心話。


    直到顧燕以為他不同意,正想繼續說什麽時。


    “從今以後,你不許離開我半步!”他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濃烈的憤恨,害怕,嫉妒,不甘……種種情緒。


    顧燕再一次被他壓在身下,他剛才還穿的好好的衣物轉瞬消失。


    流暢緊實的線條出現在她視野裏,她光滑的小腿在他大手間略顯瘦弱,似乎一折就能輕易的斷裂。


    俞臨埋首在她腰間,帶著曖昧的光澤一點點向上,直到包裹住那綿軟的肌膚。


    許是又看見了一些不該有的痕跡,他握著她腿的動作不禁加大,唇齒間也變得粗魯,惹的顧燕忍不住呻吟,“疼……”


    “疼就對了!”沙啞的嗓音攜帶著對她的氣恨,但力度到底還是小了下來。


    那些痕跡使他恨不得打斷她的腿,讓她再也不能離開他,可是舍不得,萬般的舍不得。


    即使她背叛他,即使她踐踏他的心意,可隻要她還願意說愛他,還願意哄他,那麽縱然心有不甘,心懷憤恨,他也會通通忍下來,原諒她。


    在遇見她之前,俞臨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自己會變得這麽卑微。


    但事實就是那樣,愛,讓他一次又一次的低頭。


    帷幔搖搖晃晃的散落,掩下一室撩人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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