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段密室中的記憶,顧燕終於有了反應,她奮力打掉俞臨扼住自己下巴的大手,眼裏飽含怒火:“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俞臨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薄唇吐露出幾個字,“你說,你愛誰?”


    顧燕知道自己這時應該要說愛他,但一直以來被強迫的憤怒,讓她不願認輸服軟,反而要嘴硬到底:“我愛——”


    剩下的話已然消失在俞臨的唇齒中,他吻的兇狠,不給她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他是真的害怕再次聽見那句心碎的話。


    顧燕屈起腿,想要踢開他。


    但俞臨也正在氣頭上,幾乎是用了全部力氣,讓她掙紮不開分毫。


    兩人緊密無間,但又彼此都有氣,誰也不願意認輸,說是親吻,但稱之為啃咬更為合適。


    血液的味道在彼此唇舌間流轉,顧燕嫌棄,舌頭卷著那幾滴血,要推出去。


    俞臨掐著她的紅唇兩側,纏住她的舌尖,硬是要她咽下去,咽下他的血。


    顧燕惱恨,不遺餘力的用牙齒咬他。


    俞臨吃痛,不免想起她對那個男人是不是也這樣,還是說恰恰相反,她溫柔的對象,從來都不是他!


    俞臨越想越氣,越想越妒忌。薄唇用的力道更加大,幾欲讓顧燕窒息。


    兩人吻到最後,嘴裏都是血,彼此的血。


    “唔……滾開!”


    俞臨又要顧燕喝下那股血,她拚命扭頭,始終不肯咽下去。


    但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氣憤。就這麽嫌棄他!跟那個男人也是這樣相處的嗎?!


    俞臨妒意難平,忽然偏頭在她下巴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啊!”顧燕痛唿。


    “痛嗎?”他笑著問。


    顧燕沒迴答,她直接咬在他耳朵上,瞬間鮮血四溢,“痛嗎?”她也問。


    俞臨笑的愈發邪肆,他一字一句的道:“比起你拋下我,去跟那個賤人鬼混在一起,這算什麽痛!”


    顧燕現在的感覺就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不能緩解她心裏的憤懣。


    但到底是因為謝芝的事,有些心虛,一時無法反駁。


    她當時認為,隻要霧中夢影拖住俞臨一天就好,她就能拿到明靈珠,到時再隨意扯個謊,搪塞幾句,他那麽愛她,還能不原諒嗎。


    即使事後被發現與俞臨的關係,可他沒有親眼看見,她隻要不承認就可以了。


    但萬萬沒想到,霧中夢影竟然留不住他,她和謝芝在一起的情景還被他親眼目睹。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加起來,他是該生氣,歇斯底裏也好,大吼大叫也罷,似乎都是合乎情理的。


    但,他竟然拿魔族身份威脅她!


    明靈珠也沒拿到,還要被人威脅,顧燕心裏也是有火的。


    即使她明白,她沒有資格與立場發火。然而,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吸收惡念長大的人,又怎能跟她講道理呢。


    想到這些,那些心虛瞬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她譏諷道:“那你呢!你用我的身份要挾我,你想幹什麽?什麽你心中的第一!什麽有你在別怕!什麽我是真的愛你!都是胡扯!都是假的!”


    俞臨陡然扣住她的後腦勺坐起身,讓她麵對麵看向他,“顧燕,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眼睛發紅,那裏麵漸漸的蓄滿水光,把她的身影映的支離破碎,恰如他此刻的心碎。


    “你把我當什麽?!”


    “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你開心了逗弄兩下,不開心了看都不想看一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說話!!”俞臨第一次對她如此疾言厲色,從前他無論再生氣再吃醋也不會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


    隻要她輕飄飄招招手,隨便軟下語氣說幾句好話,他就能消了大半的氣。


    但這一次不同。


    他是真的傷透了心。


    被他親眼撞見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她從頭到尾一句解釋沒有也就罷了,還反過來否定他的愛意!


    他真的不知道,他算什麽!


    顧燕心頭劇烈一抖,有種從未說出口的隱秘想法被人揭穿的感覺。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盤旋縈繞。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忽然就出現了,以前從未有過。


    如同潮濕的朦朧細雨,打在人身上,不劇烈,不兇猛,但發絲和衣物全在這一點點的接觸中,打濕透了。黏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我要你說話!”


    俞臨受不了她一直沉默的樣子,那會讓他覺得全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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