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極也不太好受,雖然因為命核的存在身體沒受什麽傷,但那一瞬間的五行掌控因為急於求成,直接燒沒了她體內近半的內力。


    剛剛到手的珍貴黑袍也成了垃圾場套裝,路極身負雲龍,手握北鬥,雖然心中怒火衝天,但也曉得當務之急是先行逃出圍剿。


    黑夜。


    路極站在一棵大樹頂端,神色陰鬱,借著幾次瓔姬的瞬移能力,倒是順利甩掉了黑衣人的追蹤,還連帶著幹掉了好幾個,不過倒是沒來得及摸屍。


    現在她確信黑衣人們已經走了,但問題又來了:她不認識路。


    車夫李叔死了,地圖也在剛才的戰鬥中被炸成了紙沫,這下該怎麽去府城?


    “嗨,官道總會有人的,這幾天天氣好,應該不至於餓死在外邊。”路極自我安慰道。


    “現在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路極拿出那身黑衣人首領的衣服,很簡單的夜行服,也許他們一開始是打算夜襲的,估摸著是自己來早了或出了什麽意外。


    唰唰抖動衣物,幾樣物品落到地上,一本秘籍,一枚令牌和一根白蠟燭。


    “這是!”路極拿起那根蠟燭,心頭思緒萬千,當初她在義白村時,便有一個奇詭的販子賣給了她一根蠟燭。


    當時她被困鬼蜮,僥幸逃脫後還以為是榮樂山把鬼重創所致,如今迴想起來,這蠟燭應該在其中發揮了不小作用,甚至連那隻特殊的鬼的生平簡介都扒了出來。


    “那個販子到底是什麽來頭,這人手上也有白蠟燭,難不成販子代表的是個組織?”路極思索著,但對此事眼下也沒什麽情報可言,隻好先放下。


    “這枚令牌……”路極皺著眉頭,這令牌簡單粗製,兩麵薄銅板鍍在實木上,上刻一個狩字。


    “這不是重明司和皇城司,更非軍隊。”路極對照著腦海中各個機構令牌的樣式,迅速辨別。至於官府衙門,他們不用令牌。


    “那隻能是其他組織,或者私兵之類的了。”路極歎氣,這下不太好找了。


    不過轉念一想,對方這麽發動人力物力,還不知道從哪裏搞來情報,就為了在她到達府城前截殺。


    如今不達目的,顯然此行去了府城也不會安生,這也代表還有很大概率再次見麵。


    收好令牌,路極拿起最後一樣物件——一本秘籍。


    “隨身攜帶,讓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路極搓搓手。


    《鬼眼》


    路極手一頓,這名字不太對勁,尋常功法絕不會帶上鬼字,這算是一個忌諱,鬼物天生是人類的大敵,傳之有晦在這裏並不是迷信,是真的可能引來髒東西。


    不過路極也沒怎麽猶豫,翻開了秘籍掃視大綱,戰利品不看白不看。


    “鬼眼,名自是鬼之目也。鬼眼能見人不能見之跡,修行鬼眼之術者,須以生鬼封於肉眼……”


    沉思一會,路極大致看明白了秘籍的意思。


    這是一門特殊的瞳術,需要用一隻活鬼作為媒介,將之封印到自己的眼中,借其源源不斷的陰氣修行和維持鬼眼術法。


    鬼眼的作用大概是能發現一些非人可視的痕跡,以及提供超人的反應和捕捉能力等。


    “鬼眼中的世界?不,應該有所不同。”路極心想。


    要是讓一隻鬼入駐自己的眼睛,自己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但正常而言,沒有活生生的鬼物,那何來源源不斷的陰氣提供修行和術法施展呢?要知道內力是無法驅使這門瞳術的。


    但問題這就來了,她路極是正常人嗎?


    冊子很薄,路極連續翻閱了數迴,很快就把整本秘籍牢記於心了。


    這東西總分三層,尋常情況下按部就班修行約莫需要五年時間,主要是受陰氣侵蝕的限製,要是有合適的藥物或寶物,這個時間應該可以縮短不少。


    “事不宜遲,試試看!”


    第一步是要讓肉眼被鬼氣刺激,被陰氣浸染,感知陰氣的存在,為下一步的利用做準備。


    這一步一般來說是非常困難的,畢竟大多數鬼物都沒有心智可言,給你眼睛來上一陰氣,你到底是修成了鬼眼還是修沒了雙眼呢?這不太好說。


    不過,這對於路極而言也算不得事,喚出瓔姬,讓她控製著最為小量的陰氣慢慢浸染路極的雙眼。


    路極其實也有些緊張,雖然瓔姬在絕對掌控中,但這笨蛋玩意要是真不會控製那得出事故。


    眼睛要是沒了那還是小事,有命核在也就多費點時間而已,但要是影響到大腦,她真就不太好說了。


    好在事情進展還算順利,陰氣不斷腐蝕浸染著雙眼,路極感到陣陣令人抓狂的麻癢和疼痛刺激著大腦神經,讓她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雙眼扣出來狠狠抓撓。


    “別急,別急……”雙眼漸漸失明,越發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麵板卻依舊無比清晰,這玩意似乎不是作用在她視網膜上的。


    突然,一行字迅速浮現在路極麵板的最下方。


    “鬼眼(未入門)(可提升)”


    “成了!”路極心裏歡唿一聲,讓瓔姬拿著雲龍去準備轉一下憑依,路極迅速進入了勤奮刻苦的狀態。


    “麵板!給我升!”


    “鬼眼(入門)(可提升)”


    麵板一瞬模糊,字樣便發生了變化。


    “五十點入門,還好。”路極點了點頭。


    “繼續,給我直接升滿!”瞳術的作用不可置疑,且不說那個有些不明所以的非人視界,就說超速反應和強動態捕捉,這兩個能力對實戰的作用幾乎是突破性的。


    高速的反應代表對局勢的把握能力和反應能力,高超的捕捉能力代表對各種襲擊和線索的發現能力,當然戰鬥中的作用遠不止於此,更莫說其他情況下了。


    陰能量在麵板上迅速下降,而鬼眼的層次也從入門瞬間跳到了第一層,然後是第二層,第三層圓滿,雖然依舊顯示可提升,但路極還是拒絕了,眼下的情況已經有點嚴重了。


    一團虛幻的陰氣火焰在路極眼中燃燒,冰冷的氣息不斷向外滲透。


    夜晚漆黑平靜的世界在路極眼中瞬間變了個模樣,無數灰黑的怨氣,恨意,和陰氣等等負麵能量流轉在天地之間,好似一層核烏雲將整個世界覆蓋,無窮無盡的鬼臉在雲中嘶吼穿行,它們似乎不在這個世界,又似乎就在自己身邊。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迴事?!”路極有些頭皮發麻,這麽多鬼物一擁而上,別說她了,那位羅將軍帶著整個嘯月軍來填都不夠這些鬼塞個牙縫的。


    好在路極雖然能看見那漫天恐怖的烏雲,但那烏雲和其中的鬼物對她卻並無什麽反應,似乎發現不了她一般。


    路極打了個冷顫,主動停下了非人視野這個能力,迴到現實世界,那鬼群烏雲定然涉及到本世界的深層秘密,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接觸的。


    然而問題又來了,剛剛提升過多的視力此時陷入了超速視野,一切事物在路極眼中都成了慢速甚至卡頓動作。


    路極閉上眼睛,按鬼眼的修行之法運轉,一圈圈冰冷的陰能量在路極眼中流轉,再睜開眼,眼前的世界慢慢恢複了正常。


    這種超頻狀態不僅影響日常生活,對眼睛的負荷也會很大,路極雖然有命核在,但也大可不必跟自己的器官過不去。


    這般運轉下來,路極發現自己的鬼眼似乎跟秘籍有所不同,在自己的鬼眼深處,沒有鬼物的封印,反倒是多了個冰冷的陰能量晶核。


    “怎麽我年紀輕輕,渾身上下就都有結石了?”路極感歎,那麽自己的陰能量是由著小晶核提供的吧,這些東西還能自己吸收遊離的陰氣迴複嗎?


    路極仔細感知了一下,似乎確實如此。


    看看麵板,原本還剩三千四百出頭的陰能量經過這一波升級,僅剩下了一千五左右。


    “比我想的要多啊,果然跟腦子沾邊的就沒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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