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白惜棠才慢慢起身,同曲至思一道出園門。


    步至舒子聖跟前時,她停下來,“我摔壞你的寶貝簪子,你利用我,兩清了。”


    舒子聖的背脊略微僵硬,如風似水的眸望向她。


    她在笑,一如往常,但這笑中千翻滋味,寓意不明。


    八忠見此,迎上來的動作頓住。


    白惜棠路過他,拍了拍他的肩,力道很輕。


    然後,便聽聞她說,“曲兄,你方才說帶我吃好吃的算不算話?”


    此番言語,曾經她也對舒子聖說過,但如今她笑眯眯的對著另一個人說,八忠聽著心裏有些不對味兒。


    他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自家主子,正巧舒子聖迴轉身,風華絕代的絕世容貌陰冷甚深。


    那雙幽深如潭的眸盯著漸行漸遠的一雙人,分辨不出其中是何情緒。


    寂靜之中,曲至思的迴答相繼傳來,“自然算,你想吃什麽?”


    白惜棠的臉頓時明媚如春日的桃花,一派興致勃勃,“帶我去最好的酒樓吃最好吃的菜。”


    話音方落,冷漠的嗓音將她的歡喜澆了個滅。


    “你欠本王的,以為就此能一筆勾銷?若不把發簪複原,哪兒都別想去!”


    一陣陰風乍起,舒子聖拂袖,闊步往另一條道迴房。


    八忠汲汲跟上,撓了撓腦袋想不明白。


    為啥要複原呢?


    那日爺不是說,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嗎?


    吃大餐的念想落空,白惜棠和曲至思隻能約好改日再聚。


    節節高升的翠竹搖晃,幾片纖細的葉兒飄落。


    縱使天氣煩悶,有了這一從竹林,也涼了幾分。


    白惜棠垂頭喪氣的迴到竹園。


    推開門,一股飯香味兒送入鼻翼。


    她兩眼一亮,隻見桌上擺滿了佳肴珍饈,令人食欲大開。


    穿越來以後,她時常過著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因著對食物便極其珍愛。


    暫且不管舒子聖心裏是怎麽看她,又是作何想法。


    她還是那句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三步並作兩步在桌前坐下,白惜棠先喝了一碗熱湯,便不客氣的動起筷子。


    一頓茶足飯飽,不覺就有了些困意。


    白惜棠小睡片刻,再起床時天色已晚。


    剛開門,小丫頭秋蘿正候在外麵,見她出來,笑道:“狗爹,您起身了?奴婢這就為您上菜。”


    接著,她又吃了一頓美餐,恍然感覺自己過上了和豬一般美妙的生活。


    但無論再美好的生活,她也斷然不敢忘記自己的處境。


    她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來自於舒子聖,來自於那個利用她,並不把她當朋友的舒子聖。


    說來也十分奇怪,那廝一會兒待她極好,一會兒又厭惡她,已經讓她分不清哪個他是真,哪個又是假。


    往往令人捉摸不透者,才是最可怕的。


    怪不得茂城裏的人都怕他,與他說話時都十分謹慎。


    吩咐秋蘿準備了熱水,白惜棠趴在浴桶裏洗了個香噴噴的澡。


    她雖然是個女漢子,但也是個十分注重形象的女漢子。


    將自己收拾妥帖,她端坐於鏡前,對著這張美男子的臉沉思。


    舒子聖到底為何會看上她?又為何執著於把她當棋子?


    天下落魄的家族很多,長相俊美的男子更不缺,為何偏偏是她呢?


    想要逃脫舒子聖,她覺得這個問題很必要。


    可這個問題太過深奧,對白惜棠來說簡直毫無頭緒,她索性放棄追本溯源,著手更實際性的問題——要來發簪,修好,開溜!


    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雲清院外一可疑人影晃來晃去。


    舒子聖居住的院落,竟無一人看守,這般好入,叫白惜棠都有些懷疑秋蘿是不是在騙她。


    蹲在梅花樹下,綠樹掩映之中,白惜棠探頭探腦的朝半開的窗戶往裏打望。


    她委實不想來找舒子聖,又委實以為依他們如今的關係,不適合再見麵,至少不應該那麽快見麵。


    但夜長夢多,白惜棠饒是再不想,也得撅著屁股悄悄貓到半開的窗下,偷偷往裏打望。


    “唿~”


    陰風起,屋裏的燭火熄滅。


    白惜棠半個腦袋停在窗前,隻看到一片漆黑。


    她當然不會相信萬事如此之巧,燈偏偏在這時候滅了,定然與舒子聖脫不了幹係。


    “嘖,你不想看到姑奶奶,姑奶奶還不想看到你呢。”她小聲咕噥。


    卻不死心。


    轉而來到門前。


    雕花的漆木門精致闊氣,欄影拉長於花紋之上,凹凸之間似見花綻。


    手指沾了口水,不待在鏤空之間戳個窟窿,便聽聞裏間傳來細細的啜泣聲。


    是個女子想哭又不敢大聲哭泣的抽啼。


    難道舒子聖也是個變態?


    想起那日在花樓所見,白惜棠嘶了一口氣。


    舒子聖驕矜狂傲,氣質不凡,像一條高高在上的飛龍,俯瞰眾生,他有修羅的戾氣,也有神人的仙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加之於他,便到了極致。更何況他還有一張風華絕代的俊美容顏,就更讓人無法停止靠近。


    她相信覬覦舒子聖的女子不在少數,之所以不敢逾越,不過是畏懼他的權勢以及難以捉摸他古怪的脾性,但也不乏膽大者。而裏麵正在哭的這一位,似乎便是那個例外。


    不知為何,比起將舒子聖與周才並列,她選擇了相信另一種可能。


    許是從相識那一刻起,便未見他正眼看過哪位女子。


    為了證明自己那沒有來的直覺,她緩緩蹲下,默默聽裏麵的動靜。


    “本王說過,誰也別想上本王的床!就算你是杜家人!”


    似乎是一位女子為了勾引舒子聖,而觸怒了他的禁忌。


    接著,那哭聲漸大,“王爺,妾身已經那麽努力學表姐了,為何您還是不肯看妾身一眼呢?”


    “你不是她,也不用學她,因為就算是她,也不行!”


    “為何不行?王爺您分明還留著那支發簪,還因為那支發簪狠狠的罰了您最寵愛的麵首。”


    那女子期期艾艾的道:“妾身曉得您還想著表姐,若不然,您今夜怎會屏退左右,讓扮作表姐的妾身進您的臥房?”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動。


    半晌,那女子帶著哭腔的笑,“妾身不介意做表姐的替身,隻要王爺……”


    ------題外話------


    硬幣瞌睡好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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