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一盞茶的時間悄然流逝。


    集福堂內仍舊是默聲一片,此刻更是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似的。


    就在蘇婉寧做出了以身試藥的舉動後,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蘇婉寧......


    蘇婉寧隻是靜靜地站著,身姿依舊挺拔。


    看著與常人無異,沒有口吐白沫,也沒有倒地不起。


    眼見為實,在場的眾人確確實實的用自己的雙眼目睹了這一切。


    蘇婉寧,她確確實實地用身體力行的實證,正麵印證了草藥不真的謠言!


    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老夫人心中也信了七分。


    她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詢問道:


    “蘇小姐,可有覺得不適?”


    老夫人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紛紛都豎起了耳朵,都想聽聽蘇婉寧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語。


    蘇婉寧倒覺得沒什麽不適,她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又拍了拍自己的臉。


    一切都跟平時一模一樣。


    她動了動嘴唇,“民女沒有什麽不適......”


    就在她正迴複老夫人的時候,一股奇異的怪味就鑽進了她的鼻孔,打斷了她想說出口的話。


    這怪味很是難聞,就像腐爛的臭雞蛋味道一樣,似乎還夾雜著魚類的腥味。味道又濃又烈。


    且來得十分突然,蘇婉寧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她隻覺得,整個集福堂內全都充滿了這種氣味。


    這難聞的氣味籠罩了一層又一層,把她整個人都完完整整地包裹住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實在是太難聞了,蘇婉寧的胃裏一陣翻湧。


    “嘔——”的一聲,蘇婉寧不自覺地彎下腰,幹嘔了起來。


    因為她早上還並未進食,實在吐不出來什麽東西,此刻隻能吐出來些許酸水。


    眾人見狀,皆是大吃一驚,紛紛後退了好幾步。


    老夫人的麵色也再次變得凝重,這女人方才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還以為她必定是清者自清。


    現在看來,竟真的是藥草有問題!


    蘇婉如也看到了她的不適症狀,見縫插針般搖著祖母的衣袖煽風點火:


    “祖母,你看!她出現不正常了!果然是她進獻的藥草有問題!這賤民居心叵測,心裏有鬼!”


    “父親的病情加重肯定跟她逃不了關係!”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老夫人親眼見了蘇婉寧產生的嘔吐症狀,此刻也不得不相信蘇婉如的話。


    老夫人連忙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口鼻,高聲吩咐下人:“快把她拿下!快把她拿下!”


    蘇婉寧當下隻覺得自己腦中昏昏沉沉,那股臭味遲遲不消散,她的胃裏還在不斷地泛著惡心。


    她感覺身上的力氣一點點地正在消失,眼前這些人的身影和麵容漸漸變得模糊。


    蘇婉如得意地獰笑著,老夫人一臉的怒火,其他少爺小姐們也是個個滿臉的冷漠和鄙夷。


    就連一向相信她的洛成林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都不相信她......


    門外那些大漢正在一步步兇神惡煞地走過來......


    蘇婉寧的心髒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狠狠地握住,不斷地收緊。


    她雖然向來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但也從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明明她什麽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都沒做。


    明明她隻是想懲治惡人,收迴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而已。


    明明這藥草是貨真價值,不慘水分的真藥草!


    被壓抑在心底的憤恨和仇恨緩緩滋生了出來,她的拳頭握的死死的。


    蘇婉寧咬破了嘴唇,強壓下胃裏的惡心,怒目而視,像一頭嗜血的狼。


    “寧姐,我相信你!”耳邊傳來宗小蕊的一句輕聲。


    話音剛落,宗小蕊用一個單薄的背影,不服輸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幸好她還有小蕊......


    蘇婉寧感覺鼻頭微微有些發酸,但她掩飾得很好,隻是輕輕地聳了聳鼻子,硬生生的憋迴了那酸澀的感覺。


    她不能這麽自私,藥草是她獻出去的,老夫人問責的也是她。


    小蕊若是不管她,說不定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不能讓小蕊跟她一樣陷入這種危險境地中!


    想到這裏,蘇婉寧走上前,伸出手偷偷的在她的背上劃了一個字“逃”。


    隨後便輕輕推開了宗小蕊,沉聲道:“此事與她無關。”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寫下“逃”這個字就是想叫宗小蕊尋找機會逃走,從長計議。


    小蕊跟她這一路走來,已然默契了不少,她應該能看得懂她的意思。


    果然,宗小蕊敏銳的注意到了這個字,她再次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婉寧。


    隨後便低下頭,立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蘇婉寧強撐著逐漸喪失力氣的身體,手扶著旁邊的房梁柱。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蘇婉寧自知已是多說無益,侯府裏不會再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如今這個情形,她已成了插翅難飛的“籠中困獸”。


    但蘇婉寧的字典裏,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她的腦海中正在飛快的轉動著,心裏不斷的思考著計策。


    也許,可以先假意服軟,等侯府下人押送的途中再尋找機會逃脫。


    到那時,地理位置比現在會有利許多。


    蘇婉寧迴頭遞給宗小蕊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她就坦然的等在原地,等著那幾個壯漢將她押送。


    好幾名壯漢不由分說的就鉗製住了她的雙手雙腳,這樣就算了,緊接著他們還拿出了一副木質手鐐。


    這手鐐雖然是木質的,但木板並不算薄,反而看著還很是結實,手鐐的內側還有密密麻麻的尖刺。


    這東西若是戴在手腕上,隻要稍微一轉動手腕,尖刺就會深深嵌進皮膚裏。


    用不了多久,一雙手肯定會變得血肉模糊,更嚴重些就會被廢,變成永久傷害。


    他們舉著這手鐐,不由分說的就要帶在她的手上。


    蘇婉寧心裏太過震驚,她萬萬沒想到,竟然還要戴上這種不人道的“枷鎖”。


    帶了這個東西,手腕受傷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等下她還能逃的出去嗎!


    這可怎麽辦?


    “慢著——”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突然從洛成林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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