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往北,隨後轉西,行至一日,到的一地,四周圍都是高山,隻留中間一條驛路,山勢有麗,水繞峰環。


    路口處有二百持刀駐槍的嘍囉在堵著路口,旁邊放了一張桌子,兩個漢子正麵對麵坐著談笑喝茶,路前卻有一大群人在排隊等候。


    宋江四人見此不明所以,忙向前麵一個商人模樣的人相問:“兄台,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那人聽宋江問的話,就知道他近來沒走過這條路,許也是在此幹等著無聊,就耐心解釋道:“這裏是飲馬川,山上有大王占據了此地。初時也是如尋常山賊那般攔路搶劫,管他甚麽東西,見著了隻管一股腦兒的搶到山上去。但近月來不知怎麽就變了,不強搶了,隻是在路口攔路設卡,但凡路過的隻要留下少許的貨物,就可安然通行。這不大家都等著清算交錢呢。”


    武鬆聽了疑惑道:“這些人也不是官府的,在這攔路設卡,你們怎麽不反抗,就這麽輕易的甘願交了?”


    那商人看武鬆身材魁梧,劍目星眉,定也是個不好招惹的,怕他上頭,便熱心勸道:“好漢不要衝動,這也比那直接強搶的好到不知哪裏去了。這要是遇到別的山頭,要搶自家貨物,大家夥免不了拚死相抗,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但那樣就算打贏了也不免傷亡慘重,事後總要給傷亡的撫恤吧?這可不是小錢。輸了就不用說了,人死財空。”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裏的大王做的到也不是太過,很是講規矩。走這條路的都是沒有正規手續,在宋遼之間往返經商的,像我這樣的就是販運糧食的,二十車東西隻要留下一車就可以通過了,也不多要,比之走正經官路要交的少多了,也比打起來的損失要少的多,所以為什麽要反抗?”


    唐斌撇嘴道:“可這也太窩囊了吧?就這麽乖的白白付出?”


    那人見說又道:“也有可以不交的,隻要有人能單挑過那兩個大王就可以免了交付,不過那兩個大王身上卻是有著武藝,沒聽過有能幸免的。”


    武鬆等人一聽,還有這事,當下謝了那商人,對宋江道:“哥哥,這事有意思,不如咱們就上去會會他們吧。”


    宋江聽了微微一笑,心道也好。先兵後禮,在綠林也是常事,江湖結交很多都是打著打著就成為朋友的。切磋一下也不錯,打贏了才更好談事。


    主意一定,四人外加一輛騾車當即從隊伍旁繞過,向前行去。那商人看著離去的幾人搖搖頭,心道又是幾個不怕死的,那山大王豈是那麽好相與的?要是沒本事能占得住這麽好的地方?早讓人滅了。


    宋江等人自是不知道這人所想,行路間還有心情說笑。


    趴在車上的朱道能不用擔心性命之憂後,心情也調節了過來,此時笑語道:“這裏的寨主倒是頭腦靈活,不用打生打死的就能拿到不菲的物資,是個會玩的。”


    “確實會玩!看如今這樣子,這裏的寨主應該不是個殘暴之人。”唐斌道。


    “就是不知本事如何。”焦挺聽說有架打,不覺的就有些手癢了。


    本也沒幾步路,眨眼間眾人就來到了前頭。拿眼看去時,隻見路口擺著的兩張椅子上分別坐一大漢,一人雙睛紅赤,腰上纏一條鐵鏈,桌旁立一長槍,正好整以暇的喝著茶水,另一人高大白淨,卻無什麽特點。


    焦挺一夾馬腹便上前喝道:“聽聞此處有個規矩,隻要打贏了你們就可以不用交錢,你倆誰先來較量?”


    那兩人本來心情正好,冷不丁的冒出挑釁的聲音,頓時大怒。心道又來一個逞能的,那高大白淨的漢子率先跳起身來喝道:“爺爺就來陪你耍耍。”說著就拿一長杆子走了過來,焦挺跳下馬來,也不拿武器,隻是空手相對。


    杆子很長,遠遠的就能打來,焦挺隻是左右閃躲,窺著時機,見一杆子狠狠打到近前,貼著麵前砸到了地上,焦挺眼疾手快,一步踏上踩住,壓著長杆一個翻滾到了那漢近處,雙手一個家傳擒拿手,翻手幹脆利落的就將那漢按倒在地,沒了杆子那漢也是不怵,赤手和焦挺互毆起來,可哪裏是自小習練拳腳的焦挺對手?隻是被按在地上猛揍,但卻兀自強硬並不服軟。


    那雙眼赤紅的漢子看自家兄弟吃虧便要上前助陣,也不拿兵器,隻徒手過來,這邊武鬆見狀,肯定不能讓焦挺一對二,當即下馬迎上。


    可這一交手,那漢樂子就大了,他本來一身本事都在兵器上,拳腳一直都是馬馬虎虎,現在遇到拳腳強橫的武鬆,就像秀才遇上了大蟲,隻十幾迴合便招架不住,步了自家兄弟的後塵。


    這就讓旁邊排隊的商人側目了,想他們一開始也不是這般老實的,哪家都來較量過,但派出去的人無一不是挨了頓揍敗下陣來。如今看到形勢倒了過來,不知怎麽心情就大好了。


    宋江看了場中形勢,便出口喊了停。他原本就想招攬二人,即使顯示武力意思一下也就成了,現如今武力顯了,就沒必要繼續了。


    焦挺和武鬆二人穩穩占著上風,自然想打就打想停便停。


    那漢見狀扶起自家兄弟,也不往迴走,隻抱拳道:“不想今天碰著幾條好漢,多謝留手,隻好漢要過時,便過去吧,是我們兄弟技不如人。”


    “火眼狻猊鄧飛,玉幡杆孟康你倆在這到是做的好買賣。”宋江笑道。


    見幾人不走,反而叫出自己兩人的姓名,便知其不是過路,而是另有目的,鄧飛抱拳問道:“好漢還有何見教?”


    沒有動手的唐斌道:“我們是濟州梁山的,聽聞飲馬川這裏有幾名好漢在此營生,特地前來拜訪。”


    聽到這話,本來還兀自挺著的孟康一下子就坐到地上,呲牙咧嘴的唿道:“哎呀我的哥,都是道上的兄弟,也不早說,讓我吃的這頓好打,豈不是冤枉。”


    “嗬嗬,所謂不打不相識,剛來此地,聽聞隻要打敗二位就能通行,我這兩位兄弟一時手癢,就切磋一下,還望兩位兄弟海涵。”宋江笑著賠禮道。


    相互認識了一番,鄧飛聽說宋江親自到來,欣喜異常,便邀眾人到山上歡聚。至於山下的營生,自有頭目管著,量那些人也不敢亂來。


    客隨主便,一行人徐徐上山。


    要說飲馬川這地方真是不錯,背靠界河,前麵卻是一片平坦,山中隻留一條路通往河邊。山勢也算險峻,樹木雜亂怪石粼粼,沒有幾千兵馬輕易攻不上山來,到真是個落草的好地方。


    行不多久,便到聚義廳裏,四下坐定,鄧飛便吩咐上酒肉來。閑敘片刻便有嘍囉來報,說是酒肉已備好。


    鄧飛便請眾人移步。


    都是江湖好漢,看不順眼打一架不算什麽,同樣看對眼了,幾句閑聊就能打成一片。這不剛還打了一架的焦挺和孟康此時卻在勾肩搭背,焦挺疑惑道:“兄弟,怎地你們山寨還有專門吃飯的地方?”


    孟康笑道:“平時俺們都在廳裏吃喝,這不是貴客來了麽,自有好去處。”


    酒宴設在後山斷金亭上,看那飲馬川景致吃酒,端的讓人心情舒暢,好個飲馬川。但見:一望茫茫野水,周迴隱隱青山。幾多老樹映殘霞,數片采雲飄遠岫。荒田寂寞,應無稚子看牛。古渡淒涼,那得奚人飲馬。隻好強人安寨柵,偏宜好漢展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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