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文亭笑了。他幫葉屏要了一杯咖啡。然後才說:“我的確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你說。不過,因為這件事對於你,對於我以及你媽媽都很重要,所以我要從頭,一點一點地說。”

    葉屏點點頭。

    於是蒲文亭說:“我和你媽媽其實很早就認識。我們一見鍾情,很快陷入熱戀。但是那時我已有家室,所以沒能和你媽媽在一起……”

    葉屏隻聽了兩句話,就知道眼前這個蒲文亭是媽媽口中的那個拋棄了她的戀人,媽媽夭折了的親生女兒的父親。他和我說這些,莫非他誤會我是他女兒了。天啊!太荒唐了!

    葉屏本想在他講完他和她媽媽的故事之後,告訴他自己是景蓮的養女,不是他的女兒。

    可是葉屏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冒充他的女兒,那媽媽的那二十萬手術費豈不是有著落了嗎。

    於是葉屏作出了一個決定:冒充蒲文亭的私生女。

    “……葉屏,所以說,我是你爸爸。”蒲文亭的語氣裏甚至帶了一點懇求。自從昨天見到葉屏,蒲文亭的腦子裏就一直是葉屏的影子。

    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那孩子那麽美麗。皮膚雪白,又不是時下某些女孩子的不健康白。身段勻稱,發育也很好,看來生活還算好,沒受過苦。那雙眼睛怎麽會那麽亮,雙瞳像黑珍珠一樣,卻閃著星星一樣的光芒。最讓自己喜歡的是她的笑容,那麽明亮,好像雨洗過的天空那麽純淨。她應該還沒嚐過社會的滋味吧。蒲文亭想到自己有這樣的女兒,心中不覺像開了花兒似的,嘴角也不禁上揚了起來。

    在迴去的路上,蒲文亭坐在車裏,迴想著剛剛與葉屏的見麵。他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問那個年輕人:“小周,你說她會認我嗎?”

    小周當然知道老板說的是剛才那女孩,他的私生女。“董事長,您是小姐的父親,血濃於水,小姐一定會相認的。況且……”小周沒想好下麵該說什麽,但心裏在想:況且是這麽有錢的爸爸,誰不想要啊。

    蒲文亭也相信,血濃與水,葉屏一定會與自己相認的。也許開始時她會恨自己,但時間長了,她一定會知道自己的苦衷,原諒自己的。

    可是,今天,當他說出“我是你爸爸”這幾個字時,心裏還是害怕葉屏不認他。

    不過,葉屏就等著他這句話呢。聽蒲文亭這麽講,葉屏立刻裝作吃驚,進而激動,然後又難過的樣子。葉屏討厭欺騙,但今天她做足了戲。

    蒲文亭一個堂堂天悅集團的董事長,見葉屏這樣,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葉屏乘勝追擊,十分委屈地說:“爸爸?你真的是我爸爸?既然你是我爸爸,那你為什麽拋下我和媽媽。你知道我和媽媽這幾年是怎麽過的嗎?”其實景蓮有知識有學問,雖然找不到多麽好的金飯碗,但生活也不是多麽清苦。這也是當年她能夠領養葉屏的原因。不過葉屏想說的淒慘一點。

    本來葉屏還想擠幾滴眼淚的,可是眼睛不爭氣,連濕都沒濕。她隻好繼續委屈地說:“媽媽為了不讓我受苦,十分辛苦地工作,以致於現在生病住院了。”

    蒲文亭握住葉屏的手。葉屏立刻全身一顫,她不喜歡與別人有身體接觸,即使和景蓮她也不像其他母女那樣經常擁抱甚至親吻。可是想到手術費,葉屏也隻好強忍著,在心裏一個勁兒地告訴自己:他可是二十萬啊!

    蒲文亭愧疚地說:“一切都是爸爸不好。你能原諒爸爸嗎?”

    葉屏可憐巴巴地看著蒲文亭,說:“從小我就想要一個爸爸。可是媽媽告訴我爸爸死了。所以我就偷偷一個人仰望夜空,輕輕地喊著‘爸爸’,希望爸爸能聽見。可是,你……”葉屏故意停下來。

    “葉屏,是爸爸不好。爸爸從今以後一定加倍補償你,我也會補償你媽媽的。原諒爸爸吧。”

    葉屏覺得差不多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蒲文亭高興地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了,緊緊地擁抱了葉屏,然後又坐迴座位,說:“你說你媽媽住院了。是什麽病?”

    葉屏的神情立刻黯淡了下來。不過這次是真的。“是胃癌。早期的。”

    蒲文亭也吃驚不小。畢竟景蓮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能治好的。”他安慰著葉屏。

    葉屏點點頭說:“醫生也說,因為是早期,所以隻要盡快做手術,痊愈的幾率是很大的。可是、可是手術費要二十萬,我們拿不出那麽多錢。我四處借,也借不到。剛才好不容易從學校那借來五萬。可是還有十五萬呢。”葉屏深深歎氣。

    蒲文亭見女兒愁苦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當下說:“葉屏,不用擔心。治療的費用我來拿。我一定給你媽媽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一直到你媽媽痊愈為止。”

    葉屏在心裏狂喊“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麽快就得到了比預期還好的結果。

    不過,葉屏很快就體會到了那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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