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橙呢?讓她給我滾出來!”


    八月的午後,宮牆外,處處可聞蟬鳴。


    一個穿戴名牌、挽著鑽石鉑金包的女人出現在片場,來者不善的模樣,也讓周遭的人紛紛避讓。


    “好像是華盛黎總的太太,怎麽跑咱們劇組來了?”


    不遠處,已經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小聲議論。


    “你不知道?今天上午狗仔爆料時橙和黎總在酒店幽會,黎太太出了名的彪悍,能不來宣告主權嗎?”


    “黎總投資這部劇,難道是因為時橙?”


    時橙掩上洗手間的門出來,發現工作人員瞧她的目光不對勁。


    下一刻,一捧絨花朝她迎麵砸來。


    饒是時橙及時側頭躲避,脖子還是被鐵絲劃傷,一條紅痕出現在白皙肌膚上,女人的冷笑緊隨而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敢往我們老黎的床上爬,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以為陪個睡就能撈到角色,其實不過是個發泄的玩意兒!”


    在娛樂圈,女明星勾搭大老板十分常見。


    但像這樣打罵上門卻也稀奇。


    眾目睽睽之下,被指著鼻子辱罵,時橙並未惱羞成怒,隻似笑非笑地迴視黎夫人:“您都這樣想了,怎麽還來劇組找事?”


    “你!”黎夫人被話一噎,怒氣謔地上湧。


    時橙拿過自己方才擱在窗台上的水杯,離開前,重新看向黎夫人:“像黎總這種大肥膘,我還真下不去嘴,也就黎夫人視若珍寶。”


    周圍有工作人員噗呲笑出聲。


    黎夫人氣紅了臉。


    這時,女主角駱縈身著清代宮裝,被幾位助理簇擁而來。


    瞧見黎夫人,她眸光一閃。


    時橙掃了眼駱縈,徑直走開去。


    “我允許你走了嗎?”作為正宮,黎夫人第一次被小三挑釁,哪裏肯罷休。


    話音剛落,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匆匆趕來。


    正是華盛的老總黎德勝。


    黎德勝人還未趕到妻子麵前,哄人的話已經出口:“大熱的天,不在家裏打牌,怎麽跑這裏來了?”


    經過駱縈身旁,黎德勝眼角餘光瞥向她。


    其中曖昧,隻有彼此心知。


    駱縈抬手輕撫發間點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半老徐娘如黎夫人,哪怕丈夫來了,怒氣依然未消,冷笑道:“我來找你的小妖精麻煩,你心疼了?”


    “說的什麽話。”黎德勝親昵地摟過妻子:“你別聽那些狗仔胡編亂造,什麽妖精,我工作都忙不過來,哪有精力顧別的。”


    黎夫人的臉色終於好轉。


    “既然是我冤枉你,那你讓劇組把那姓時的開掉!”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黎夫人唇邊多了一抹笑,睨著丈夫輕嗤:“瞧把你能的!”


    ——


    劇組下榻的賓館。


    時橙把房卡往電視櫃一拋,剛在床尾坐下,左胸又隱隱作痛,電話也在雙肩包裏響起來。


    她取出手機,接通後,經紀人的聲音劈頭而來:“我說你怎麽搞的!好不容易拿到女二的角色,進組沒半個月,人家就要把你換掉!平時飯局不去,見個投資人左推右擋,你能耐啊時橙,我也告訴你!既然想混娛樂圈,你就少給我自視甚高!要不是賣駱縈的麵子,公司根本不屑簽你!”


    “哐當!”一聲巨響。


    孟浩愣了下:“什麽聲音?”


    “我胸口好疼……”時橙眉心緊蹙,右手揪著胸口衣服:“浩哥,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得了癌症。”


    “什……什麽?”孟浩聽了慌神。


    “公司應該有給我投保吧?”


    時橙問得有氣無力。


    自己手裏的藝人得重病,可不是好事。


    孟浩焦急起來:“你生的什麽癌,多長時間了?”


    “乳腺癌,晚期,就上個月檢查出來的。”


    “那你怎麽不早和我說?!幸好人家開了你,要不然,迴頭在劇組出事,倒黴的還是公司!”


    說著,他的語氣緩和:“算了,你先迴來,我也知道你的情況,沒什麽錢看病,不管怎麽樣,你也是公司藝人,你要真……別擔心身後事。”


    時橙的聲音虛弱:“浩哥,你真是好人。”


    “行了,先休息吧。”


    結束通話,時橙收到來自孟浩的五百塊轉賬。


    孟浩還給她留言勉勵:“保持好的心態,戰勝病魔!”


    結尾處,是一個擁抱的小人。


    時橙也迴了個擁抱。


    她剛確認收錢,好友許秧發來信息:“糊比時橙,快出來挨打!”


    “癌症晚期,勿擾。”


    迴完信息,手機隨便一丟。


    沒多久,電話鈴聲響。


    許秧連打三個電話,時橙才翻身接起:“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打給你?”


    “能啊。”時橙起身靠在床頭:“秦大醫生給我打電話,是我的榮幸,哪敢拒絕。”


    許秧輕哼一聲。


    她不再扯些有的沒的,直奔主題:“你最近沒搞對象吧?”


    時橙正探身拿床頭櫃上的蘋果,本來想吃,結果發現已經發黴,許秧的聲音再次從電話另一端傳來:“我記得你說過,可以接受結婚對象比你大,隻要不超過10歲,是不是?”


    時橙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你想幹嘛?”


    “當然是好事,你看你演戲演了三四年,你老鄉駱縈都已經晉身小花,你卻越來越糊,不如找個首都本地的老實人嫁了。”


    時橙把玩著手裏的爛蘋果:“老實人能接受混娛樂圈的?”


    “能,怎麽就不能。”許秧突然壓低聲,生怕旁人聽見一樣:“我跟你講,男方是柏安他媽堂嫂表哥的大兒子,家境杠杠的,本人是現役軍官,軍銜也挺高,沒什麽外型缺陷,就是年紀有些大。”


    “年紀大就是最大的缺陷。”


    許秧瞬間語塞。


    時橙又道:“年紀大,說明他的身體機能在下降,以後夫妻生活不和諧,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許秧已經聽出來,這廝就是不想結婚。


    “柏安都跟他媽說了,你如果不去,這邊沒法交代。”


    沈柏安,是許秧交往多年的男人。


    時橙並未正麵答應:“我人還在劇組,等我迴首都再說吧。”


    “那行!”許秧很痛快。


    時橙掛掉電話,手機又因來電震動。


    這次是個湘南的陌生號碼。


    電話接通,一道男孩變聲期的公鴨嗓傳來:“姐,你在拍戲嗎?”


    意識到是誰打來的,時橙坐直了身,也收拾起情緒裏的散漫:“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家裏出了什麽事?”


    “家裏很好,是我有事告訴你。”


    時橙聽出他話裏的雀躍,也被他感染:“路上撿錢了?”


    “沒撿錢。”時晏道:“昨晚我們縣的商場裏舉辦手遊現場比賽,我和我朋友一起參加,得了第一名,每人分到一千塊獎金,今天我去買了手機,這是我的號碼,以後你有事,可以打給我。”


    時橙下了床,走到衣櫃前:“等你上高中,手機不能帶去學校,我還得打家裏的座機。”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


    時橙察覺到弟弟的異樣,剛想問怎麽了,時晏已經開口:“姐,我和我朋友商量好下半年去瀘市,現在國內電競發展勢頭很猛,如果我運氣好,被俱樂部招收,每個月就能拿到薪水。”


    “你去打遊戲,學業怎麽辦?”


    “我不想再讀書了。”


    這個迴答,讓時橙的太陽穴跳了跳。


    她抬手輕捏眉心,然後道:“你再說一遍。”


    時晏沉默了一小會兒,幹脆破罐子破摔:“我讀書讀不過別人,將來也考不上好的大學,我們家那樣的條件,我再去念高中,又多一筆開銷,如果我遊戲打得好,將來年薪百萬千萬都有可能。”


    “還年薪千萬,你怎麽不上天?!”


    時晏不吭聲。


    時橙控製著自己的脾氣,不想衝這個唯一的弟弟發作:“你要打遊戲可以,做職業電競選手我也不反對,前提是你先完成學業,至少拿到高中文憑。”


    想到什麽,她又說:“不用擔心學費和生活費,我來解決。”


    最後姐弟倆算是不歡而散。


    時橙打開支付寶,加上孟浩給的500塊,總資產顯示836。75元,她又在借唄弄了一千塊,往時晏的銀行卡上轉一千五,然後發短信給他:“離開學還有大半個月,多約朋友出去玩玩,零花錢不夠再跟我說。”


    許久,時晏才迴短信:“你拍戲也別太累。”


    時橙看著信息,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劇組副導找她談話,“勸”她退出拍攝。


    這個結果在時橙的預料中。


    知道毫無迴轉餘地,她不再多解釋,翌日天剛亮就搬離賓館。


    時橙沒直接坐巴士前往機場,先去了一趟醫院。


    下車後,看還沒到掛號的時間,她沒進大廳,把拉杆箱往角落一掄,自己靠在路旁的吉普上,從包裏拿了根煙,用打火機“啪”地一下點燃。


    早上七點,醫院裏車來車往。


    時橙穿了件白色無袖t,雙手抱臂,右手指間夾著香煙,煙霧淡嫋。


    樹蔭下,她百無聊賴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穆拿著車鑰匙從急診大樓匆匆出來,還沒走至車前,先注意到那道倚在駕駛車門旁的纖瘦身影。


    ------題外話------


    本文靈感來源於最近的某則新聞,女明星和軍人,比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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