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47.宣告


    走在種滿櫻花樹的散步道上總是令頗羅墮糸迴感到心曠神怡,尤其是他身邊還飄著一隻名為我望蘭憧的蝴蝶的時候。


    他將壓縮魂魄像柿子一樣揣在懷中,頗為愉快的走向貴族街。


    很顯然,那團魂魄曾經是他的幾個手下。不過很遺憾,這世上總是有些人會懷抱著多餘的好奇心,或亦是在某種利益的驅使下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老實說,那裏麵有個油嘴滑舌的家夥還挺招人喜歡的,就連求饒的時候說話都像是在講貫口。不過鼠尾顯然不太喜歡這個喋喋不休的家夥,幹脆利落的一拳把他的頭錘進了胸腔裏。


    這令頗羅墮糸迴還感覺挺可惜的,他還想再聽聽那家夥究竟能說多久才會詞窮來著。


    其實如果他們隻是單純的貪心了一些,頗羅墮糸迴也不是不能忍受。


    說到底,那些人也隻是流魂街的人。想要過得更好一些,私自昧下些行動資金也是很正常的。隻要能完成任務,頗羅墮糸迴一點都不在意錢是落進他們的口袋裏還是真的被用了出去,甚至他們去賺別家的外快也無所謂。


    但是唯獨有一點,他們不應該把手伸向更深處。很顯然,他們沒有做到這一點。


    所以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素材————雖說生前沒有靈力,但十幾個人壓縮成一個柿子的大小,怎麽算也能產生些靈壓。


    權當是廢物利用了。


    解決了這邊的事,他還得去處理那些好奇心過於旺盛的下級貴族。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沒有誰推波助瀾,他手下那些人也不會想著去探尋那些對他們來說過於危險且毫無意義的‘真相’。


    隻能說人類從曆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曆史中學到任何教訓,這些個有著一點底蘊但又不是很多的小貴族總是喜歡一遍又一遍的重蹈覆轍。


    說句實話,頗羅墮糸迴完全無法理解那群小貴族究竟在想什麽。他們總不能覺得十四番隊是在謀劃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陰謀吧?


    雖然事實上也沒什麽錯,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難道會認為自己能比四大貴族更早一步發現這種事?


    還是說他們想要用這種對他們來說本就算捕風捉影的猜測來扳倒護庭十四隊,讓自家的勢力更上一步?


    頗羅墮糸迴認為自己完全跟不上他們的思路,哪怕他在屍魂界之中也是公認的神經病。


    不過無所謂,他的工作就是讓那群家夥老老實實的閉上眼,合上嘴,收迴手。如果不願意,那就直接把頭摘下來。


    就這麽簡單。


    “所以為什麽要這麽驚慌呢?鄙人看起來就這麽可怕嗎?”


    此時,他正站在一座宅邸的大門前,帶著頗為無辜的笑意向房內的眾人攤開了雙手。


    在他麵前,一群身著貴族奢華服飾的人正瑟縮的擠在牆角,露出了萬分驚恐的表情。


    在他腳下,則散落著幾百塊分不清究竟是人體什麽位置的肉塊。那雙厚底的木屐正踩在血泊之中,被殷紅的色澤逐漸浸染。


    在他身後的庭院外,更是遍布著護衛的屍骸。


    但是最讓這些小貴族們感到絕望的絕非這樣的場景,而是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


    “哦呀,是因為本陣遭到了突襲,大將也零零碎碎的躺在地上了嗎?那還真是抱歉啊...”


    而在被他堵在這宅邸之中的小貴族眼中,他那所謂‘無辜’的笑容,更像是嘲弄與恐嚇————就在剛剛,上前阻攔他的人可是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切成了這一地的碎塊啊。


    “嗯...來找一找...有了,這樣如何?”


    見沒人迴應他的申辯,頗羅墮扁了扁嘴,隨後伸出帶著手套的手,手指在空中靈活的舞動著。


    隨著他的動作,散落在地上的肉塊像是被絲線扯了起來,飄在空中,一點一點的重新拚湊成完整的頭顱。


    “你看,鄙人其實一點惡意都沒有哦~”


    這樣的話語從那被重新拚合好的頭顱口中傳出。由於肉塊之間並未縫合,那屍體剛剛張開嘴,被切成了四塊的舌頭便掉落了出來。而全身上下那些露出肌肉截麵的痕跡、因為眼球被從中間切開無法恢複而幹癟的眼眶、沁滿鮮血團成一坨的發絲......這些被刻意展露出的細節如同布滿倒勾的針一般,過激苛烈的撩撥著房間中眾人的神經。


    “閉嘴!你這怪物!”


    在頗羅墮操縱著那頭顱在空中滾來滾去的時候,目睹了家人被如此玩弄的場麵的貴族們心中的怒火終於壓製了恐懼。他們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怒吼著向頗羅墮射出了一發鬼道。


    然後——


    “項上人頭十七枚,嘛,倒也夠用了......”


    雷電破道散發出的藍色熒光在頗羅墮的墨鏡上映出一片反光。他收斂起那惹人憎惡的笑容,推了推墨鏡,隨後轉身邁出了大門。


    下一刻,無論是射出的雷電的貴族,還是從牆角站起身來,邁出向前的步伐的貴族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永別了,諸君。可別怨鄙人哦,畢竟這不是私人恩怨,隻是單純的工作而已嘛。”


    頗羅墮隨手關上了那扇厚實的木門,望著明朗的天空如此感歎著。


    隨著木門的合攏,沉悶的噴濺聲從那扇門後傳了出來。


    而後,是肉體倒在地上的聲音。


    接下來,就是用這些家夥的頭去嚇唬嚇唬那些成天一點正事都不幹,滿腦子權謀詭計的家夥們了。


    “嗨嗨,蜘蛛蜘蛛,我是水泡,聽到請迴答,聽到請迴答~”


    而稍微打亂了他計劃的,便是忽然在他耳邊傳來的這樣毫無緊迫感的輕佻話語。


    那是阿爾貝·阿爾比昂的聲音。


    “怎麽?你不在虛夜宮‘玩’伱兒子,又跑到瀞靈廷做什麽。”


    對於阿爾貝這一手特異通訊早已習以為常的頗羅墮糸迴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就這樣恍若無事發生的繼續下一家貴族本家。


    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被他的卍解所遮掩,沒人能夠發現。而後續的工作,四大貴族的收尾人會解決————隱秘機動部隊不就是幹這個活計的嗎。


    至於阿爾貝的兒子,他見過。那個叫阿不思·赫爾海姆————繼承了葛黑娜姓氏————的倒黴孩子的遭遇完美詮釋了不要讓父親帶兒子這個道理。


    相較之下,阿爾貝可就相當疼愛他女兒,菲林·阿爾比昂了。


    這樣的差別待遇,就連頗羅墮糸迴看了都要為阿不思說一句心酸————然後繼續笑眯眯的看熱鬧。


    雖然被老爹耍的團團轉,但那小子其實也算是樂在其中。你總不會覺得阿爾貝這個吊人的後代會是什麽純潔無瑕的小白兔吧?而且那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小丫頭,實際上也挺關心阿不思這個兄弟的。


    啊,說起來那兩個孩子跟無曉的兒子一樣,也是天生的破麵。現在他們應該正在學習如何使用自己的‘核’,等再過幾年,沒準也要跟無曉一樣跑來屍魂界‘玩’了。


    一想到這邊又會被塞進來兩個匹敵隊長甚至可能更強的小孩子,頗羅墮糸迴就想高唿————那種事情太棒啦!


    開玩笑,會遇到麻煩的人又不是他,頗羅墮糸迴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當然是頭兒又要找我當替身了。現世那邊有點動靜,他要去看看。一會兒開會應該也是要說這件事吧。”


    耳邊的聲音聽起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但也足夠將有些走神的頗羅墮糸迴的精神重新拉迴正軌。


    他甚至能夠想象出阿爾貝這家夥趴在軟墊上一邊嚼著仙貝,一邊翻看淡島雪舟全新著作的樣子。


    那是阿爾貝在瀞靈廷裏最為常見的狀態,散漫慵懶得完全不像是一個立於世界最頂端的強者,反而更像是個躺在搖椅裏曬太陽的老人家。


    “對了,你記得順便把鮭魚也叫過來哦。”


    “鄙人覺得不行,鮭魚現在應該正在和他的愛人‘激烈前後’,現在找他恐怕有點缺德。”


    想了想先前時不知與戎櫻的互動,頗羅墮糸迴不用想都清楚他們兩個現在究竟在做什麽。


    如果說妨礙他人戀愛要被馬踢,那打斷別人這種傾述愛意的過程恐怕就得被無曉來上一刀了。


    “那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明天誰轉告他一下就行了。”


    “聽你這麽說,鄙人也不想去了。現在鄙人手頭還有一些沒處理完的工作呢。”


    “嗯...行吧,那你加油,我這本傳記還有三分之一沒看完,就不打擾你了。”


    結果你也不去啊?


    這樣的吐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頗羅墮糸迴就感到耳旁的連接中斷了。


    “行吧,看樣子確實沒什麽重要的事。”


    他前進的腳步稍微頓了頓,隨後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走向他的下一個目標。


    現世似乎有個叫聖誕節的節日,有著送禮物的習俗。而頗羅墮糸迴今天也要去給不太聽話的壞孩子們送禮物了。


    雖然時間並不對,但誰在乎呢?


    .........


    夏日的燥熱令人難耐,連綿不斷的蟬鳴也很是擾人心神。


    “所以說那個滅卻師之王要出生了?”


    徒花堂之中,頗羅墮糸迴已經將他一直披在肩上的那件西裝丟到了一旁,黑色的襯衫也解開了領口的扣子,袖子挽到了手肘之上。


    他一邊勾勒著全新的時裝設計圖,一邊跟癱在一旁的阿爾貝閑聊著。


    “現在想想,那家夥還真是有夠可憐的。從一開始就隻是單純的道具嘛。”


    “真是奇妙的說法,我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人還會說出這種話啊。”


    阿爾貝則依舊是往日的那套裝束,在秉持一貫的風格上,他似乎要比頗羅墮糸迴要更加死硬派————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被葛黑娜的火湖燒了不知道多少次,完全不在乎這種程度的‘高溫’吧。


    他甩著自己那根綁著圓環的發辮,望著天花板漫不經心的吐槽著。


    “相比之下,四大貴族的家主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山本元柳斎重國都沒那麽讓我驚訝了。如果是那家夥,應該還算值得信賴吧。”


    “有些人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能發揮出的作用更大。”


    脖頸上有著相當明顯的齒痕的緋道時不知則滿臉疲憊的躺在軟墊上,完全沒有移動的意思。


    在身體素質和體力這方麵,他確實要比戎櫻差了很多。不過幸好,身為鬼道大師的他掌握著各種各樣奇妙的小技巧。


    他緋道時不知可是要接替下任鬼道眾大鬼道長之位的人,怎麽可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在戰鬥之中失敗呢!


    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


    “在不說明後續計劃的前提下,我覺得屍魂界這邊沒人能攔下打算衝到現世一刀剁了那家夥的總隊長。雖然給死神找了個‘護庭’的工作,但他可還是那個徹頭徹尾的殺批。想要跟他說明情況,至少也得再過幾百年,讓他平和下來吧。”


    “就像卯之花隊長那樣?”


    “差不多吧。”


    時不知哼哼唧唧的抬起手,胡亂揮了一下又頹廢的垂了下去。


    他真的挺累的。


    “倒不如說如果總隊長像卯之花隊長那樣,事情還要容易解決很多。”


    “那倒也是。”


    對於時不知的說法,頗羅墮糸迴倒也還算認可。


    與卯之花八千流不同,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執著顯然在於瀞靈廷本身。那份激昂的情感絕非能夠輕易撫平的。


    如果是此時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在得知了四大貴族與無曉所謀劃的事情,無疑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麵上。


    原因無他,隻因那是會對瀞靈廷的安寧造成動蕩的計劃。


    哪怕其本意是為了令世界更加安穩也一樣。


    這並不是他目光短淺,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隻足夠護衛下屍魂界,或者說瀞靈廷這小小的地方。


    世界的未來,並非他能左右的。所以他也不願涉及那方麵的問題。


    “總之,希望頭兒在現世那邊不要窒息吧。”


    最後,阿爾貝甩著自己的辮子做出了這樣的總結。


    “器子世界的靈子含量,真是想想就讓破麵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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