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宗早早就在殿內的窗戶縫處,盯著永王。


    他也算是親眼見著趙明弘長大的,對他的脾氣也甚是了解。


    頑皮愛蹦躂的孩子要是突然變得安靜,過於消停,就是在憋壞,待會兒定要搞個大事。


    果不其然,永王悶著頭就往昭陽殿的大門衝過來。


    李渝宗甩著拂塵,身手矯健,一溜兒煙就出現在趙明弘麵前。


    嘴裏喊著:“哎呦!王爺,這可使不得,這是聖上的寢宮,您擅自闖入是死罪。”


    趙明弘看著不知從哪兒竄到他眼前的總管太監,打斷了他的計劃。


    他眼神陰暗,陰陽怪氣地道:“皇兄在寢宮生死未卜,李公公倒是精神頭十足,一點兒沒有萎靡不振的樣子。”


    李渝宗笑臉迎人,像是沒聽出他口中的譏諷。


    “老奴為了能更好地照顧聖上的龍體,這幾日都有鍛煉,當值的路上都是用跑的呢。”


    趙明弘磨著牙道:“你這把老骨頭是真結實!”


    換做平日,他不會對禦前總管這般不客氣,但現在......他已經將李渝宗視為叛徒。


    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著自己去探視武肅帝,這背後不用想,一定有什麽貓膩。


    說不定皇兄已經被他串通外人給......


    趙明弘不敢往更深想,一想到此處,他就眼底通紅,克製不住脾氣,怒罵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閹狗!”


    李渝宗給了身後的黑衣衛一個眼神,立馬有人上前來拉永王。


    趙明弘拔了侍衛的劍,胡亂揮動著:“我看誰敢攔本王!你們這群逆臣賊子!”


    李渝宗怕這劍傷到永王自己,老臉一皺。


    趙明弘就趁著這時機,威風凜凜地往昭陽殿的門口衝。


    他一腳踹開殿門,高聲喊道:“臣弟來——”


    救駕二字,被永王咽迴腹中。


    武肅帝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坐在殿中央的書案後,他將筆擱在案上,捋了捋袍袖。


    音色冷淡地道:“來做什麽?為何不說下去了。”


    趙明弘神情呆滯,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皇兄本人。


    武肅帝的目光落在永王執劍的右手上,語氣沒有波瀾。


    “你帶著兵器闖入朕的寢宮,亂臣賊子,說的是你自己吧。”


    說話這麽沒有人情味.......


    加上冷睨著他的神色.......


    應該是他皇兄,沒錯。


    趙明弘的手指鬆開,從侍衛那奪來的劍掉落到金磚上,他快步走到殿前的台階下。


    他眼巴巴地喚道:“皇兄。”


    聽得武肅帝眉頭皺起,斥道:“你這什麽語氣?”


    要不是皇兄冷著臉,趙明弘早就想撲上去來個兄弟間的擁抱。


    他左看右看,發現皇兄隻是清瘦了些,其餘沒什麽變化,也不像帶著病氣的樣子。


    趙明弘擔心地問道:“皇兄,你是何時好的,會不會是迴光返照,要不要找禦醫再看看?”


    武肅帝的手探向硯台,永王拍掌道:“對了,禦醫不可靠,臣弟去叫紀青梧過來。”


    他剛想動身,又停下了。


    “皇兄。”


    武肅帝受不了他黏黏糊糊的尾音,厲色道:“有話就說,沒話就滾出去。”


    趙明弘被皇帝這樣一罵,心底徹底踏實了。


    “皇兄,我有話說,我要跟你說的是一件大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眼見武肅帝失去耐心,要拿硯台砸他,趙明弘低頭快速道:“紀青梧已經嫁了衛廷為妻。”


    他偷偷抬眼瞧皇兄的反應,卻見武肅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不應該啊?


    趙明弘又開始懷疑起眼前的人是不是皇帝本人。


    他試探地道:“皇兄,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動手揍我,是什麽時候嗎?”


    趙明琰被他的問話氣笑了,抬眼看著他。


    “朕不介意現在用原模原樣的招式打你一頓,讓你全都迴想起來。”


    見皇帝站起身,還抽出一把戒尺,趙明弘眼裏有了光。


    他連連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臣弟都想起來了。”


    趙明弘長舒一口氣,道:“皇兄身體沒有大礙,臣弟就不打擾皇兄休息。”


    他躬身退去,腳步雀躍,像是心裏的重擔終於卸下了。


    武肅帝望著永王的背影,起身走下台階。


    “明弘。”


    聽到皇兄冷沉的聲音,趙明弘轉身,眼睛泛酸,立馬大步朝迴走。


    “皇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臣弟......”


    趙明琰眉心微皺地道:“你站在原地,別再靠近朕。”


    不知道皇帝交代給永王什麽事情,趙明弘眉飛色舞地離開了昭陽殿。


    走出殿門,見到李渝宗,就激動地握過他的手,與之前怒發衝冠的樣子,判若兩人。


    趙明弘道:“本王誤會你了,你是忠心耿耿的......”


    “......好人。”


    李渝宗皮笑肉不笑地送走永王,總覺得他想說的兩個字不是好人。


    真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李大總管甩了甩拂塵,迴到殿中伺候。


    *


    入夜。


    更深月色濃。


    宰相府邸,高牆聳立,威嚴莊重,院內古木參天,青磚鋪地。


    兩個白衣婢女來到廚房,道:“老爺的燉湯好了沒有?”


    廚娘戴著頭巾,正在低頭揉著麵團。


    身量矮一點的婢女斥責道:“含章姐姐在跟你問話,你怎麽不迴答!”


    “弄影,我看這廚娘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叫——”


    含章的話沒說完,弄影就聽見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高個兒的婢女已經被人用手刀利落地劈暈,弄影一迴頭,也挨了一掌,倒了下去。


    見狀,紀青梧把麵團扔在一邊,去廚房門口關上了門。


    她蹲下身檢查兩個婢女的情況,又喂了她們兩顆藥丸。


    衛彤悠站在鍋灶前,道:“你在做什麽?”


    紀青梧道:“讓她們多睡會兒。”說著,就開始剝下她們的衣裳:“換上她們的衣服。”


    蘇府婢女都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兩人換上後,行為舉止自動受到約束,哪裏都不敢碰,生怕沾上鍋灰。


    衛彤悠摸著下巴道:“可就算換上了衣服,還是會被熟悉她們兩個的人認出來,我們不是府中的人。”


    紀青梧不作聲,安靜地低頭鼓弄了一會兒。


    再抬起頭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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