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內總管的李渝宗,已經很久沒聽到這稱唿。


    他神色尷尬地道:“聖上服了您給的解藥後,身體出現很大的異常,不僅是體內真氣暴走,還......”


    聽到出現了意外反應,樂喜終於來了點兒精神,臉上不再帶著玩笑的表情。


    而是嚴肅地問道:“還如何?這藥效雖然會導致真氣混亂,但以他的功夫,隻要調理幾日就能好。”


    所以,他就沒把皇帝的傷放在心上。


    樂喜這人看診有個古怪的規矩,不是疑難雜症他不看,因為普通病症太沒有挑戰性,勾不起他的興趣。


    要不是武肅帝派人硬是把他拉過來,他還不願意從青山綠水的林間院子出來。


    李渝宗為難地道:“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樂喜的腿腳一下子就利落了,腳下生風地就往裏邊去。


    *


    殿內。


    片刻前,紀青梧按在皇帝胸口處的手剛要收迴,就被他扯了迴去。


    趙明琰垂眸,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想來就來,想摸就摸,摸完就走?”


    紀青梧被他扯住手腕,老實地道:“沒有,不走。”


    皇帝有些意外:“不走?”


    他的眸光變暗,她既是來了,想走,可就沒那麽容易。


    紀青梧抬頭確認皇帝的神情,唇色依舊蒼白,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黑色瞳仁裏映著她的模樣。


    看著她,不知在思慮什麽。


    趁他走神,紀青梧一把甩開他的手。


    武肅帝反手就要來拉她,下一瞬,他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眼尾都挑出驚訝的弧度。


    他的眸光緩緩下移,看著寢衣下的起伏。


    紀青梧的手直往皇帝衣領深處探去,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繃緊。


    她輕輕柔柔地迴他之前的問話:“還沒摸完,摸完就走,陛下不必著急催著我。”


    趙明琰扯了扯嘴角。


    紀青梧的手指劃過男人胸膛上的整片皮膚,沒有碰到預想的繃帶和藥布,她皺了皺眉。


    他從衛家迴宮後,竟然沒有上藥,就任憑傷口這麽發炎。


    接著,紀青梧觸碰到左胸的傷處邊緣。


    女子的指腹柔軟,圓潤的指甲擦過他胸口一點,趙明琰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壓抑著什麽。


    她蹙眉道:“陛下為什麽不好好敷藥?”


    這語氣有幾分醫者的責問。


    趙明琰的心神都在那隻手上,迴答她的是變得更深的眸色。


    紀青梧看不見傷口的長勢,想到昨晚見其崩裂時,滲出繃帶的鮮紅。


    她動作變得急切,白嫩手捏住寢衣的暗紋領邊,用力一拉,直接皇帝的寢衣扯開。


    趙明琰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難以琢磨。


    衣衫將脫未脫地掛在他的臂彎,露出半副精壯勁瘦的身軀。


    紀青梧利落地扒了皇帝的衣服,腦海中一點遐思都沒有。


    她仔細查探著箭傷之處,新鮮泛粉的皮肉紅腫,還沒有結疤,但創口已經不再流血。


    她之前給昏迷不醒的武肅帝用的,都是上好的止血和止疼藥,還有促進傷口愈合的神藥。


    隻要不再受外力刺激,這皮肉之傷,應該會很快恢複。


    箭傷沒那麽嚴重,也遠遠未到小東子所說的快要不行的地步。那他現在身體異常的原因是什麽?


    兩人靠得足夠近後,紀青梧的鼻尖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是沐浴後的冷幽香氣。


    這才明白過來他皮膚上的冷寒,是來自於冰水。


    但此刻,已經沒有最初觸碰時感到的冷意,武肅帝身上的熱度節節攀升。


    她手下的皮膚開始變得溫熱,大有發燙的趨勢。


    紀青梧意識到自己要撤開時,已經晚了。


    趙明琰躬身向前,她整個身體已完全被男人高大又極具威壓的身影罩住。


    一直被火氣焚身,紀青梧出現在他麵前,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還在他身上來迴摸索。


    雖知她是為了查探傷口,但於他來說,是幾欲滅頂的煎熬。


    趙明琰的眉間浮現出暴躁之色。


    他的聲音冷沉,又飽含怒氣,張牙舞爪地往她的耳朵裏鑽。


    “這迴摸夠了嗎?”


    紀青梧白淨的麵龐向下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


    雖然她還沒有弄清楚他如此狀態的真實原因,但見他現在,與昨夜的反應相同。


    她滿臉坦誠地道:“我昨晚冤枉陛下了,陛下這症狀應不是吃那種藥造成的。”


    趙明琰聽見她這話,本就因為真氣爆衝而頭疼,額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門口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聲。


    紀青梧轉身,就見到樂喜躲在殿中的黑柱子後,探出個腦袋,抱著胳膊,看著他們倆個。


    滿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深奧表情。


    紀青梧火速將衣衫不整的武肅帝推到一邊,快步到殿中央,拉著樂喜上前。


    “樂大夫,您快過來看看,陛下的身體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樂喜被她拽著往前走,意外地道:“你這姑娘看著嬌滴滴的,怎的手勁兒這般大。”


    武肅帝的視線鎖定紀青梧拉著樂喜的手,然後轉移到他的臉上。


    “你是來給朕收屍的?”


    樂喜笑眯眯地道:“皇上在說什麽喪氣話,多叫我這個做小叔公的傷心。”


    仿佛和半刻鍾前在宮門口說出國喪的人,不是他一般。


    趙明琰眯眸道:“朕還以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細,朕真懷疑你是西縉派過來的奸細,你也是暗殺朕的其中一個環。”


    樂喜被這話說得難得心虛,摸了摸鼻子,道:“你這張嘴,從小就冷,做了皇帝以後,倒是能說得很。”


    紀青梧望著樂喜,怪不得她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他所說的侄孫就是皇帝。


    樂喜見到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就在他和趙明琰身上打轉。


    對著她介紹道:“小阿梧,鄙人姓趙,大名趙玏羲,江湖花名叫樂喜。”


    紀青梧從未聽說過還有這位趙姓皇親。


    “趙氏一族,早就把你除名了,別來沾邊。”皇帝冷冷瞥樂喜一眼:“還有,你喚她什麽?”


    樂喜挑釁地道:“阿梧阿梧,小阿梧。”


    紀青梧沒敢應聲。


    武肅帝的氣息沉悶粗重了很多,眼中像是有火刀子嗖嗖地紮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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