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尋被氣得攥緊手心,雙眼猩紅,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元丞相的腦袋大罵道:“元三!你這般惡毒的人,分明該死的人應該是你!蝗災泛濫,災民暴亂,無數災民饑不飽腹,死於此,派兵撥糧,滅除蝗災才是對策,而不是像你這般進讒言,放任災民不管!一心隻想置我家王爺於死地,我看南原國最不詳的人是你!”


    大臣紛紛都一副可憐荒尋的樣子。


    果然,威嚴的皇上拍桌大怒道:“放肆!來人!此奴才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押入大牢,擇日問斬!”


    聽到擇日問斬,荒尋有些慌了神,但他心中所堅持的仍然不會因為丟了性命而膽怯。


    直到荒尋被拖出去也隻是一直瞪著元丞相,並沒有絲毫害怕。


    荒尋被拖出去後,皇上頓了頓,開口道:“就依無禪大師和元丞相的辦,七皇子衛瑾閻乃不詳之身,南方蝗災泛濫之禍首,從今日起撤除王爺封號……”


    皇上忽地閉了閉眼,沉思了一會,繼續開口道:“……立即斬殺!”


    大臣們個個臉色都麵露驚色,但朝中有不少大臣是元丞相一派,所以大臣們都默不作聲。


    隻有,一個臣子,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一臉驚恐,從一眾大臣們中站了出來,情緒激動道:“皇上!南方蝗災泛濫,災民暴亂,萬萬不可僅依附於處死衛瑾閻就能平息此事啊!民以糧而活,撥糧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若如此放任下去,無數災民餓死,隻會更加激發民憤!”


    皇上麵露愁絲,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元丞相忽然又站出來說道:“國糧大多現已撥去給攻打沙北的十萬大軍了,哪還有餘糧?!蝗災之事本就是因衛瑾閻是不詳之身引起的,將衛瑾閻殺了,自然就能平息此事了!”


    “你……!”戶部尚書被氣得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元丞相說的對,國庫現在所剩餘糧確實不多,不過,曆年來發生蝗災都是會撥糧的,若一石糧食不撥,倒會有失國威,這樣,從國庫中撥六千石去往溧江城!有哪位愛卿送糧啊?”


    六千石?這皇帝夠摳搜的!


    戶部尚書爭當先鋒道:“臣願前去,可……皇上!六千石是否少了些?還有可否再派些人去往南方滅除蝗災……”


    “現如今,國庫空虛,如若不夠再撥糧即是!至於蝗災,戶部尚書帶行人前往溧江撥糧後,再去南方滅蝗!”皇上的命令不容反駁。


    因為他的心底認為無禪大師的話絕對沒錯,此次蝗災之事就是因為衛瑾閻是不詳之身引起的,殺了衛瑾閻,一切事情就都解決了,而撥糧隻是麵子上過得去而已。


    皇上忽然向一旁的李公公招了招手,李公公走了過來,俯下身去。


    皇上在他耳邊說道:“此次去溧江,你也跟著去。”


    李公公似是懂得了皇上的話中之意,點頭應道,“是,皇上!”


    ……


    溧江,濟緣寺。


    雖然天色已經蒙蒙黑,但觀世佛門口依然還是那麽多人。


    忽然,人們好像覺得佛像似有若無地又發出了光,隨著天色越來越昏暗,光就越來越強。


    人們頓時議論紛紛。


    “你們快看啊!觀世佛又顯靈!”


    “是啊!天神保佑了啊!”


    一時間,全部百姓都紛紛跪下磕頭,主持的臉色卻略微有些難看。


    衛瑾閻和儲纖儀來到了佛像前。


    “這佛像第二次發出光,你們真以為是天神降世,佛像顯靈了嗎?”儲纖儀悠悠地開口道。


    眾百姓紛紛十分驚訝地看向儲纖儀。


    儲纖儀忽然走向主持麵前,笑得嫣然,她一副憐憐柔弱的模樣,手中拿著帕子忽然附上了主持的臉。


    軟軟道:“主持,你的臉色瞧著怎麽這般慘白呢?”


    主持心下一慌,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下一秒,衛瑾閻不知何時出現在香爐旁,扒開香灰,拉動了鐵鏈。


    巨大的香爐在眾目睽睽前轉動了起來,佛像後麵的門也被打了開來。


    頓時,佛像內大量的螢火蟲飛了出來。


    百姓們都驚呆了。


    衛瑾閻從佛像身後站了進去,然後開口說道:“發光不過是因為佛像內有大量的螢火蟲,佛像說話,你們現在應該是知道為什麽了,而他們目地則是讓縣衙的人不敢將蝗災之事上報朝廷,讓你們對災民避之不及,從而引發災民暴亂!”


    話落,百姓們都議論紛紛。


    主持忽然神色一變,抬起手,一掌迅速向儲纖儀揮來,儲纖儀及時躲了過去。


    主持迅速衝出人群,但他還沒來得及逃出去,就被一眾衙役圍在中間。


    不過主持的武功卻不低,但他忽略了剛剛儲纖儀的手摸了他的臉。


    這是衛瑾閻給他的藥,說是會致人肌膚奇癢無比,而無法顧及其他,衛瑾閻剛開始還不同意儲纖儀下藥,但儲纖儀堅持說她是一柔弱小女子,男子接近他會更加有防備。


    衛瑾閻才怏怏同意。儲纖儀實在不懂,衛瑾閻有何可不開心的?


    主持麵目猙獰,兩手直撓臉,把臉挖出了很多道血,還是忍不住撓。


    衙役們趁機一擁而上,但就在衙役即將要抓到他的時候,主持忽然吞了一顆藥,倒地而亡。


    儲纖儀一驚,他竟也是死士?


    ……


    蝗災泛濫,乃是天神降怒的謠言已被破除,溧江城的人們也都漸漸願意接納災民,衙門內的災民也都陸陸續續被安排了出去。


    但雲遊仙人這件事,卻沒有一點線索,李媧整日躊躇。


    ……


    衛瑾閻拿鑰匙開了柴房的門,儲纖儀站在身旁,後麵的衙役端著香噴噴的飯菜,還有幾個衙役,把屋裏的柴火樹枝給清理了一下。


    因為之前災民眾多,衛瑾閻怕被人發現犯人藏在這,於是就把房間堆滿了柴火。


    幾個衙役把三個泔水桶蓋打了開來,這騷臭味直衝他們的鼻腔腦袋,趕緊捂上了口鼻。


    衛瑾閻抬頭一看,故作驚訝道:“呀?幾位還活著呢?”


    但三位犯人已經虛弱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把他們嘴上塞的拿下來吧!”衛瑾閻對衙役吩咐道。


    其中一個人在布被拿下的那一刻,虛弱地說道:“吃……我要吃的……給我吃……”


    另外兩個也也紛紛喃道:“我也要……”


    衛瑾閻接過衙役的飯菜,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口菜,遞到第一個人的嘴邊,又離開了,遞到第二個人嘴邊,又離開了,遞到第三個人嘴邊。


    最後,進了他自己的嘴裏。


    他玩味地笑了笑,問道:“想吃?”


    他們紛紛點頭。


    “說一句話,吃一口,答應了就點點頭。”衛瑾閻說道。


    他們猶豫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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