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音不敢有絲毫大意,迎上去接招。


    定南王坐在下麵看著,身邊圍了不少人,見雲清音輕巧地躲過一擊,隨後很快開始轉防為攻,在她的密集進攻下,那個書生樣的人很快落敗。


    雲清音點到即止,收迴手。


    換了第二個人上來。


    “王爺,雲姑娘這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平時看著就是一個小姑娘,怎麽出的招式這麽淩厲呢,我們在下麵看著都揪心。”


    “沒見的時候你們鬧騰著,如今見了還不滿意?”定南王當即就一腳踹過去,“也就這小丫頭沒脾氣。”


    被踢的人狗腿說,“知道王爺您心疼姑娘,不過您也說了,雲姑娘多一些實戰,對她以後也有好處,累也有累點的好處。”


    “她能有自保的本事就夠了。”定南王說,“又不是真的要上陣殺敵。”


    幾個近衛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說,“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說話的這一會,又有十多個人下來,風蕭就在雲清音左邊的擂台上,兩個人現在都顯得遊刃有餘。


    半個時辰後,五個人的擂台依舊守得穩。


    兩個時辰之後,有兩個擂台換了新的人,上場的人將近一半了。


    入了夜,夥房的人早已經做好了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校場上依舊人群密集,誰也不提離開,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上麵。


    若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對雲清音還有點懷疑的話,到此刻,早已經被由心底生出的敬佩取代了。


    等打敗最後一個人,雲清音已經累的手都抬不起來了,扶著擂台邊的柱子,定南王拾級上來,“別坐下,慢慢地走走,今晚就別迴去了,我讓風蕭給你收拾出來一個營帳。”


    雲清音口幹舌燥,“有水嗎?”


    定南王看向台下,“風蕭。”


    風蕭把一個水袋扔了上來,定南王拔掉上麵的塞子,遞到雲清音的嘴邊。


    喝了幾口水,雲清音才感覺到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似乎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雲清音反倒感覺不到餓了,身體的疲憊不堪,到了營帳,立刻躺在床上睡死過去了。


    風蕭帶著大夫過來的時候,在外麵叫了兩聲,沒聽見迴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定南王,定南王掀開一側營帳,往裏麵看了一眼。


    “讓她睡吧。”


    風蕭擔憂說,“雲姑娘今日算是撐到了極限,若是不疏通一下血脈,明日隻怕要腿疼的走不了路。”


    定南王手背在身後,還沒說話。


    “報王爺,軍營外有位姓沈的公子過來接雲姑娘。”


    “帶他過來吧。”


    等沈岸秋過來之後,定南王說,“雲丫頭今日宿在這裏,你要是不離開,再隔壁宿下就是,你一會進去的時候,讓大夫幫那丫頭好好看。”


    沈岸秋聞言露出擔心,“清清怎麽了?”


    “沒什麽傷,你和大夫過去吧。”


    沈岸秋帶著軍醫去了營帳。


    定南王則和風蕭去了主賬,風安安已經歪到床上睡著了。


    風蕭跟在定南王身後,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王爺是有意讓雲姑娘收服這些人嗎?”


    “這些人親近她,以後她遇到了難事也有人可依。”定南王走到床邊,把鳳安安往裏麵挪一下。


    “王爺,世子身體雖然已經有所好轉,但是上次我私下問過世子的意思,世子並無意掌軍權,而王爺之下,定南王軍需要新的信仰。”


    定南王迴首,定定看了風蕭一眼。


    “你今日也累一天了,早點迴去休息吧。”


    風蕭堅持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妥協道,“屬下告退。”


    營帳內,即便沈岸秋和軍醫走進去,雲清音也睡的無知無覺,沈岸秋坐在床邊,見到她身上的屬於男子的服飾,眸光微冷。


    “清清身上並無傷痕,就不牢軍醫親自相看了,你把怎麽做會讓她恢複更快一點的法子告訴我就成。”


    軍醫在軍營裏待的時間很久,不看也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告訴沈岸秋要盡量讓下肢血脈通暢,不能瘀滯,最好的法子便是長時間的按摩,疏通血流。


    沈岸秋將軍醫送走之後,便按照軍醫的法子做。


    雲清音實在睡的沉,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第二日,鳳安安從床上一下子跳起來,看清楚這裏是哪裏之後,還覺得不可思議,爹爹竟然讓他睡在他這裏!


    鳳安安跑去找雲清音,遇到沈岸秋。


    “沈哥哥,漂亮姐姐醒了嗎?”


    “她還在睡著,你今日還要去蒙學,一會隨我一起迴去。”


    “可是漂亮姐姐今日也需要去縣學啊,我們不等她了嗎?”


    沈岸秋方才出來,雲清音還沒有一絲要醒的意思,他問過軍醫,軍醫說隻是因為她的身體太累了,恐怕還要再睡半天。


    沈岸秋說,“她今天需要休息。”


    對此事,沈岸秋的心中是有些火氣的,他覺得定南王一個常年行軍打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讓雲清音做的事情會帶來什麽後果,他卻沒有阻止。


    所以定南王過來時,他的態度多了強硬,“以後還請王爺不要讓清清做這樣的事情了。”


    “沈家小子,這丫頭還沒有嫁給你,你就管的那麽寬了?”


    沈岸秋的態度已經算是不敬了,但是定南王並沒有感覺到被冒犯,他是長輩,沒心思和他計較。


    “我和清清以後會成婚,我知道她心裏尊敬王爺,若隻是適度的切磋也沒什麽,但是昨日那已經是將她逼到極限了,弊大於利,王爺不應該不清楚。”


    沈岸秋一拜,“我稍後還要去縣學,就不打擾王爺了。”


    鳳安安看了看自己的爹爹,扭頭邁著小短腿跟在沈岸秋的身後。


    去了縣學,沈岸秋先去了宋夫子那裏說了一下雲清音的事情才迴學堂。


    下午蘭姨娘將鳳安安接走,沈岸秋迴了飯館帶上雲清音的衣服,又去了軍營。


    定南王帶人出了軍營,臨走前交代了侍衛若是沈岸秋來了不用攔著,所以沈岸秋順利去了雲清音住的營帳。


    雲清音換了個姿勢睡著,人還沒有醒,早上離開前,沈岸秋隻喂了她一些水。


    又把軍醫叫過來一趟,軍醫看過之後說,“雲姑娘身子無大礙,沈公子不必過多擔心。”


    “我可以帶她走嗎?”


    軍醫:“是可以挪動的。”


    “好,麻煩你跑一趟了。”


    沈岸秋給雲清音換好衣服之後,讓古陽把馬車趕過來,然後將雲清音抱進馬車裏。


    雲家飯館門口不少客人進進出出,這其中還有一個叢府的丫鬟往裏麵張望著,但是不敢進去。


    “繞到後門去,不必驚動前麵的人。”


    古陽轉了個方向,趕著馬車在後院的側門停下。


    “去把陸大夫叫過來。”


    沈岸秋抱著雲清音下了馬車,吩咐古陽一聲,上了二樓,沒有驚動任何人。


    陸大夫跟著古陽很快過來,給雲清音把了脈之後,退到一側,“雲姑娘這是超強度的消耗體力之後陷入沉睡的症狀,身體沒有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便可。”


    “需要多久才會醒過來?”


    陸大夫說,“這個沒有辦法說。”


    沈岸秋也不為難他,“清清現在也喂不進去食物,你可有法子?”


    “可用些滋補的藥材熬成湯汁喂姑娘服下,短時間不僅無壞處,也有助於休養。”


    “嗯。”沈岸秋看向房裏的另外一個人,“古陽,你帶陸大夫下樓找流朱,讓流朱跟著陸大夫去拿藥。”


    流朱把上好的藥材拿了過來,“沈公子,現在就要熬嗎?”


    “放那裏就行。”


    流朱知道他這是要自己熬,點了點頭。


    雲清音一共喝了三天,醒過來的時候,嘴裏都是苦的,那樣子好比吞了不少黃連,見沈岸秋進來,有氣無力地瞧著他,“你是不是喂我吃什麽毒物了?”


    沈岸秋卻是鬆了一口氣,“是,毒死你算了!”


    沈岸秋走到床邊,雲清音抬起手臂,環著他的腰身,把臉頰貼在他的身前,“還能見到你,真好。”


    “說什麽傻話。”


    沈岸秋手掌落在她烏黑的發上,“軍營那邊少去點,下次再讓我見到你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等著挨收拾吧。”


    知道這次讓他擔心了,雲清音也乖乖的,不反駁,突然驚叫一聲,“呀,我是不是耽擱了去縣學那裏?”


    “請過假了,你再休息幾日。”


    “其實我現在就感覺很有力量。”


    “……”


    雲清音一慫,好、好吧。


    又過了三日,雲清音才徹底恢複生龍活虎的模樣,臉龐紅潤紅潤的,連走路都感覺輕盈了不少,過度透支體力雖然讓雲清音在床上躺了數日,但是也絕非半分好處沒有,她睡的昏昏沉沉時,那些雜亂的招式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轉,就好像親身練過數千遍一樣。


    鳳景雲過來時,陸大夫正在給雲清音把脈。


    見有客人來了,陸大夫便收拾東西離開,去見沈岸秋。


    鳳景雲看著陸大夫走遠,才收迴視線。


    雲清音好奇,“你看什麽呢?”


    “方才那位大夫可是古老世家裏不入世的陸家人,沒想到倒是跟在沈岸秋身邊。”


    雲清音張大嘴巴,“古老世家,來頭大嗎?”


    “連朝廷都使喚不動,你說呢?”


    雲清音摸了摸鼻子,“那沈岸秋是挺厲害的。”


    “感覺怎麽樣了?他這次雖然是胡鬧了一些,但也不是任性而為,聽說還被你那心上人說了一頓。”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定南王,雲清音稀奇,“沈岸秋還說爹爹了?什麽時候?”


    “你睡著了怎麽會知道。”


    “也是,我當時在台上也沒有覺得多難堅持,一停下就感覺身體累的都要散了,不過還好,我感覺現在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


    鳳景雲見雲清音精神確實不錯,便知道沈岸秋養的用心,“人被逼到絕境的潛力總是無窮的,你現在隻是擁有了這份力量而已,若是能徹底穩定下來,武功便會更上一層。”


    “我也感覺到了,接下來一個月我都不打算出門了。”


    鳳景雲說,“那你可要失望了,半月後五皇子大婚,可是有請你的帖子。”


    雲清音的眉頭頓時皺成一團,“怎麽哪裏都要找我?”


    “聽說是宸妃娘娘提的,禮部就加上去了。”


    “宸妃不是趙墨清的母妃嗎?她插手這個做什麽。”


    鳳景雲搖頭,“不知道。”


    樓上書房,陸大夫站在中間,“雲姑娘的身體已無大礙,脈相似乎還比往日有力許多,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若是她受不住,於我就是劫難了。”


    沈岸秋擱下書卷,“這幾天辛苦你。”


    “都是我的份內之事,公子不必客氣,還有一件事。”陸大夫說出心中的疑惑,“雲姑娘的體內似乎還有毒素的殘留,盤繞在心脈一側,這樣的情況,我也從未見過。”


    沈岸秋下頜繃緊,“清清是中過毒,距今也早已經有兩年了,怎麽會還有殘毒?”


    “按理來說也不該如此,隻是我現在也想不出是為什麽,好在雲姑娘的脈相是康健之象,想來是體質問題。”


    “她冬日就素來怕寒,也喝過一段時間的藥,那時候大夫也說和這毒有關。”沈岸秋的憂慮堆聚的越來越多,“她當時在宮裏中這毒時,就沒有個確切的說法,如今又牽扯出來,我這心裏總不放心,你迴去後再好好查查。”


    “公子請放心,陸家收集天下醫書,但凡存在於世間的奇毒皆有記載,我即刻啟程迴去一趟。”


    “你傳信給陸家,讓他們把相關的醫書送過來吧。”


    若是以後清清出了事,也能及時照料到,陸大夫想到了沈岸秋的顧慮,便也點了頭,趕緊迴去寫信去了。


    沈岸秋下了樓,在飯館外守了多日的叢府的丫鬟一見到他,眼睛一亮,她喊了一聲,“沈公子。”


    飯館裏的夥計可是一點都不待見叢府的人,當即就要驅趕她,沈岸秋抬手製止,走到門口,“什麽事?”


    丫鬟朝那夥計得意地看了一眼,又對沈岸秋恭敬地說,“小姐一直沒見你過去,便讓奴婢來請,而且錦瑟姑娘說,沈公子的傷線也該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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