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去理會那個夢,一心都在侍弄孫子身上。


    又過了一個月,她又夢見那個小童來討債,但是這次那個小童麵有怒色:“你這個施主真是沒信用,咋能坑娘娘呢,你就不怕送子娘娘生氣了,把給你送的孩子要走?”


    她猛地一下子醒了,醒來就趕緊去兒媳婦屋裏看孫子,見越長越喜人的孫子唿唿睡的正香呐。


    她笑得甜如蜜,心裏說:就算是你給我送的孩子,你有本事再帶走了?


    又想:“我真是老了,胡思亂想的瞎琢磨才做怪夢。”


    半年後,有一天夜裏她好像聽到外麵唿唿的風聲,接著看到一位身披白紗的老婦人坐著一片雲來到她家的屋頂上方,對著她發出聆聆跫音:“我可憐你求子心切送你一子,但你言而無信,枉為我慈悲憐你,如今我就懲罰你的不良心性,把我送來的童子叫走!”


    說罷隻見她手一揮,她那個半歲多的小孫子眼看著笑嘻嘻的從床上爬起來,跟上那身披白紗的老婦人駕著白雲飛去了……


    她大叫著醒過來了,但是醒過來以為又是做夢,就起來抹把汗,平息平息心跳又躺下了。


    早上她還甜甜的睡著,聽到兒媳婦大聲的喊叫著兒子沒有了。


    她聽了連滾帶爬的跑到兒媳婦屋裏一看:兒媳婦床上睡的大胖小子沒了,卻在那個地方擱著一個她當時從廟裏求來的紙孩兒。


    我被唬了一下,問二嬸:“是真的嗎,這麽玄乎?送子娘娘還能把送來的孩子再帶走!”


    二嬸說:“咱也沒親眼見,是一個買壽衣的人說的。”


    我說:“這要是真的,那個送子娘娘絕對有問題,送子娘娘按說是正神,正神會這麽貪財?”


    我轉向趙淩雲說:“老公,咱們過去會會那送子娘娘。”


    趙淩雲說:“隻要她不害人就不必過問。”


    我想想也是,就摁下不提了。


    我們這邊聊天,那邊我爸爸和老僵屍喝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大著舌頭談天論地,最後我爸把天上地下認識的都說完了,就開始說自己,說他穿著開襠褲就燒火,喂雞,剛脫了開襠褲就下地扶犁……


    我們聽不下去了,我媽和二嬸把我爸扶到車上了,趙淩雲把老僵屍塞進車裏了,然後就送他們各自睡大覺。


    迴到市裏的家,老僵屍在車裏睡得死豬似的,根本就叫不醒,趙淩雲就把他扛在肩上上樓了。


    我跟在後麵直笑。


    在樓梯上,遇到一個大媽,我就和她打探昨天夜裏那個離家出走的女孩有消息沒,大媽搖頭:“沒消息,聽說報警了,到這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覺得大媽的話很不吉利,就擺擺手上樓了。


    蘭蘭和賽潘安出去玩了,黃小爺和山妖在下棋,我又跟黃小爺打聽那個女孩的消息,問他知道那女孩去哪了沒?


    黃小爺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女孩去哪了,附近沒她的影子。”


    我心裏恓惶,但也無能為力,就迴房間午睡了。


    這時杜老板又給趙淩雲打電話,他接了電話就過來囑咐我:“你好好休息,我過去一趟種植基地。對了,他喝多了,我要是迴來晚了進去看看他。”


    我爽快答應:“放心吧,我還能不管呢,你放心忙去吧。”


    我心說:這老鬼開始關心老僵屍了。


    直到夜裏,那離家出走的女孩都沒消息,小區裏議論紛紛,有的說女孩可能連夜搭車去找她母親了,有的說女孩可能遭遇不測了……


    吃晚飯的時候趙淩雲迴來了,他進門就問老僵屍有事嗎?


    我跟他匯報:“他一點事沒有,從你出去到現在都睡得死人似的,我過去給他喂水都叫不醒,你進去看看能叫醒吃晚飯不。”


    趙淩雲進去看看就出來了,說:“讓他睡吧。”


    我心想:他是不是覺得老僵屍跟他一副睡性,睡起來九頭牛都拉不醒。


    直到第二天老僵屍才醒了,他主動去洗手間洗澡刷牙,洗去一身殘留的酒氣,看見我就咧嘴笑著說:“兒媳婦,我親家人不錯,下次還找他喝酒。”


    我張口就說:“行了行了,我爸昨天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他說以後光請你吃肉不喝酒。”


    老僵屍得意地哈哈笑開了,邊刮胡子邊說:“我親家那酒量不行,得練練,以後我教教他。”


    我撇撇嘴。


    老僵屍洗漱好了,迴房間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出來跟趙淩雲說:“兒子,咱該去上班了吧。”


    趙淩雲說:“需要我處理的事情我昨天下午處理了,今天就不去了,忙別的。”


    老僵屍一聽急急地說:“你早說呀,那我自己去了。”


    趙淩雲說:“你也不用去,今天沒你幹的事。”


    老僵屍眼一瞪:“今天萬小姐迴來。”


    說罷身子一搖化作一道輕煙不見了。


    趙淩雲都笑了:“看把你急的。”


    昨天沒營業,就知道今天看事的人多,果然蘭蘭開門一看,樓道裏又擠滿了人。


    蘭蘭就開始叫號,頭一個進來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看起來很是憔悴,眼神裏滿是疲倦和恐懼。


    我開口先問她:“大姐,你這是怎麽了,遇到什麽邪事了?”


    那位大姐一把抓住我的手嗚咽著說:“大師,救救我……我快要崩潰了啊……”


    “大姐,坐下好好說,就沒有咱堂口解決不了的邪祟。”


    “嗯嗯,我聽說大師的堂口很厲害了,我從兩百多裏的外地趕過來的。大師,我覺得我女兒不是人……”


    她說她女兒今年五歲了,自從她出生她就覺得不得勁,一到夜裏她那雙黑黑亮亮的眼睛就射出詭異的光,而且直直瞪著她。


    她被個小嬰兒看得渾身發毛,和丈夫說了他不信,說他看孩子一點問題沒有,隻是眼睛比別的孩子明亮,丈夫還誇自己女兒長得好看呐。


    她又和孩子奶奶,姥姥說了,她們不但不信,還斥責她胡說八道,說多好一個孩子呀,她們看著好著呐。


    她就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還讓丈夫帶她去醫院檢查,看是不是自己患上產後抑鬱症了。


    結果她一切正常。


    可是她對女兒這種懼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還發覺孩子那眼神好像很熟悉,有時候她跟嬰兒猛一對視,她那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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