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樹影摩挲,紗窗外喜蟬鳴動不止,波瀾不驚的深潭仿若突然被風吹皺,開出一片片漣漪。


    徐仲臣目光搖曳,耳後起了一片顫栗,一抹緋雲飛快地自耳尖竄至眼尾,瞧起來霎是風流。


    晚風打著旋吹到王扶景濕答答還在滴水的頭發上、腿上,卻沒有令她感到一絲涼爽。


    她盯著床上好像變得更漂亮了的男人,在黑夜裏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順手闔上了房門。


    “吱呀”一聲,也惹得徐仲臣笑得媚色無邊。


    仿佛一頭極有耐心的獸,在看到獵物之後並未飛撲過去,而是緩緩地露出獠牙,要尋找最合適的姿勢享受美味。


    王扶景沒有立刻欺身而上,而是耐著性子繞到桌旁,拿起打火石點燃油燈,還不忘蓋上雪白的竹影燈罩。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她滿意地看向滿臉媚色的徐仲臣,身後留下一串水痕和濕噠噠的腳印。


    徐仲臣隻覺腰間一重,那裏的衣物便濕了一片,起初還是冰涼無比,不久又覺得好像被一個人形熱爐給圍住了,渾身都開始冒汗。


    王扶景跨坐在腰間,舔了舔嫣紅的嘴唇,杏目微微眯起,嬌美的小臉詭異的透出些霸道。


    濕噠噠的手指挑起徐仲臣精美的下巴,這才滿意地讚美道:“你看起來可真媚。”


    “娘子~”徐仲臣撫過王扶景光滑晶瑩的雪肌,眼中滿是驚豔。


    “怎麽穿這麽醜的衣服,”王扶景忽然俯身拉起徐仲臣的褻衣,雙手一個用力便將其撕成了兩片。


    將礙眼的東西全部撕了個幹淨,這才趴到徐仲臣身上,舒服的喟歎一聲,“唔……舒服。”


    就這麽維持了半刻,徐仲臣方才委屈地說道:“娘子,你欺負我。”


    一隻手瞬間抵住他的咽喉,反反複複摸著他的喉結,但聽得王扶景悶悶的聲音響起來:“你這樣說話,讓人更想欺負你了。”


    “這麽好看的脖子,隻要割一下就會斷了。”


    “……”


    王扶景坐起身,笑著比劃到徐仲臣的左胸,“這裏是心,我一手就能捏爆它,手感就像是在捏豬肉一樣。”


    “……”


    “這裏是肝,腎,脾,胃……”


    “這裏更好辦,”王扶景露出細白的牙齒森然笑起來:“隻要打到這裏,就會疼得再也站不起來,是攻擊人的好地方。”


    “娘子,人家好怕,”低沉動聽的聲音像是流水般叮叮咚咚地響起,猶如在安撫她那一顆狂心,讓王扶景又舒服的趴了上去。


    王扶景埋頭悶聲說道:“不怕,你是我的人,有些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必做。”


    “我想做。”


    “等你能打過我再說。”


    “娘子……”


    “嗯?”


    徐仲臣抓住王扶景肩頭,長腿一掀,猛地將二人的位置翻了個兒,輕咬她一口,以做小懲


    王扶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又飛撲過去,調轉了位置。


    徐仲臣宛若廢人般躺在床上,滿身的紅痕和烏青,看著王扶景離開的背影,遺憾地拍了下床板。


    就說沒那麽容易吃到,好氣!


    相比徐仲臣的萎靡,王扶景可謂是精神高漲,索性還未穿衣,又在院中打了幾桶水淋了自己一遍,這才進屋穿衣服去了。


    待天色大亮,徐仲臣終於走出房門,隻見他麵色輕鬆,看去也是精神飽滿的模樣,隻不過長發漉濕,將腰間的衣服都沾濕了大片,顯然剛洗過澡,卻沒什麽耐心把頭發給擦幹。


    王扶景出來找飯時,他正在晾曬新洗好的衣服,王扶景看著眼熟,好奇地問道:“都被撕爛了為什麽還要洗幹淨,扔掉不就好了。”


    “這些衣服被娘子撕爛了,為夫已經沒有換洗衣服了,”徐仲臣歎口氣,還是小心地將昨夜的褻衣晾在竹竿上。


    “可是都變成這樣了,洗幹淨也已經不能穿了吧。”王扶景眨眨眼,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


    “現在洗幹淨把他們保存起來,日後再有了被撕壞的衣服,就放在一起,留作紀念。”徐仲臣麵不改色地說道。


    “……”王扶景反倒有些震驚,她忍不住說道:“我又不是變態,怎麽可能天天撕你衣服!”


    徐仲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此時無聲卻勝有聲。


    “……”王扶景憋了一會兒,馬上歪著腦袋笑嘻嘻說道:“真拿你沒辦法,沒有衣服換洗確實不像話!”


    “我這就帶你去買兩身漂亮的錦衣,像你這麽好看的美人,起碼得穿錦山成衣鋪的一品落雪衣,聽說裏麵的銀線都是秀娘們一針針織起來的,有的圖案像雲紋,有的圖案像水紋,太陽底下一閃一閃的特別好看,一定很襯你的模樣。”


    聽到此處,徐仲臣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隻剩下一張紅唇微微勾著,半笑不笑看著王扶景。


    王扶景卻完全沒有察覺,越說越高興,“整日穿這麽粗糙的衣裳,你嬌嫩的皮膚都會被搓磨壞的,到時候摸起來像樹皮一樣,以後看你洗澡就一點也不爽了……”


    徐仲臣此刻已經十分警惕,直接打斷了王扶景的話,“誰同娘子講過這些話?”


    “哦……”王扶景稍作迴憶,馬上便想了起來,“一個醜男。”


    “原來如此,”徐仲臣眉頭鬆動,一時間滿眼都是笑意,“今日正巧休沐,便一起去錦山成衣鋪吧。”


    ……


    一夜都沒有睡安穩,蔣重陽早早便來到鐵匠鋪等消息,打算等人再不來便去大牢看望一下王扶景,畢竟是因為店中的事情讓她招惹上是非的,他多多少少都有些責任……


    想到此處,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人誰去賣個東西都能惹點兒事啊!說到底可能是什麽妖猴轉世吧,成天不惹事就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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