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啟命令下後,眾將除了朱元啟定好的幾人外,其餘全部來到空地之上,相互打量著。


    “我負責攻一門,沒有問題吧?有哪些兄弟願意來與我一起的?”


    湯和率先出聲,這次沒有任何人反對,他們當中,有的知曉自己不能獨攻一門,能挑的,也就那麽些人。


    “我負責一門,也沒有問題吧?有哪些兄弟願意隨我一起?”


    常遇春緊隨出聲,同樣沒有人反對,這次北伐,常遇春和湯和、徐達一樣,都是一軍主帥,而且地位也在那擺著。


    緊隨其後徐達接著出聲,同樣沒人反對,再然後郭英、張恆、周德興、鄧愈、俞通海,以及傅友德等相繼選了出來,這次所用的時間很是快速,也沒有爭吵,當分配出來之後,各自叫來軍士,來到後勤物資處,開始分配大炮以及迴迴炮。


    這些人本來還想搶一些別人的,然而朱元啟早早就定好了,這些人也隻有收起那些心思。


    隨即朱文正與李文忠才有些愁眉,三萬奔雷軍,怎麽分?他們兩個又該去協助誰?


    想了沒一會,兩人當即有了決定,那就是都留在朱元啟身邊,並留下一萬奔雷軍,其餘兩萬,分配給其餘人。


    朱元啟知道兩人的決定,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兩人是得有多擔心他,才會一起來,殊不知朱元啟反而還擔心這兩人呢。


    在朱元啟大軍準備之時,城頭的元軍也在緊張的準備著,迴迴炮早已是架設完成,即便他們知道沒什麽用,但試圖從這些架設起來的迴迴炮身上尋找一點安全感。


    除了迴迴炮之外,其餘守城所用,盡皆是準備完成,許多元軍看著下方的明軍,都有些打顫,這裏麵許多人,已經很久沒有經曆戰事了。


    而城內的元廷眾人,都是在等待著,他們很想知道朝內的大軍,能不能守住,然而一部分聰明的人,已經在想著如何完成錦衣衛提示的任務了。


    朱元啟前軍,迴迴炮與大炮,已經全部架設完成,炮彈都是已經裝填完畢,前軍前方陣列的軍士,都已經做好了攻城的準備,第一次進攻,朱元啟選擇毛貴率領。


    很快,朱元啟定好的進攻時間到來。


    “開炮!”


    炮軍萬戶一聲大喝之下,大炮引線被點燃,迴迴炮的炮彈已是拋射出去,但率先落在城上的,卻仍舊是大炮的炮彈。


    隨著巨響聲發出,城頭的一些倒黴蛋直接被當場炸死,一部分炸傷,隨後迴迴炮拋射的炮彈落下,再次響起一陣巨響。


    周邊的元軍滿是驚恐,一些軍士甚至被嚇得向後跑去,隨即就被城頭督戰的元軍直接射殺。


    其餘人見狀,惶恐不安的趴在地上,意圖靠意念來躲避大炮與迴迴炮的轟擊。


    很快,大炮率先發起第二輪轟擊,在進行第三輪轟擊之時,迴迴炮才再次準備好,隨同大炮的第四次轟擊,一同發射。


    城頭上元軍的元軍咬著牙忍著,一些人甚至是已經哭了起來,他們很想跑,但發現自己的腳,似乎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了一般。


    而城內的妥懽帖睦爾以及其餘眾人,聽著四麵八方不斷傳來的巨響,心跳仿佛都跟隨在跳動。


    此時的妥懽帖睦爾雖拿著彎刀,穿著盔甲,坐立在上,但擺動的雙腿卻是暴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妥懽帖睦爾此時忽然覺得,在這殿內,似乎找不到一絲安全感,坐了一會,便是起身往後宮走去。


    城外的朱元啟,在大炮轟擊五次過後,便是下令讓毛貴開始攻城,而大炮與迴迴炮的轟擊,依舊沒有停止。


    而在另外幾處,湯和等人在轟擊了三次或者四次後便是發起進攻。


    毛貴帶出的大軍,有三千人,其中奔雷軍就有一千人,另外還有三架井闌車、兩架呂公車、一架衝車等等。


    城上的元軍在看見明軍開始靠近,在到達他們迴迴炮轟擊的射程內時,當即開始進行轟擊。


    城上的迴迴炮有兩架被保存了下來,然而剛拋射出去,還沒來得裝彈,轉眼就被大炮打中,隨後又是幾枚迴迴炮拋射的炮彈落下來,元軍這兩架迴迴炮,當即被摧毀。


    元軍主將看著這一幕,滿是心痛,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毛貴率領三千軍,即便被元軍兩架迴迴炮轟擊,大軍未有絲毫慌亂,隨後緩慢來到城下。


    奔雷軍率先對城上的元軍進行反擊,當井闌車到後,仍舊沒有達到大都城牆的高度,約莫還差四分之一的距離才平行。


    井闌車上的奔雷軍無奈,也隻能盡力尋找元軍開槍射擊。


    下方的明軍在奔雷軍、弩箭手的掩護下,開始架設雲梯,重盾兵則是掩護奔雷軍以及弩箭手。


    城上的元軍在明軍來到城下,便是開始用火銃、滾汁等開始向下傾瀉,但元軍每次冒頭,迎向絕大部分人的都是一顆子彈,有的甚至是兩三顆。


    城上後方的元軍看著麵前露個頭就死去,一些人渾身哆嗦,但在百戶以及千戶的壓迫下,隻得繼續開始前一個人任務,一些人隻是將手放到城外,扣動火銃的扳機,但隨即就是一聲哀嚎,因為他們的手中彈了。


    一些百戶甚至直接將受傷的元軍提起來,頂在前麵,自己則是向下用火銃射擊,被頂在前麵的元軍身中數彈,驚恐的死去。


    而這百戶隨即威脅其餘人,若是投機取巧,就是這樣的下場。


    這百戶的震懾,使得很多人慌忙的向下拋去滾汁,以及石塊等,盡管身邊不斷有人死去,但更多的人,卻是有些麻木。


    下方的毛貴在雲梯架設完成之後,直接以長矛或是長槍兵登城,奔雷軍以及弩箭手射擊一部分重盾的保護,隻為掩護雲梯上的軍士登城。


    盡管不少人在登上雲梯時就被城上的元軍射殺,但更多人有序的開始攀登而上,每間隔三個梯位,便是有一人。


    另一邊的衝車,也是緊緊的撞擊著城門,這個城門,被大炮轟擊了三次,除了能看到一些被炸的痕跡,其餘地方盡是完好無損,可見城門的堅固。


    而被大炮轟擊的城牆,若不是有些焦黑的痕跡,恐怕沒有人會認為這城牆,就在之前遭到了大炮的轟擊。


    毛貴接連登城半個時辰,除了一次有軍士接觸到城垛,連城頭都沒有登上去。


    毛貴滿臉沉重,隨即向後方的朱元啟申請用迴迴炮轟擊進行掩護登城。


    朱元啟收到消息之後,當即叫來炮軍萬戶。


    “大炮可否能精準轟擊城頭?”


    這萬戶沉思一番才迴應。


    “稟明王,可以!不過,需要拆掉大炮後底部輪架,需要一點時間。”


    朱元啟當即點頭。


    “行,盡快弄好,轟擊元軍城頭!”


    這萬戶下去之後,當即叫人合力將大炮底端抬起來,將後麵的車輪架子去掉,隨即開始調整方向。


    足足兩柱香過去,才將大炮方位調整完成。


    三門最新改良的大炮,在這萬戶的命令下,開始裝填炮彈,隨後便是對準城頭,發起炮擊,然而射出之後,效果卻是有些差強人意,兩炮飛到城頭後方,一炮直接落在城牆,當即炸傷自己大軍數人,一架雲梯甚至直接被毀。


    朱元啟旁邊的郭興等人見狀,當即便怒了。


    “明王,讓我去把他拿下吧,他這炮,打得也太偏了,那雲梯之上,可是有好幾個弟兄在登城,結果卻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朱元啟看了一眼說話的郭興。


    “不許!大炮改變位置,本來就要試炮,而且,即便是迴迴炮轟擊,同樣會有誤傷,再相信他一次!”


    郭興等人隻好照做,而另一邊的炮軍萬戶,他名叫郭海,在滁州之時就跟隨朱元璋的老人了,隻因為那時他便是操作迴迴炮打得準,一路被提拔上來,有了大炮,他便來管理大炮了。


    郭海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鮮血,在大炮射擊出現偏差之後,他便親自來調節準度,此時的郭海嘴中冒著鮮血,額頭之上滿是汗水,用手擦掉快要進入到眼中的汗水,繼續調校著。


    過了一炷香,郭海才站起身來。


    “這門炮,馬上裝彈!”


    隨著大炮發出巨響,很快,這枚炮彈便是落在城頭之上,郭海當即興奮得跳了起來,眼中甚至都出現了淚水。


    剛才的誤炸,沒有人能體會到郭海心中的懊悔與自責,還好,成功了。


    隨後,兩門炮很快便調整完成,開始轟擊著元軍城頭。


    朱元啟在見到郭海成功之後,便是看向郭興。


    “去告訴郭海,剛才的事,讓他不要放在心中,本王能理解他,告訴他,帶好炮軍便是,其他的,不用去想。”


    郭興當即而去,當郭海聽到郭興傳達朱元啟的話後,一個七尺男兒,卻是直接哭了起來,眼中的淚水怎麽也忍不住。


    城下的毛貴看見城上的元軍遭到大炮轟擊,當即再次開始派兵登上雲梯。


    至於之前那一發炮彈的誤炸,毛貴絲毫沒有放在心中,戰場之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正常,而且,本就是他主動請求轟炸登城的,有什麽罪責,也是他來擔著。


    城上的元軍這時集中不少,大炮的轟擊,更是讓元軍成片的倒下,雖炸死的不多,但受傷倒地哀嚎的,卻是不少。


    城上的元軍主將無奈,隻得從後方調集大軍上前,同時向皇宮內求援。


    有了大炮的轟擊,加上火繩槍的掩護,城上元軍的進攻頓時弱了許多,趁此機會,登城的軍士總算登上城頭,卻是很快被城上的元軍射殺。


    隨著登上城頭的明軍逐漸增多,才勉強在城上站穩腳跟,但隨著元軍逐漸反應過來,城頭上的明軍,不斷在減少。


    毛貴見城頭沒有絲毫進展,當即親自登城,爬上雲梯,來到城頭後,便是開始組織軍士抵禦,同時向前衝殺而去。


    在前軍的朱元啟見毛貴登城,也知道城頭已經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馮國用,胡海,你們兩人立即再帶三千軍過去,登城相助毛貴!”


    馮國用與胡海當即領命而去,而當兩人快要來到城下時,城上的毛貴,卻是麵臨險境。


    元軍見毛貴帶著登城的明軍死死守著一塊空地,一時間無法進攻的軍士無法斬殺,元軍主將當即讓火銃手以及弩箭手不分敵我進行射擊。


    盡管元軍被自己同伴射殺不少,但毛貴身邊的明軍同樣在不斷減少。


    登城的軍士大多為長槍或是長矛兵,重盾壓根沒有,輕盾雖有,但也無法抵禦弩箭以及近距離火銃的射擊。


    毛貴左臂已是帶傷,周邊的軍士緊緊護著毛貴,漸漸快要撤到城牆邊緣,這些軍士想要勸毛貴退下去,然而毛貴卻是不願。


    “我毛貴,怎可丟下你們,獨自而活!當日投於我大明之時,我便在明王麵前許下承諾,將來滅元,我毛貴必將衝鋒在前,如今正是效命之時,豈可撤離!”


    毛貴拿來一盾牌,當即衝向元軍,然而此時,毛貴的左肩再次中彈,但毛貴卻是置之不理,斬殺著周邊的元軍。


    剩下的十一人,見毛貴如此,同樣是衝向元軍。


    城下的明軍登城逐漸有些困難,當馮國用與胡海到來之後,見到這樣的情況,當即就知道,毛貴危險。


    馮國用當即改用重盾兵在前,長矛兵緊隨其後,間隔一個梯位,加上火繩槍的掩護,登上城頭確實容易了許多。


    登上城頭的軍士,見到毛貴身邊已是隻有六人,當即向著毛貴處衝去。


    城下的馮國用與胡海見登上城頭的軍士有了不少,胡海當即向登上雲梯,向著城頭而去。


    馮國用沒有上去,而是繼續指揮著大軍攻城。


    當胡海登上城頭之後,見到毛貴正在被元軍圍攻,當即帶著十餘人殺去,待來到毛貴身邊時,胡海才發現,毛貴大腿、背部、胸部,兩肩,全部帶傷。


    “毛貴兄弟,你先下去,這裏交給我,你放心,我胡海,絕不讓元軍給奪了迴去!”


    胡海看著這個慘樣的毛貴,知道毛貴再不下去治療,恐怕會丟命。


    然而毛貴聽了卻是不願,沒有迴應胡海,隻是砍殺著元軍,突然,毛貴腳步不穩,右手撐著大刀單膝跪地。


    胡海來到毛貴身前,斬殺幾個元軍,當即讓人將毛貴帶下去,毛貴劇烈掙紮著,便是來到了城牆邊。


    這時登城的軍士越發多了起來,守軍的元軍主將,隻得奮力抵擋,盡管他知道,自己抵擋不住,他隻希望,皇宮能盡快派援兵過來。


    而毛貴在被兩人抬到城下,馮國用也是看見淒慘的毛貴,心中一驚,當即讓人火速帶到後麵,讓軍中的大夫進行醫治。


    朱元啟在知道消息後,直接將軍中的大夫全部叫了過來,看著已經昏迷的毛貴,朱元啟心中雖有些不是滋味,但這樣的場景,他已經見了很多,更多的,是適應。


    隨即,毛貴被抬了下去,朱元啟也是知道胡海在城頭上已經站穩了腳跟,登城城投的軍士已經越發增多。


    “去告訴馮國用,胡海,一鼓作氣,拿下前城頭!”


    大都城頭,有前後兩個,前後皆可藏軍。


    朱元啟看著登城的軍士,心中卻是想著,下一步行動,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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