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力道不重,但行為舉止卻帶著些執拗。


    薑姝硯順著床榻邊坐下,躊躇了一會兒,微微斂眉,“在外麵不小心睡著了。”


    趙司銜也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並未說些什麽。


    此時殿內光線昏暗,僅能看清彼此的輪廓,雖看不見清麵容,但薑姝硯卻還是能感受到趙司銜噴灑出來的溫熱氣息。


    她知曉兩人挨得近,不動聲色的側開臉,吩咐殿外候著的太監進來點燈。


    殿內燭火一盞一盞被點燃,微弱的火光緩緩升起,眼前視線也跟著變得明亮清晰。


    兩人對視片刻,薑姝硯伸手扶著他起身,給她披上外袍,現在雖正值春季,早晚還是有些涼的。


    又扶著他走到外麵的矮椅上坐著,吩咐外麵的太監傳膳。


    晚膳趙司銜依舊隻能是喝粥,粥裏放了肉糜,聞著鮮香四溢。


    隻是這次薑姝硯卻沒在喂他,而是將碗和湯匙放在他麵前,示意他自己動手吃。


    趙司銜坐在椅子上,唇色還有些蒼白,目光動也不動的盯著她,聲音嘶啞的開口,“姝姝……”


    薑姝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神情淡淡,“早些吃完,好早些洗漱休息……”


    然而趙司銜也慣會打蛇隨上杆,眉尖微挑,“那你今晚上與本王一起睡?”


    倏地,薑姝硯微頓,抬眸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瞼,繞著彎拒絕,“好好養傷,我不會離開元恩殿的。”


    兩人麵對麵坐著,安安靜靜的用膳,誰也沒有說話,殿內燭光幽幽,映在兩人身上,帶著些柔和光暈。


    用完晚膳喝了藥後,之後便是洗漱,幾個太監們打好水便退出殿外,屆時殿內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幫趙司銜擦身子這事,薑姝硯自然不願意,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簾,舉杯輕抿著茶,假裝不知道。


    她不動,趙司銜也不動,也坐在案幾邊看著她,目光灼灼。


    薑姝硯被他看得不自在,放下手中的茶盞,神情閃躲的站起身,“去擦一擦吧!我去收拾一下床榻。”


    隨後吩咐了殿外的小太監進來伺候他,幾個小太監扶著趙司銜進了水房,而薑姝硯也起身進入到屏風後,將床褥整理好。


    等她從裏麵出來的時候,趙司銜也從水房裏出來了,他站在水房門口,拂開兩個太監的手,朝著她輕喚,“姝姝,過來扶本王……”


    薑姝硯站在遠處看了他一眼,抬腳走上前,剛走到趙司銜身邊,他一抬手,整條手臂都架在了薑姝硯肩膀之上。


    而那幾個太監也頗有識趣的退出殿內,甚至將殿門也給關上了。


    她扶著趙司銜走到床榻邊坐下,他坐下後一隻手抓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坐著。


    薑姝硯站在遠處頓了半晌,走上前坐下,聲音平緩,“你早些休息吧!你身體的餘毒還未清完,有什麽明日再說吧!”


    趙司銜坐在她身邊,輕抓起她放在膝上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摩挲著,意有所指的問,“你今晚上在哪裏睡?”


    她自然不想跟趙司銜睡在一起,沉吟一番,如實道:“我就在隔壁,你有什麽叫我就是。”


    說著便要將手抽出來,哪知趙司銜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眼眸炙熱而又深不見底。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道:“留下來,和本王一起……”


    最後薑姝硯還是留了下來,趙司銜睡在床上,而她睡在軟榻上。


    於是薑姝硯留下來照顧趙司銜飲食起居。


    而慶安帝和蓉貴妃每日都會前來看他,他們來得時候,薑姝硯基本上都會退出殿外,等他們離開了之後,又才會進來。


    太醫院的陳太醫和鄭太醫每日都會前來給他看診,商量著用藥,修改配方。


    因為是慶安帝吩咐過的,她也可謂是十分用心,麵對趙司銜的訴求基本上是有求必應,讀書、下棋、作畫……


    就這樣一晃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趙司銜體內的餘毒清理的七七八八,臉色也跟著紅潤了許多。


    而薑姝硯也在元恩殿照顧了趙司銜近一個月的時間,每日同吃同住。


    雖然說此時沒有性命之危了,但是太醫院的太醫們建議調理身體的藥不能停,還要再連續服用一段時日,方可徹底清除餘毒。


    隨著天氣也變得越來越熱,薑姝硯和趙司銜身上都換了更輕薄一點的春衣,殿內被褥、帷幔也也換得輕薄了些。


    院外繁花落盡,枝葉繁密。


    又過去了半個月。


    晴空萬裏,夏日炎炎。


    這天早膳過後,陳太醫和鄭太醫前來給他診脈。


    兩人診完脈之後,神情皆舒展著,說趙司銜可以不用吃藥了,體內餘毒已清,接下來再修養三個月便可恢複如初。


    隨後又交代了一些事宜,轉身離開了元恩殿。


    兩人離開後,趙司銜興致頗高的拉著她下棋。


    薑姝硯輕抿著唇,坐在矮椅上若有所思,若是趙司銜身上的餘毒已清,那他再住在宮裏,也不成體統,是不是要跟著出宮了?


    而她是不是也能從元恩殿出去?迴到太醫院了?


    可至於他什麽時候能出宮,那還是得慶安帝說了算,隻有慶安帝發了話,亦或者趙司銜說要出宮,她估計才能離開元恩殿,迴到太醫院了。


    她落下一枚棋子,抬眸看了看趙司銜。


    他此時神情愉悅,眼眸中像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但卻沒有說要離開的意思。


    於是思忖半晌,還是將口中的話給咽下了。


    然而下午午膳剛過,趙司銜正準備牽著薑姝硯迴寢殿,還沒踏出正廳,慶安帝便來了。


    慶安帝上座,兩人行完禮起身,薑姝硯剛想退下,便被慶安帝製止了,聲音渾厚,“你身上餘毒也清了,明日便繼續滾迴你的王府思過吧!”


    趙司銜頓了一下,側頭看了看薑姝硯,她依舊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站直了身體,神情從容不迫的拱手行禮,“是,父皇,兒臣遵旨……”


    然後他說完,話音未給任何人反應,又接著道:“但是兒臣體內餘毒剛清完,身體還很虛弱,兒臣想要薑醫女去兒臣府上,照顧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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