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硯身體一僵,瞳孔也跟著放大,神情跟著一滯,腦海裏頓時“嗡嗡”作響。


    頃刻之間,薑姝硯什麽都聽不見,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胸腔那顆心也跟著沉入穀底,又酸又漲,那種感覺讓她控製不住的想要顫抖,也想要逃離。


    趙司銜也死死地盯著她的臉,在看清她眼底的神情之後,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僵住,眉頭緊蹙,冷著聲音質問,“你不高興?”


    薑姝硯按住顫抖的手,唇角揚起些笑意,答非所問,“隻是有些突然而已……”


    隨後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半起身去端那圓凳之上的托盤,語氣中好似也帶著些關切,“先喝藥吧!有什麽喝了藥再說……”


    說完, 不等趙司銜迴複,端著托盤繞過屏風,走出殿內。


    趙司銜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薑姝硯的背影上,帶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床角,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消失,眸光變得陰冷。


    今日醒的時候他的確是向他父皇說過要娶薑姝硯這話,但是慶安帝沒有答應,隻說等他好了再說。


    他剛才故意將這話說出來,其實也隻是想試探一下薑姝硯的反應而已。


    雖然他心裏知道薑姝硯不喜歡他,跟在他身邊也是無可奈何,可若是通過這次事情,她心裏哪怕有一點動容呢?


    可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一點動容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趙司銜垂眸冷笑一聲,輕聲呢喃:“看來還是得先讓將你娶了再說……”


    薑姝硯走出殿外,將托盤交給殿外候著的太監,吩咐他們去端新的藥過來。


    她掌心撐在殿外的圓柱上,深唿吸了幾口氣,緩了緩壓抑的心,可指尖卻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眼波迅速流轉,看來一定要趕在慶安帝賜婚之前帶著薑浣靈離開,否則就真的什麽都來不及了。


    可是薑浣靈要怎麽出宮呢?這是個問題?


    倏地,薑姝硯腦海中靈光一閃,若是慶安帝要給他們賜婚,之前又何必將她召過去說那番話呢!


    那話看似是很平常的叮囑,其實是在威脅她,若是她不盡心盡力,她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所以趙司銜在騙她,隻是想看她的反應而已。


    她眼中思緒飄遠,又將事情從頭到尾的理了一遍,更加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自己剛才那反應,趙司銜怕是已經知道她此時的想法了,若是要繼續騙他,還得裝作一切不知情的樣子。


    又在外麵理了理思緒,這才抬腳走進殿內。


    她進去到殿內,趙司銜依舊半倚在靠墊之上,看見她走近,眉頭微蹙的詢問,“怎麽去了這麽久?”


    薑姝硯將屏風前的月華色帷幔掛在兩側,繞過拚屏風聲音平靜道:“吩咐他們拿了些粥過來,你先喝了粥再吃藥。”


    趙司銜朝著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抬腳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然而她剛坐在床邊片刻,便有小太監們端著清粥進來,薑姝硯端起托盤上的粥,清粥煮的軟爛粘稠,空中散發著陣陣米香。


    摸著碗底的溫度,已經不燙了,伸手遞向趙司銜眼前。


    她伸出手半晌,趙司銜都不曾伸手來接,反倒是視線一動不動落在她身上,眸光蘊含深意。


    薑姝硯也看著他,舉著手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麽看著,相互僵持著,互不退讓。


    最後還是薑姝硯輕舒了一口氣,收迴手臂,一隻手拿起湯匙,舀起一勺遞到他唇邊。


    趙司銜這才動了動唇,之後喝藥的時候也亦是如此。


    吃完粥喝完藥之後,薑姝硯才扶著趙司銜躺下,他此時身體的毒尚未解完,要多臥床休息才是。


    他躺下閉了眼之後,薑姝硯從床榻邊起身,壓低腳步聲,朝著前廳走去。


    剛走了兩步,床榻之上原本閉著眼睛的趙司銜倏猛然又睜開了眼睛,半撐起身子,蹙著眉詢問,“你去哪兒?”


    薑姝硯停下腳步,轉過身迴頭看他,臉上依舊是沒什麽表情,“去外麵找本書看。”


    許是聽到她這樣說,趙司銜才放下心,又重新躺下,“去吧!快點迴來。”


    他所說的迴來自然是迴到床榻他床榻邊去。


    薑姝硯沒有應下,轉過身朝著屏風外麵走去,麵色沉重的閉了閉眼,壓製住內心的壓抑,再次睜開眼之後。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她走到外麵的案幾邊上坐下,倒了杯茶喝下,就這麽靜靜地坐在矮椅上。


    直到身後傳來迅速的唿吸聲之後,又才起身朝著元恩殿殿外走去,剛踏出元恩殿,便有人伸手將她攔下來,說她不能離開元恩殿。


    薑姝硯臉上神色一僵,一顆心瞬間冷得徹底,深唿吸一口氣,麵帶怒意詢問,“誰說的?”


    那門口的太監拱手道:“陛下下的旨意,請姑娘勿怪,姑娘要什麽東西就吩咐奴才。”


    慶安帝下得旨意,誰能抗旨不遵?


    不是誰都是趙司銜,思國期間擅闖了皇宮都還能安然無恙。


    薑姝硯咽下口中的話,思忖片刻,又接著道:“能否幫忙送封信出去。”


    那太監應下,慶安帝下旨滿足她的一切需求,但就是不能離開元恩殿半步。


    於是薑姝硯又迴到寢殿,寫了一封信,讓她勿念,說她現在沒有性命之憂,至於身在何處,她並未透露,隨後將信交給那太監讓她跑一趟。


    她也未額外給薑浣靈在寫信,歲蘭知道後,也自然會告訴給薑浣靈的。


    做完這些,薑姝硯又迴到寢殿之內,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坐在矮椅上翻看。


    她沒看幾頁,其實還是心裏存著事情,書上的東西她完全看不進去。


    日落西山,殿內光線越來越暗,她未讓宮人進來點燈,而是就著傍晚的朦朧光線緊緊地思忖著。


    若是這次趙司銜痊愈之後,她是否能向慶安帝提議,她想帶著薑浣靈離開皇宮,也好從此斷了趙司銜的念想。


    然而這事還未想出結果,她身後的傳來趙司銜唿喚聲,“姝姝,姝姝……”


    薑姝硯收迴思緒,深唿吸了一口氣,才站起身朝著屏風裏麵走去。


    她剛走上前,便被趙司銜一把抓住了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裏,嗓音低沉的詢問,“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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