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聽說,自己與江璃竟然被立了個“生祠”,也是十分無語。


    “是不是太招搖了?功高蓋主,小心被言官彈劾。”


    江璃白了他一眼:“人家拜的是當日‘一劍斬天險’的神君,又不是你這位征南大將軍!”


    謝長安當即不敢吭聲,咱們能不能不提這茬了?求放過!


    江璃想了想,便提筆給南宮清和寫了一封折子,將“神君廟”之事如實迴稟,詢問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南宮清和收到折子,頗為無奈,阿璃,你這是不信任我?


    他當即下旨,將當地百姓自發籌建的神君廟賜為“赦封神君廟”,這下阿璃該放心了吧。


    當然,這是後話了。


    這時,靖安王府正在為龍鳳胎舉行滿月宴呢。


    謝不離謝不棄穿著大紅錦緞的小衣裳,胸前均掛著一枚玉佩,一枚刻著“不離”,一枚刻著“不棄”,正是當年江璃送給謝長安的防禦玉符。


    龍鳳胎眉目如畫,粉妝玉琢,有如金童玉女,被滿麵春風的定國公一邊一個抱在懷裏。


    父子三人均像一個模子雕出來的,滿場賓客無不嘖嘖稱讚。


    沈暮春悄悄笑道:“這對孩兒如此肖似你,再也不會有人說你倆的閑話了。”


    靖安郡王生了一對龍鳳胎的消息,傳到京城後,仍有不少人背地裏說閑話。


    畢竟,當初謝長安那“天閹”之名,在上層圈子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聽說當今聖上與靖安郡王相識於微時,聖上對她一往情深,不能忘懷,會不會是……”


    “慎言!算算日子也對不上啊,靖安郡王這對龍鳳胎,應是行軍途中懷上的,絕不可能是聖上的。”


    “咦,那會是誰的種呢?”


    “這誰知道?畢竟,軍營裏可全是男人,嘿嘿嘿嘿……”


    這等不堪入耳的謠言,謝長安遠在大理,雖然暴跳如雷,也不能去封他們的嘴。


    江璃一笑置之:“何必生那等閑氣?等迴到京城,你抱著龍鳳胎出去轉一圈,謠言不攻自破。”


    沈暮春、墨七郎深以為然。


    謝長安不由暗暗慶幸,幸好龍鳳胎長得像他,否則,小狸奴還不知要被潑多少髒水呢。


    靖安王府又收到一波賀禮,尤其京城送來的禮物,幾大車幾大車地拉過來,把王府前院堆得滿滿當當的。


    江府三位嫂嫂都送了不菲的賀禮,連江老夫人和江修遠,也給龍鳳胎封了兩個大紅包。


    送得最多的,自然是榮升祖父的廖無庸了,聽說寶貝閨女平安生了一對龍鳳胎,長得酷似謝長安,喜得幾晚都睡不著,搜羅了幾大車東西,讓人速速送往大理。


    吃的、用的、穿的,甚至連龍鳳胎的玩具,都裝了滿滿一大車。


    江璃很是頭痛,他們在大理也待不了多久,等聖駕南巡結束後,他們也是要隨駕迴京的,到時這麽多東西,還不是得再拉迴京城?


    宮裏的賞賜也趕在龍鳳胎滿月這天送來了,和賞賜一起來的,還有一道聖旨。


    靖安郡王長女謝不離封為安樂縣主,長子謝不棄封為靖安郡王世子。


    眾人皆豔羨不已,他們家還有個定國公的爵位呢,靖安郡王的次子,目前還沒影兒,已是板上釘釘的定國公世子了。


    若是能與他們家攀上親……


    眾位誥命夫人看向龍鳳胎的眼神,更熾熱了。


    剛滿月的安樂縣主與靖安郡王世子自然不懂這些,他們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兩個小寶寶的性格倒是逐漸展現出來,謝不離活脫脫就是謝長安的翻版,不苟言笑,逗她半天,她也隻會用清淩淩的目光盯著你,除非看到娘親,才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謝不棄長著一張謝長安的臉,內裏就是個男版的江璃,極其好動,既淘氣又愛笑,一逗他便“咯咯”地笑個不停,最得蓮姑姑的歡心,直說和江璃小時候一模一樣。


    謝長安有預感,謝不棄長大後,定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世小魔王,必須管好了。


    江璃笑道:“有不離呢,他姐姐會管他的,不用咱們操心。”


    謝長安想到在娘胎時,謝不離一言不合便揍弟弟的架勢,不由扶額,他可以想見,日後家中會如何雞飛狗跳了。


    隨著工部諸人,以及各位新科進士的到來,新成立的大理府終於正常運轉起來了。


    迷魂氹的鐵礦開始開采,被定名為“神君廟街”的商業區也正式開業。


    龍門商局在此設立了分局,龍門各分店紛紛開門迎客,大理府城一片生機勃勃,興旺繁榮的景象。


    四月初一時,聖駕便已離開京城,浩浩蕩蕩往泰山而去。


    南宮清和將大皇子、皇後、貴妃、淑妃全帶上了,大皇子已經兩歲多了,正好帶他出來,看看這大好江山。


    張婉婉和盧美儀則心存希冀,聖上終於過了孝期,可以親近後宮了。


    眼看大皇子都兩歲多了,她倆也希望趁此機會懷上龍胎,就算不能一舉得子,生個公主也好啊。


    廖無庸率領東廠諸衛,自然也在隨駕之列。


    他也很期待,早日見到一對粉妝玉琢的孫子孫女。


    謝長安這邊,則點了張浙,讓他率領十萬征南軍,前往泰山,迎接聖駕。


    眼看一切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南宮清和卻暗暗感覺不安。


    自冬雪消融後,北方地區一直沒有降雨!


    眼看就要立夏了,仍是沒有半點雨水。


    一路走來,眼見黃河水位逐漸降低,連京杭大運河都斷流了!


    他越來越焦灼,不斷召集工部官員及龍門天工墨家弟子們議事。


    也幸好他登基以來,聽從墨七郎的建議,修了不少水利工程,將消融的雪水都儲存起來,總算勉強將春耕應付過去。


    現下各地儲水的水庫已然見底,如果再不降雨,這批春苗便會枯死,今年北方地區勢必顆粒無收了!


    雪上加霜的是,據各地官員上報,連浙江、安徽等地都降雨稀少,開始缺水了。


    以梁首輔為首的群臣冷眼旁觀,暗暗腹誹,自古以來就有這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聽我們的話,終於要壞事了吧?


    明明上天已給出了警告,“孛星現,災禍起”,這位少年天子不顧眾臣反對,一意孤行,執意南巡,現在已漸見旱災之禍,且看他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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