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不錯的用詞,強大如你,應該不會那麽快失去自我吧。”


    江川上挑眉道,瞥向殺生丸微紅耳尖的動作倒像是意有所指。


    說完,江川上不再看向殺生丸,而是隨意地從殺生丸懷中起身,等站直身體,他開始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襟。


    一番整理完畢,江川上在視線掠過地上那具屍體時,才想起自己剛才忘記了什麽。


    緊接著,那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他狀似苦惱道:


    “兩刀,高木老師捅我兩刀呢,我才給他一刀,他就這樣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紅唇輕啟,他嗓音格外溫柔。


    緩緩吐出的字語沉澱著蜜意,仿佛每一個字都是精心雕琢而成,充滿了誘惑。然而,他實際上說出的內容卻如魔鬼一般邪惡,讓人不禁為之一顫。


    之後,江川上虛空照著高木比劃幾下後,就自顧自的找到能解決苦惱的辦法了。


    那就是,再還迴去一刀。


    想到這裏,江川上唇邊的笑意便濃鬱幾分,把地上的爆碎牙撿起,他直起身就開始不疾不徐地朝高木走去。


    殺生丸看著他的背影,目睹他把自己的伴身刀爆碎牙撿起,耳尖又紅了幾分,現在通紅的像是櫻桃色。


    沒有人知道,爆碎牙其實很排外,它暴力破壞一切,霸道又野蠻的撕碎一切獵物,外人根本無法觸碰這柄太刀,更別提使用。


    其實不論爆碎牙,任何一把有神智的刀劍都是有認主意識的,隻會臣服於它們認可的主人,對於其他的人觸碰都會產生絕對排斥,甚至無法使用、寧願變成廢鐵。


    也因此,常年供奉在神灶中的刀劍付喪神們都各有各的性格與高傲,是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


    自一代大妖殺生丸體內孕育而出的爆碎牙更是如此。


    現在江川上能撿起爆碎牙並操刀,就說明爆碎牙不排斥他。


    這是殺生丸自己的伴身武器啊,能接受另一個人觸碰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主人的半身。


    半身,對於妖或者神明來說,是命定的伴侶、天生的摯友、完美無缺的契合…甚至,是靈魂的完整,是相當重要的存在。


    這種關係甚至超越了友情、愛情、親情的羈絆,能到達令人無法想象的親密地步。


    更何況,每個妖怪或神明終其一生都可能找不到ta的半身,半身是絕對唯一性的存在,並且極其難遇。


    幸運的是,殺生丸在異世見到江川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半身。


    並且他絕對不會認錯,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讓他瞬間確定他就是他的半身。


    在那時,他內心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但表麵依然保持著冷靜和高傲。


    現在也同樣如此。


    天生的就想靠近自家半身,爆碎牙也同樣。


    感受著爆碎牙震顫中悄悄傳遞過來的欣喜,殺生丸抿唇,耳朵紅得更不像話。


    不自在地將頭扭向一邊,他默默隱藏著這份濃烈,不想讓任何人發現。


    待心情終於平靜下來,他才跟著站起身,步調優雅地來到江川上身側。


    當殺生丸站到江川上身旁時,他就看到江川上抬起爆碎牙,徑直紮進地上男人的胸膛。


    細瘦的手腕轉動,帶著大太刀爆碎牙也跟著在人的身體裏劃動,最後輕巧的將男人胸膛裏的那顆心給攪碎。


    殺生丸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不作任何表情。


    他甚至還想說這樣還迴去不太夠,不施展靈力,爆碎牙也隻是單純一把大太刀。就隻是一把刀子而已,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來說,根本不痛苦。


    應該讓這人入不了輪迴才對。


    殺生丸冷漠想道,側首看向江川上,鎏金色的眸子帶著不易察覺的歉意。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你,我該早點過來。”


    可惜被外麵的結界擋住,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進來,結果一踹門,就發現自己來晚了。


    不然他的半身不會哭的那麽可憐。


    殺生丸說著,眼裏閃過一絲暗色。


    江川上收迴爆碎牙,抬手把刀柄還給殺生丸後,慢條斯理的望向他。


    “無所謂。”


    冷漠道,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剛好和牆角處的禮子對視上。


    禮子正偷看著呢,就被突然出現的江川上給嚇一大跳,精致的娃娃臉都霎時間白了起來。


    在看到江川上胸前有大片血跡時,他臉色更白了。要不是他自己身上沒有血,人們還會以為受傷的是他呢。


    江川上把這膽小如鼠的反應看在眼裏,內心稀奇不已,瞥他一眼,淡淡詢問。


    “你在這裏幹什麽?”


    禮子淺藍色水潤的眼眸眨了眨,在詢問中頃刻蓄滿擔憂的淚水。


    “已經上課了……我見你一直都沒有迴來…我、我擔心你…就過來了……”


    他解釋完,又拉住江川上的手腕開始上下打量。


    “嗚嗚,富江,你沒事吧?你身上這些是怎麽迴事?”


    江川上嫌棄地把他手甩開,腳步後退著跟他拉開距離。


    “我不會有事,哭喪就到裏麵哭去。”


    禮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委委屈屈地把那泡眼淚憋迴去。


    “富江,你、你在說什麽啊,我沒聽懂。”


    他指尖勾勾搭搭,就想再次碰著江川上。


    殺生丸跟過來時,一眼就看出這小矮子在圖謀不軌,鞘身徑直打過來,把小矮子的手給推掉。


    以貼身緊護的姿勢站在江川上身旁,殺生丸鎏金色的眸子泛著警告的冷意,居高臨下俯視著小矮子。


    禮子捂著被打掉的手,眼裏閃過一絲陰鬱,飛快和眼前這個陌生高大男人對視後,又轉而故作堅強的看向江川上。


    “富江,他是誰?”


    “收迴你的視線,人類。”


    殺生丸凝視著他,警告道。


    明明隻是平平淡淡的樣子,可在那雙鎏金色的眼眸望過來時,卻莫名帶上了巨大壓力。


    他說這話的同時,腳下微抬半步,終於把江川上整個人都擋在身後……確切的說,應該是呈保護姿勢的把人緊緊護在身後。


    隨後,這名大妖更是毫不掩飾地推開手中爆碎牙的刀鞘。


    “這是我的半身,你肮髒的心思真是讓人礙眼。”


    剛被收起的爆碎牙在感覺自己被主人拔開刀鞘後,更是不斷震顫著表達自己的喜悅。


    那被推開露出的小半段刀身便在陽光的折射下反射著寒光,刺著禮子的眼。


    因著生存的本能,禮子已經知道眼前的男人非常強大,此刻展露出的攻擊性更是直白又晃眼。


    不容小覷啊……


    禮子沉默下來,他現在看不到川上富江,富江也看不到他,他就不用再演戲給他看了。


    這麽想著,禮子瞬間把嘴角扯下,吊著三白眼陰鷙的看向高大男人,陰沉著嗓音也開始警告起來。


    “富江是我的,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棄。”


    娃娃臉的禮子似乎更適合這副陰狠麵孔,有種說不出的狠厲在。


    而平時偽裝成單純的他,怎麽看都覺得那是一副假麵,還是現在的表情順眼。


    殺生丸可不管他如何偽裝,他現在隻有滿心不快。


    之前他來晚了,所以錯過保護半身的機會。現在他可不會再錯過,不然他自己都要唾棄自己。


    半身啊,他珍視要守護的人,怎麽可以讓別人欺負。


    殺生丸如此柔軟的想道。


    他內心有多柔軟,看向禮子的視線就有多冰冷。


    禮子不甘示弱的迴望。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寂靜下來,兩方戰鬥簡直一觸即發。


    被擋住視線的江川上觀察著殺生丸的小動作,在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後,有片刻失語。


    原來是半身啊,難怪殺生丸這樣做……那他該不會是愧疚的要死吧……


    想到自己在殺生丸麵前哭,江川上直接笑出了聲。


    這可不能怪他啊,明明是殺生丸擋不住吸引。


    低斂著眉,他笑得誌得意滿,眼底下的淚痣在此刻格外顯眼,這副模樣,更像是傳說中魅惑人心的狐妖。


    一直守望的殺生丸就聽見身後傳來笑聲,眸中冰冷微滯,剛凝聚起來的戰意就再也沒有了。


    既然戰意消散,那現在就打不成了。


    殺生丸幹脆利落地收刀,轉身看向江川上。


    “接下來去哪?”


    “去哪?當然是迴去繼續上課啊,事情還沒結束呢。”


    江川上扒著殺生丸探頭瞥向禮子,意味不明道,說完,他伸手握住殺生丸垂在一側的手。


    殺生丸沒有反抗,順從地讓他牽著自己的手,乖乖跟他走,連身後傳來禮子的嫉恨也不在意。


    他們一路走過走廊,來到教室門口。


    當他們進入教室時,教室內的39人全都靜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卻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他們身上,場麵頗為怪異。


    兩人麵色不變,頂著眾人目光繼續向前走。


    那些人的視線便跟著齊齊移動,渾身僵硬成木偶,反正不管怎麽看都覺得他們不是人。


    殺生丸握著爆碎牙的手默默收緊,時刻警惕著。


    直到江川上走到自己位置,周圍的視線才終於消失。


    江川上側耳聽了聽,沒聽出什麽後鬆開握著殺生丸的手,指著身旁的空位,道:“接下來是電影課,你可以坐在我旁邊,等這節課結束,一切就都結束了。”


    殺生丸簡短地迴答道:“好。”然後毫不猶豫地坐到那個空位上。


    這個空位曾經屬於山本,現在因為山本被帶走而空了出來。


    不僅如此,就連地上的血跡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如江川上所期望的那樣。


    這意味著,辦公室裏高木的屍體應該也會消失不見。


    想到這裏,江川上垂下眼眸,心中默默思索著,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緊跟著坐下。


    很快,電影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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