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神霄雷印您且收下,您西行途中,切不可為了沽酒就給當了,關鍵時候這也算是個保命的寶貝啊!”


    待樓船靠了岸後,眾人才在漁村休整了一日,郝大通就迫不及待的欲要西行華山而去。林誌北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待分別在即送行之時,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四四方方黃燦燦的印章出來。


    印章非金非銅,也不知是何材料所製,也就約莫一寸大小,其印上有一指扣,印麵刻有四字“神霄雷印”,而印四周亦是平整無比,則是密密麻麻刻有小字,承請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生殺枯榮、善惡賞罰、行雲布雨、斬妖伏魔、號令雷霆,上照天心大道,下濟幽冥群苦。


    “啊,我要你這印章何為,老道帶在身上還嫌硌得慌。”


    郝大通也不以為意,擺手就要拒絕,倒是一旁的譚處端順手幫他接了過去,在仔細端詳了一小會兒後,隨即就是塞到了郝大通的手裏。


    “郝師弟,既然誌北有此孝心,你且就收下吧。”


    譚處端說完,還不忘複雜的看了身邊的林誌北一眼,良久才在嘴中吐出三個字來。


    “好,很好。”


    林誌北見他表情,大致也是知道對方猜出了什麽,隨即也沒廢話,又從身上掏出一盒印泥,複又遞給了正在把玩印章的郝大通手中。


    “師父,這是特有雷法材料與那特殊蛛絲揉撚出的印泥,正好與此章相得益彰,隻需輕輕拓印少許於章上,在與人搏命之時,隻需用內力催發,用此章印於對方穴道之上,不論對方內力是否高於您多少,都猶如中了雷擊一般。隻是內力越高,恢複就越快,故而此物隻可作為一種手段,切不可放在明麵使用。……”


    林誌北這邊絮絮叨叨的交待著沒完,而另一邊的丘處機也與眾人做著告別。


    “諸位師兄弟,處機此去龍虎,期間康兒就任由各位幫忙照顧一二了。若他路上有何懈怠,隻管教訓便是。至於李代桃僵之事,也就多多嘮煩大師兄與他點解點解了……”


    “哈哈,康兒生性聰穎,我們都是喜歡的緊。”


    見對方出行在即,馬鈺也是笑著客套迴應,可隨即又是語氣一變,竟難得的嚴肅起來。


    “丘師弟,本來這龍虎由誌北走一趟,那是最好不過的。可誌平深受龍虎傳技之恩,師弟如果不去,難免落張家的道兄們口舌。但此去龍虎大事要緊,能請位張家師兄過來坐鎮也是好的,若事不可為,師弟切不可為此而與張家師兄們起口舌之快,更不可擺出臉色出來,到時隻要接迴誌平即可。等我們去了臨安府,自會私下裏與張三先生通通氣的。”


    馬鈺說話間,還不忘輕輕做個手勢,兩人之間隻是莞爾一笑,一切皆在不明之中。


    隨著幾人相繼離去,待看到林誌北還於村口眺望之時,原本無所事事的歐陽鋒卻突然來到了林誌北的身邊,輕語說道:


    “神霄掌門雷印,郝小子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嗬嗬,歐陽老先生說笑了,既為師徒,當得相互扶持,我家師父性子如此,武功又未得師祖真傳,做徒弟的我當然得為他老人家備點保命手段不是。”


    林誌北見對方上來客套,也是笑著迴應。可待看對方那古今不變的模樣時,不由的就是嘴角上揚起來。


    “歐陽老先生特意等待小道士我良久,莫不也是與我辭行的??”


    歐陽鋒聞言,苦澀的搖了搖頭。


    “克兒如今都已然這樣,老夫還不如舉家隨著林道長隱居終南,至少還落個大自在。”


    “哈哈,聽說一陽指大成,可治天下頑疾,而我恰恰知道段皇爺的隱居之地,不知歐陽老先生敢不敢走一趟呢?”


    林誌北如同一個惡魔般,對方此時越是祈求什麽,而他便是誘導什麽。


    歐陽鋒聞言一怔,原本還古今不變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掙紮的模樣。


    “據傳一陽指擅長治療經脈,可克兒他……”


    林誌北見此模樣,於是更加添油加醋道:


    “縱使一陽指無功,不也是個念想嗎?老先生也不想你的侄兒,就如此渾渾噩噩的度過餘生吧!”


    一言驚起夢中人,試想他西毒歐陽鋒是何等驕傲之人,隻奈何現在受對方生死符掣肘,竟…竟然都已經如此習慣擺爛了。


    眼看機會就在眼前,不但可以為克兒尋找一絲機會,甚至連自己也可以脫離對方控製,於是乎他也是不再遮掩,索性就直接攤牌了。


    “林道長,既然如此,老夫願厚顏違約一迴,想要前往一趟,畢竟我那侄兒可是白駝一脈唯一的傳人了……”


    歐陽鋒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其臉上竟然罕見的露出一副淒苦模樣。隻是其顫抖的臉龐,不也代表了他的緊張。他也不知對方是否在試探什麽。


    眼下既然已經脫離了桃花島,又沒了黃藥師在一旁虎視眈眈,若隻這區區生死符,就輕易的隨著對方擺布,那他也不配西毒這個名號了。


    隻是他下丹田被對方偷襲破去,雖說功法原由,一身功力也不見得消退多少,可每每運功時那絲絲的停滯,就已經讓他明白,縱使對方不用那勞什子的生死符,自己也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唉,老夫還是過於著急了。


    隻當他還在想著如何對策之時,卻聽見一旁的林誌北玩味的笑了起來。


    “嗬嗬,歐陽老先生難得來趟中原,也該與老朋友聚聚了。既然老先生心向往之,那我就讓符師兄準備幾匹好馬和些幹糧,也省得老先生路上匆匆購買,耽誤了時間。”


    一言既出,歐陽鋒頓時露出欣喜模樣,可隨即又是擺出一副嘁嘁的表情來。


    “林道長大義,竟為我叔侄如此著想,老毒物在此承情了。唉,隻是我這身上的……”


    “嗬嗬,小道士學藝不精,若是他日能打通天地二橋,倒可解開,隻是現在嘛,還得麻煩歐陽老先生忍忍了,萬幸這生死符一年隻會複發一次,隻要老先生到時能夠趕往終南山即可。不過我這倒有延長生死符毒發的解藥,就不知老先生願不願意與我做個交易了。”


    歐陽鋒話還未說完,就被林誌北給搶過了話茬,雖然他說話之時依舊笑臉相迎,可不知為何,歐陽鋒竟然有種心顫的感覺。


    待得歐陽鋒長唿了好幾口氣,才將自己心中的不平靜給壓製了下來。


    “願聞其詳。”


    “歐陽老先生此次來到中原,除卻尋找你的侄兒外,可還曾記掛當初華山論劍的遺憾否?”


    “九陰真經。”


    歐陽鋒聞言,當即就是脫口而出。可隨即雙眼又是露出一副愕然的表情,死死的盯著林誌北眨也沒眨。


    “哈哈,怪不得林道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功力,老夫也該是早就想到了。”


    “或許,還不止呢!”


    林誌北調侃一笑,並對其眨眼扮了個鬼臉出來。可轉瞬間又是恢複如常,繼續誘惑道:


    “不知歐陽老先生有沒有興趣看看九陰否。”


    “有…有……”


    歐陽鋒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可立馬麵色就是恢複如常。


    “林道長說笑了,九陰真經既然為王兄所得,那就已是全真寶物,老毒物我又何德何能可以觀看呢!”


    吆喝,林誌北聞言,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聽聽,這是西毒歐陽鋒會說出的話嗎?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看來這是烙在每個江湖人心中的印記啊!


    “哈哈,祖師爺在世時,曾言全真門人不可修煉九陰。故而,整個全真教中也就隻有小道士一人,不尊門規習了去,而且母本已毀,有可能這個世上,也隻有小道士一人記得全本九陰了。所以嘛,老先生應該是懂的……”


    林誌北話說一半,就是停了下來,繼而一臉唏噓的看著對方不語。


    許是受不了對方的目光,好半晌後,歐陽鋒這才期期艾艾試探問道:


    “那…那不知…老夫…該付出什麽?”


    “哈哈,小道士就喜歡歐陽老先生的快人快語,出家人不打誑語,幫我取來一樣東西外加你白駝山莊馭蛇、下毒、解毒之術。”


    “這……鐵掌峰可是鐵掌派的禁地所在,老夫我…我……”


    “歐陽老先生可不是如此膽小之人吧?”林誌北繼續激將。


    倒也不是歐陽鋒怕了那個鐵掌幫,而是他的這些秘技,乃是他白駝山莊在西域屹立不倒的根本,若隻單純靠他武功,又該如何震撼那些西域群魔。


    他本就不是什麽光明正大之輩,心中藹藹亦覺他人也是如此。要不然也不會在海中被洪七公所救後,還會偷襲對方了。當然此事還未發生,可他長兄之死……


    “這個容老夫想想吧!”


    歐陽鋒也沒一口答應下來,可林誌北那還願與他繼續虛以委蛇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我輩武人所求不過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罷了,難不成歐陽老先生忍得了有人永遠壓你一頭,還是說,老先生舍不得外物,不想更進一步,隻願終老我全真祖庭之地了?”


    林誌北早就收了笑臉,更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直接扔進了對方手中。


    “瓶中有藥丸一枚,可延長生死符一年之期,想有兩年時間,老先生該去如何選擇,不需要我再多言了吧!”


    林誌北說完,也沒繼續搭理對方,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下,就獨自一人轉身返迴村裏了,徒留下歐陽鋒一人站於村口久久不能迴神。


    林誌北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他迴到村裏後,也是立馬找到馬鈺等人言明了此事。


    “誌北,這是否有點不妥,畢竟我們全真與那鐵掌幫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如冒然奪取對方禁地寶物……”


    馬鈺性子向來和善,終是不忍道來。


    林誌北見此,也隻得耐著性子解釋了起來。


    待過了好半晌,馬鈺等人這才恍然大悟。


    “唉!實沒想上官幫主何等人物,竟然會傳位給此小人。既然如此,誌北此舉,倒也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了。隻是事後這九陰……”


    “哈哈,大師伯著相了……比起這九陰,我倒是更在乎這段皇爺願不願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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