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盈月當空,萬籟俱寂,清風漸起時,喚起沉睡的浪濤紛紛醒來竊竊私語不止。在其一望無垠的浪花飛舞中,隻見一葉扁舟正在這起伏間快速的遨遊。


    漁船雖小,可是在林誌北這不停擺動的雙槳之下,其速度比之程家的寶船來,也是不遑多讓了。


    “啊嚏…啊嚏…”


    符道清由於出來時倉促,隻著一件薄內衫的他,在這海風吹拂之下鼻子也漸漸的堵塞了起來。在一連幾聲噴嚏後,隨後又開始抽起鼻涕來了。時不時隨著幾片浪花濺來,他早已坐在船上瑟瑟發抖了起來。


    “符師兄,接著。”


    話音剛落,符道清便見一個寬大的道袍撲麵而來,待之落下後,好巧不巧又正好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此時此刻,他哪裏還會推辭,言語中謝過了林誌北一番後,抓起道袍就將自己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隨後兩人又是繼續如此,其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桃花島時,兩人已是在這海中劃了將近一個時辰左右了。


    林誌北一眼望去,隻見那海灘處有著好幾道微弱黃暈的光芒,正隨著波浪的起伏而在不停的搖晃著身影。


    “師弟,你看那些燈光,應該就是程師妹家大船的位置了吧!”


    林誌北點了點頭後,隨即就奮力的朝著燈光處劃了過去。


    待得兩人駛船靠近過後,隻見這灣灘深處,正停靠著四艘大船。四船一大三小正一字排開,將這本就狹小的灣灘處,擠得是滿滿當當。


    四艘船中那最大的一艘,林誌北也是最熟悉不過了,正是寶應程家的寶船。至於另外三艘小一點,一艘是五顏六色的花船,一艘是掛著“陸”字的樓船,還有一艘卻是個沒有任何印記的普通商帆船。而這昏昏暗暗的燈光,也正是從這帆船上麵透射出來。


    至於那另外的三艘船隻,卻是一片的漆黑。


    “符師兄,你且將這小船藏好,我去去就來。……”


    林誌北話音落下,也顧不得這漁船還在海邊未有靠岸,當即就是順手提起了麻袋,一步淩空踏在了水麵之上。


    “小……心!”


    等得符道清反應過來之時,林誌北已是提著麻袋飛了出去,隻見他一步踏出,人就向前竄出兩丈距離,待其落入水麵後,又猶如金雁一般,輕盈無比,複又踏出,如此往返,還沒十幾息的功夫就是上了遠處的帆船之上了。


    “咱們全真的金雁功,…有這麽厲害嗎?”


    符道清看了看遠處的帆船,又低頭看了眼月光映射下盈盈的海麵,不禁就有點蠢蠢欲動了起來,可是當他才提起腳時,不由又是膽怯的縮了迴來。


    “唉,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劃船吧!”


    林誌北這邊剛一踏上甲板,就已將這些人的出處猜測了出來。


    他目光所及之下,隻見麵前寬闊的甲板之上,已是整整齊齊堆滿了由著竹子編成的竹籠。


    每個竹籠都是編成了四方形狀,長隻三尺,寬高剛好一尺。竹籠挨著竹籠,除了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外,竟將這甲板塞得是滿滿當當。隻是在那微弱燈光的照射之下,透過這些竹籠間縫隙時,竟然折射出了幽幽的光芒。再加上那時不時的蠕動之聲,更是讓人覺得心中惡心發毛。


    這不,林誌北才剛將麻袋往船板上一扔,頓時這些籠子裏麵的蛇兒,在聽到聲響後立即就發出了嘶嘶聲響。


    “誰……”


    一聲詢問聲起,船艙裏頓時跑出來了四個白衣人來。


    可是還沒等他們弄清楚外麵的情況,隻覺一道影子猛地從暗處竄了出來。四個白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時,便就紛紛呆立當場。


    不一會兒,隻見這四個白衣人的七竅處就開始慢慢滲出了絲絲的血珠,越溢越急,很快他們一身的白衣,就盡被這些鮮血染紅。


    刹那間,這鮮血的氣味就是彌漫開來,使得原本還是頗為安靜的蛇籠裏,仿如變成了煮沸的開水一般。


    林誌北見此,眉頭不由緊皺起來。隨即隻見他雙手一揚,原本還站立的四個白衣人,就徑直跌落了船下而去。待又看到鬧騰的蛇兒之時,他當即便是唿嘯而出。


    “撲騰……”


    “撲騰……”


    “……”


    此時正在給小船打結的符道清,猛地聽到這四道相繼的落水聲響,不由的小手就是一抖,原本快要打好的活結,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死結。


    “臥槽……”


    符道清氣不過,苦學九年的髒話也是脫口而出。


    隻不過他才剛說出口來,其耳邊卻又突然傳來一道恐怖的怪嘯聲響。


    這嘯聲尖銳無比,加上又是深夜,聽在符道清耳中,更覺陰風襲襲,又如鬼獄降臨。而且這怪嘯聲連綿不絕,縱使符道清已是堵住了耳朵,還被這怪聲震得氣血翻湧,頭疼欲裂。


    正當他要承受不住之時,一隻大手卻突然抵在了他的背後。頓時符道清隻覺一股暖流迅速在全身蔓延開來,原本還亂竄奔湧的真氣,也一瞬間就被壓製了下去。


    “唿哧……”


    待其身後大手撤去,符道清這才深深唿出一口氣來。可還不待他去打坐調息,身後就傳來了自己師弟熟悉的聲音來。


    “符師兄,這裏基本上已經安全,你且上咱們的大船休息片刻,我先上島裏看看去。”


    符道清雖說已無大礙,可這海上漂泊,已是將他弄得精疲力盡,此時聽對方所言。他都沒有考慮,便連忙答應了下來。


    “哦,好的吧,不過你也要小心一點。”


    待他說完過後,再轉身時,哪還有林誌北的身影了。


    驀然間,他才發現,這偌大的海灘邊,竟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了。當這海風吹來時,他仿佛又莫名的聽見了一聲聲古怪的錚聲簫音,鬼怪嘶鳴。


    於是乎,他也顧不得再去重新給船打結了,忙是裹緊了袍子就朝著寶船的方向跑了過去。


    林誌北在囑咐完對方過後,也是馬不停蹄的就往桃花島裏跑了進去。縱使如此,他也沒忘記手裏的那個大麻袋。


    隻是他才剛剛趕至桃陣處,便就見十幾個白衣人手持長杆驅蛇而來。


    在那月光照射下,隻見這十幾個白衣人身前,千千萬萬條青蛇排成長隊蜿蜒而行。


    這群白衣人自上島過後,便就是駐守在這,其身邊帶的當然也隻是最為聽話的青蛇而已。此時他們聽到怪嘯,似是在自己船隻停泊之處。於是乎,他們也沒迴去通報,便就紛紛折返迴去,待去海邊看個究竟。


    可他們才剛剛將蛇群集結完畢,還沒走出幾步遠呢,迎麵便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快速趕了過來。


    這群白衣人看到來人速度不減,當即便有人喊起話來。


    “喂……前麵的哪個誰,可知剛才海邊的怪嘯聲是怎麽迴事?。”


    話音落下,可來人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反而直直的就是朝他們蛇陣處衝了過來。可還未等來人靠近蛇群,其前方的青蛇紛紛便往四周躲了過去。白衣人見之大驚,忙都持杆上前,不住將逸出隊伍的青蛇挑入隊中,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


    “喂……你個短命鬼快快停下,莫要驚擾了我們的蛇兒。。”


    “聒噪……”


    林誌北一聲大喝,隨後一步踏出,就來到了那個剛剛罵話的白衣人身邊。


    隻一拳下去,便見這白衣人當即就是高高飛起,直至飛到四丈遠時才重重的砸進了蛇群之中。這一砸,少說也有幾十條的蛇兒飲恨當場。原本就有點淩亂的蛇群,此時受到了驚嚇,頓時就四處亂竄了起來。


    其餘白衣人見之大怒,紛紛便是收起了長杆,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竹哨放進了嘴裏。說是遲那是快,還沒等他們口中的竹哨吹響出聲,便見林誌北的身影一陣搖曳後,瞬間就是化為了九道身影閃進了這群白衣人身旁。


    刹那間,此處就如同來走進了功夫片場一樣,而這些白衣人也立馬化成了斧頭幫眾,紛紛就在空中騰飛了起來。


    在等到這些白衣人落下之時,林誌北的身影已如一道黑線,閃身衝進了前方的桃樹林中。


    此時的桃林陣中,到處都是落在地上的爛桃和樹葉,縱使有那麽一兩個掛在樹上的桃子,也早就熟透曬幹了水分。林誌北一路東行,再轉而北行,好似輕車熟路一般,就徑直穿過了這片桃林,可直奔至最北處時,卻被一片極大的竹林擋住了去路。


    借月光看去,隻見這竹林之間有條羊腸小道直通裏麵,可當林誌北踏步進去後,還沒行至十步,便覺一片漆黑,而且這些綠竹交叉縱橫,又讓這條小道變得較為擁擠。


    為了安全起見,林誌北可不想在這天黑之中,還在這綠竹之間挨身進去。於是乎,他便一腳跺下,在借著這股勁力同時,他當即就是使出了神霄派的功法《躍龍門》,頓時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支利箭般,就直直飛至到竹林上空,落在了竹梢之上。


    此時林誌北,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在這蒼翠的竹林上空走了起來。


    淩波微步,羅襪生塵,仿佛兮若清風之邀月,飄飄兮若翩翩之君子。


    可惜拎著一隻麻袋,終是破壞了他的瀟灑形象。


    竹林極大,還未等他行至裏路,便隱隱約約的聽見竹林深處傳來吆喝聲響。


    當即他也不敢耽擱,一步踏出即是丈許,且又速度極快。隻才不過百息的時間,他便行至竹林的最中間處了。


    待其遠遠看去時,就見那空曠處座有一間竹枝搭成的涼亭,其涼亭四周已是燈火升起,映得這空曠之處一片通明。


    此時就在這涼亭之處,上百人正分成三方站立,不時就有嗬斥聲響起。而離這竹林最近的一方,其前方七道背影卻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耀眼。


    林誌北見此,忙是落在了竹林之中,當即便就隱去了身影,正慢慢的朝著人群那裏移動了過去。


    “藥兄,不知你考慮如何,隻要你吭一聲,今日不光是什麽江南七怪,就是全真七子,我歐陽鋒也定都幫你拿下。”


    “鋒兄說笑了,這是我與全真教以及江南七怪的梁子,若是假借你手,待得以後傳到江湖上去,難免會折損你我的威名。……還有貴侄的癲病,請恕黃某醫術不精,實在是無能無力。”


    林誌北定睛看去,隻見那歐陽鋒此時已是一臉落寞之色,可仍舊還在那鍥而不舍的言語道:


    “藥兄醫術通天,若是連你都沒法醫治了,那這天下又有何人能治?藥兄,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我能將克兒寄托在你桃花島上嗎?”


    歐陽鋒話音剛落,一旁的黃蓉就立馬出聲說道:


    “我們桃花島不歡迎你們,爹爹你可不能答應他。”


    黃藥師聞言臉色一變,隨即輕聲嗬斥道:


    “莫要沒大沒小,誰讓你這麽和歐陽伯伯說話的?”


    “爹爹,你不記得他那傻子侄兒,是如何惡心蓉兒的嗎?他剛一見麵便就喊我媳婦,還要動手動腳,你讓蓉兒以後該去如何做人啊!我聽柯大俠他們說,他侄兒以前可是個大淫賊啊!你如果要將他留在這島上,那蓉兒走便是了。……”


    黃蓉說到這裏,已是聲淚俱下,黃藥師看在眼裏,也是痛在心裏。


    他雖是不重禮教大妨,可更不忍心愛的女兒傷心流淚。而當他轉身之際,待看到一旁臉色陰沉的歐陽鋒時,其心中難免有點不忿了起來。


    “鋒兄,實在是抱歉了,黃某我也是無能為力啊,我看你還不如去另尋高人吧,我若記得不錯的話,龍虎山張天師,靈隱寺道濟大師,都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醫術高人,若是隨便找其一,也比放在我這桃花島強上百倍。”


    這也是因為歐陽鋒與他同為五絕,黃藥師才會耐著性子說出這番話來。若是常人,他已早就將他趕走了。可他覺得自己已是說的委婉,但是聽在歐陽鋒的耳中,不免就是倍覺諷刺。


    “哼,龍虎山的老牛鼻子早在十年前就已故去,道濟那個老禿驢更是雲遊四海找不到人影,就是死活也沒人知道,你提出這兩人,莫不是在拿我取笑嗎?”


    “呃……”


    黃藥師聞言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接著說道:


    “嗬嗬,黃某已久不在江湖上走動了,消息難免會有所懈滯也屬正常。若是鋒兄沒有他事的話,還是早早離島去吧,且我與全真教以及江南七怪他們,還有事情沒有捋清呢!……”


    歐陽鋒愣了愣神,隨即臉色變得是更加的陰沉了起來。


    “藥兄,你真當我歐陽鋒不要麵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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