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隻覺一股勁風襲來,當即手腕便是一翻,待得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是將這拂塵的麈尾給抓在了手裏。來人見此忙是運勁迴拉,梅超風也是不鬆分毫。突然間隻聽“啪噠”的一聲,拂塵當即便是齊中拉斷。


    可就在這拂塵拉斷之時,來人隨之就是一劍刺了過來,徑直向梅超風的麵門而去。


    梅超風赤手空拳,在聽得劍聲之後,當然不會去拭其鋒芒。隻見她彎腰低頭間右腳猛的在地上一跺,當即便是使出了桃花島的絕學靈鼇步來,隻是她在拱身衝向對方之時,九陰白骨爪也是隨之而至。


    可誰料來人見此,身體卻是突然向後一仰,對準梅超風的腦袋,猛的就是一腳踹出。這一腳來勢洶洶,更是力道十足,仿如那遠古蠻象,隻需一足踏出,群獸當避之三舍。


    高手過招,皆在一瞬。


    隻當那來人一腳快要踢中自己腦袋之時,梅超風的身體卻是突然向右一轉,就如同那陀螺一般,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待她再次站穩身子之時,來人又是一劍劈來,雖隻薄薄一片鐵劍,卻猶如千鈞重山壓來一般。梅超風又是故技重施,身子一轉躲過了劈開的一劍,反手就是朝著對方的臉上就是一抓。


    刹那間,兩人便是鬥在了一起。梅超風身法輕盈,武功多為詭異毒辣,招招都是那要害之處。而來人卻是恰恰相反,武功大開大合間,亦是正氣浩然。不管梅超風如何花裏胡哨,他自一劍斬之。


    楊康看得是眼花繚亂,心中更是震驚連連。他以往隻知兩位師父武功高超,可卻不知竟會高到如此地步。


    難得遇見如此良機,當下他便用心記了起來。可才記著記著,他隻覺自己頭昏目眩、天旋地轉起來,胸口更是如同堵噎了一般,幾欲嘔吐而出。他當即便是暗叫一聲不好,立即就轉過身去,可縱使如此,他亦是感覺眼前一黑,身子也是直直的向前栽去。


    眼看楊康整個人快要砸向地麵之時,卻見黑暗中突然飛出一中年道士,隻是輕輕的一揮衣袖,楊康就覺自己便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直至向那道士飛去。


    “孩子,靜氣凝神,快快壓製體內真氣。”


    楊康聽得吩咐,哪還敢怠慢,當即便盤膝而坐調理起來。那道士見他聰穎,也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待他安穩下來後,這才走到了一旁,檢查起黃河四小鬼的傷勢去了。


    場上兩人才交手數招,梅超風便知來人武功之強就是與自己相比,也是在伯仲之間。現在又聽有人到來,哪還敢繼續戀戰下去。


    可若是讓她就此退走,又覺心中不忿。


    於是乎,梅超風趁著對方變招之際,連忙運用其身法拉開了距離,待得來人追來之時,又連續幾個騰躍就上了巷道旁的屋頂之上,這才得閑問道:


    “嗬嗬,閣下好武功,不知是全真七子中的哪一位?”


    “貧道丘處機。”來人語氣很是生硬。


    梅超風故作驚訝,又似調侃道。


    “吆,原本是長春子丘真人啊,這麽說來,你便是我徒兒完顏康口中的男師父了吧?嘖…嘖嘖,沒成想你武功如此高強,為人反而卻是如此的吝嗇,這一身的武功隻是藏著掖著,也沒見你教我徒兒什麽。不像瞎婆子我,可是把最好的武功都教給了他。”


    梅超風秉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說完後又對著楊康處陰陰一笑。


    “好徒兒,為師說的沒錯吧!為師可痛你了。”


    梅超風身為東邪傳人,隻可惜黃藥師的邪氣,她隻是學了個一知半解,剩下的就是她的臨場發揮。


    就如現在,她知此次已是無法再將徒弟帶走後,故而就不由心生一計,竟拿言語來挑撥雙方,好讓這兩師徒生出間隙後,她再趁機將那楊康給帶走。


    瘋了,完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隨你走了。我怎麽就這麽傻,為何剛剛還要去拒絕呢!


    楊康麻了,他感覺自己是徹底的麻了,本來體內都快要梳理好的真氣,其隱隱約約間,又開始沸騰了起來。


    他現在就如同一個小鵪鶉一般,隻顧蜷縮著腦袋,閉上眼睛在那瑟瑟發抖呢!


    梅超風是高興了,可著實是把丘處機氣壞了,隻見他渾身顫抖的不停,手中的寶劍都快要拿將不穩起來。待迴頭看到那楊康瑟瑟發抖的模樣,更是氣就不打一出來。


    “孽徒…你…你…等會看我如何收拾你…”


    丘處機罵完便想追上屋頂,可再抬頭時,哪還有梅超風的身影。


    “唉!……”丘處機長歎一聲,可待將目光落在那楊康身上之時,又不由的將手中的寶劍提了又提。


    可是就在此時,馬鈺、趙抱淵以及江南六怪一行人又紛紛趕了過來。


    丘處機見此,這才將寶劍給收迴了劍鞘裏麵。


    “丘師弟、王師弟,這裏發生了何事,這四人又是何人,還有沒有生氣了?”


    馬鈺為了照顧江南六怪幾人,這才將腳步放慢了一些。待來到了這裏時,卻正好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的黃河四鬼。


    “唉,還不是那個梅超風幹的好事。打死了三個,皆是被震碎了心脈,這個最年長的倒是運氣好,可能是梅超風打偏了,隻是斷了七根肋骨。”王處一見到來人,這才從那沈青剛的身邊站了起來。


    此時楊康也是終於調整好了氣息,可還沒等他想出如何將此事圓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那中年道士說出的話。


    楊康得當即便是如遭雷擊,隻覺腦中一片空白。那還去管事後丘處機如何懲治於他了,撒開腿就向那黃河四鬼跑了過去。


    “啊……”


    眼看楊康就要撲在其中一人身上之時,卻見一旁的王處一眼疾手快,一把就將楊康給拉了迴去。


    “你這孩子莫要碰他,小心他斷骨插進了內腑裏麵。”


    “為什麽,她為何會這樣……都怪我,都怪我啊!……”


    楊康雙膝一軟,當即便是跪在了地上。眾人看去時,隻見他已是淚流滿麵。


    王處一看著不忍,正欲將他扶起之時,卻不料丘處機走上前來,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啪。”


    隻見這一巴掌下去,楊康那俊俏的臉龐當即就是浮腫了起來,嘴角處更是滲出了絲絲的血跡。可就是如此,他也沒有吭出一聲,猶自跪在那裏抽泣著。


    丘處機見他如此模樣,也覺心痛。可待一想梅超風剛剛說的話,又不免氣就衝了上來。


    “孽徒,你現在知道哭了是嗎?我當初收你入門之時,讓你背的門規你是不是都統統忘在狗肚子裏了?是我讓你偷拜她人為師了嗎?……”


    丘處機越說越氣,不免又是抽了楊康一巴掌。可那楊康也是倔強,也不去與他求饒,隻是跪在那裏呆愣的哭著。


    “丘師兄,真可以了,一切等迴去再說吧!……”王處一見此,當即便是攔了過去。


    馬鈺等人雖是不明所以,但也紛紛過來勸阻了起來。


    隻是看到那四人之時,又不免犯起了難。


    最後眾人一合計,重傷的抬進觀裏治療,死去的三人就送迴王府之中。


    江南六怪和郭靖更是主動請纓了護送的任務,隻是為防路上再次碰到那個梅超風,馬鈺就讓王處一與七人一起做了個伴。


    幾人動作很快,楊康更是不假他手,主動將這死去的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抱上了馬車,更是目送八人趕了馬車走出了巷子。


    至於他自己嘛,雖是想要跟著一起迴府,可是也得丘處機同意才行啊!


    “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隨我迴去。”


    隨著丘處機一聲厲喝傳來,楊康這才戰戰兢兢、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楊康這邊剛至道觀門口,隻見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就是圍了上來。


    “我的康兒,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麽腫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又出去和人打架了……”


    包惜弱心疼的摸了過去,可楊康卻是退了一步,就給躲了過去。


    “康兒……”


    一聲康兒,楊康隻覺心口一酸,可隨即他又想起了,白日裏林誌北說的那件事來。


    “我問你一件事,你莫要瞞我。”


    包惜弱聽對方說話語氣,眼淚又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不免讓一旁的楊鐵心看得心疼不已,隻是話到嘴邊,又不由的咽了進去。


    楊康也是不忍,可那件事情就如同是魔怔一般,隻反反複複的在他腦裏麵亂竄著。


    “你…別哭了,我問你,你當日夜裏所救之人,是不是我…父王?”


    “康兒…你…你怎麽………”


    久違的記憶,瞬間就衝入了包惜弱的記憶之中,當即便是讓她呆愣原地。


    楊康何等聰明,見她母親如此模樣,心中那原本不敢確定的猜測,已是逐漸開始明朗了起來。


    “嗬嗬……”


    楊康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此時他比誰都想找到那個段天德,將此事給問得明明白白。


    巧合,若是一次他信,可有如此巧合碰在了一起,就不由讓楊康開始懷疑起來。


    父王身居高位,可為何好巧不巧就出現在江南之地,又如何突然在當日會身受重傷。若這也罷了,可這官兵來襲之時,為何父王又一次巧合的在這江南之地,還單單隻救下了母親一人。


    實錘了!


    念及此處,楊康隻覺眼前一黑,“撲騰”一聲就是栽倒在地。隻是迷迷糊糊之間,卻聽到耳邊不停響起“康兒、康兒”的唿喚之聲。


    也是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瞬,又許是永恆。等他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床上。其外已是一片光明,窗外的陽光灑進屋內,仿佛這世間的萬物,都透著無限的生機一般。


    可當他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準備起床之時,卻見床榻之上正有兩個人正趴睡在此。


    “娘親……”楊康一張口,這兩字自然而然就是脫口而出,隨即淚水更是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來。


    可是就在此時,屋內卻有一道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醒了就起來吧,你這一夜可是把你父母嚇的不輕。”


    “林師弟……”楊康聞言看去,卻見林誌北坐於那桌旁,正悠然自得的品著一杯香茗。


    “康兒…康兒,你不要走。”


    許是包惜弱做了什麽噩夢,一句夢話就是脫口而出,這不由又讓楊康熱淚盈眶起來。


    “唉,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看著就是別扭。”


    林誌北將手中茶杯一放,轉身就向外麵走去。可正當他走到門口之時,其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楊康的聲音。


    “林師弟,謝謝你了。”


    “臥槽,真肉麻。”


    林誌北說完,就嘴角含笑走了出去。隻是還沒等他踏出後院,就迎麵撞上了等待已久的丘處機。


    “誌北,我…那孽徒他沒事了吧?”


    “迴師伯,其實也沒多大的事,隻不過是楊師兄沒得要領,亂學了九陰真經裏的武功,又一時大悲之下,導致這真氣行岔了路線,衝入了腦中而已。”


    林誌北這可真是實話實說,畢竟他也隻是輕輕的拍了一掌。


    可這話聽在丘處機的耳中,卻讓他是擔心不已。隻是他一向嘴硬,又不願在小輩麵前失了麵皮。


    “哼,我全真教乃是玄門正宗,武功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厚積薄發,他卻偏偏去貪快,學那梅超風自己也搞不明白的九陰真經,縱使是練死了也是活該。”


    林誌北聞言也是不由一笑,對方擔心楊康他又豈能不知,隻是礙於臉皮,不會掛在嘴上罷了。正如那江南六怪一般,整天還不是除了罵就是罵。可楊康畢竟不是郭靖,兩人的心性也是完全不同。


    “嗬嗬,丘師伯所言極是。隻是楊師兄當年太小,他哪裏分得清好壞。隻顧得上一味貪圖快速罷了。要說九陰真經雖也是道門功法,可其裏麵的武功招數,大都是黃裳前輩與那方臘教徒爭鬥之時,觀看對方的武功招數摹改而成。常人習之,終究還是一害。練得越發高深,危害卻是越大。至於楊師兄,他也才剛剛達到入門,所以解決起來也很簡單。可若是沒人指導,繼續放任他修煉下去的話,總有一天還是會自食惡果的。到時就是我再出手,亦是無可挽救……”


    丘處機聞言,不由就是皺起了眉頭。


    “誌北,若是不去廢掉他的武功,可有法治。”


    “嗬嗬,丘師伯您還是蠻關心楊師兄的嘛!”林誌北笑道。


    丘處機瞬間急眼,就差賭咒發誓了。


    “我沒有,我關心這孽徒做啥,我隻是不想楊老弟傷心罷了!對了,你不是看過那九陰真經嗎?要不我將這孽徒交給你來教導。”


    謔,好家夥,這全真七子真不愧是一脈相傳。當日馬師伯教導郭靖是如此,現在這丘師伯教導楊康亦是如此。可林誌北又豈能隨了他的意。


    “可別了,師伯你沒覺得楊師兄時而做事較為偏激嗎?我若教他,也隻是治其身,難以教其心。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此事解決也是不難,師伯隻要將楊師兄帶於身邊幾年,多與他講解一些我道家的經文注釋,再尋得良機將那混元一氣功傳授給他,楊師兄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林誌北一說完,便趕緊向那院外走去。為了讓這師徒倆不至於形同陌路,林誌北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林誌北也不由佩服其自己的聰明才智。


    可正當他得意洋洋走出道觀之時,卻被一矮子給攔住了去路。


    “喂,姓林的小牛鼻子,我家的王爺呢?快帶你家彭爺爺進去看看。”


    “福生無量天尊!……臥槽,實在是沒法忍啦!……林北的,我讓你小牛鼻子,我讓你自稱爺爺……。”


    “啪…啪啪…”


    “哎呀呀!哎呀呀!疼…疼。”


    “沙兄,梁兄,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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