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叔,剛有一叫郭靖的說是您的好友,我特將他們一行人帶至中院會客廳內……”


    林誌北剛在駐地後院靜室裏與一道人大吹法螺之際,就見看門的小道童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待聽完小道童稟報過後,當即就與身旁道人拱手說道:


    “道玄師兄,我說的那人過來了,看來咱們今日的論道是不成了。”


    “論道有的是時間,不過你說的那人我可得要出去看看。想想就連咱們的大師兄,也沒得師父他老人家這般日夜不休的教導過,看來此子還真是福緣不淺…”道玄說完,當即便與林誌北齊齊踏出門外。


    道玄本家姓王,看其年齡也才二十六七左右,可是在這中都之地卻已是駐守了八年之久。


    而他之所以會這般說道,正是因為他也是出自於丹陽一脈。


    全真位於中都的駐地,也不過是個幾進的小院子罷了,還沒幾息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中院會客廳中,隻是讓林誌北驚訝的是,這多出的兩人又是誰。


    “林師兄…”


    “林師兄,我找到我家楊叔叔了。……”


    這不,也不用林誌北去胡亂猜疑了,他才剛踏進會客廳內,內心喜悅的郭靖,當即就興奮的迎了過來。


    單隻這楊叔叔三字,林誌北已是心中了然。


    “嗬嗬,那就恭喜郭兄了,敢問可是楊鐵心楊老先生?”


    林誌北話剛出口,隻見那中年漢子就渾身顫抖的快步跑了過來,更是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袍袖。


    “林道長,小老兒正是楊鐵心是也,你…你可知我家康兒現在在哪?我聽靖兒說,丘真人已經找到我家孩兒,還收他為徒,教了他一身本事,是也不是…我…我的兒真的還在世嗎?…”


    刹那間,那中年漢子楊鐵心就如同泄了洪的堤壩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了起來。


    原是他與郭靖相認過後,不免就談及了郭靖這些年來的情況,隻是說著說著,郭靖就將醉仙樓比武一事說了出來。楊鐵心乍聽自己兒子竟然還在人世,哪能不去激動,要不是身體還算健朗,可能當場暈厥也有可能。


    林誌北見此一幕也是頭皮發麻,可誰又能知道事情會有這般巧合呢,幾人也才分開了一會兒,郭靖竟然就將這個叔叔認了迴來。


    “楊老先生,還請稍安勿躁,其中原委頗為複雜曲折,我家丘師伯不日就會來到中都,到時自會將原原本本的告之於楊老先生。不如您就與郭兄暫住於全真駐地之中……”


    可無論林誌北如何解釋,那楊鐵心依舊是緊握他的袍袖不肯鬆手。想想也是,突然聽聞自己兒子還在人世,誰又能不去激動呢!


    “林道長,丘真人幾時會來中都,我…你…我家孩兒……”


    林誌北見他雖是腰粗膀闊、甚是魁梧,可其身體內早就千瘡百孔了。當下哪還敢用力掙脫,隻得隨了他的性子,又繼續耐心安慰起來。


    可這一幕,卻將身旁的王道玄給看傻了眼,他本來隻不過是想來認識一下郭靖的,可誰知竟然平白無故的在此看了一場“大戲”。


    雖說對方口中又是康兒、又是丘師叔的徒弟,可縱使他去想破腦殼,也沒敢將哪位給聯想起來,隻當丘師叔不知何時又收了一個叫做楊康的徒弟。


    想想天下之大,同名者何其多也。畢竟當初他入門之時,不也是因為譚師叔門下有個弟子,已經叫做王誌玄了,他師父這才給他取了道玄這個道號。難不成他王玄還非得叫王誌王不成?隻是那個王誌玄師兄福薄,還沒及冠便已病死。現在迴想一番,還好是對方占了先,要不然……


    林誌北好說歹說,王道玄也在一旁插機打渾,才終於將這楊鐵心給安撫了下來。當下他算是徹底賴在這裏不走了,王道玄見此,也是客客氣氣的為其安排了個客房住下,更是安排了幾個小道童隨同他女兒一起,返迴客棧裏將他們的行李全都給取了過來。。


    隻是這一個下午的時間裏,這個楊鐵心拉著郭靖進去客房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直到夜幕降臨小道童過來催促用齋飯時,這兩人才眼眶濕潤的走了出來。


    期間林誌北,從三女口中得知了這事件的原原委委,也順便和那個穆念慈招唿了一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可就當眾人已經上桌準備用餐之時,卻又見那個看門小道童從外麵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師父、林師叔,廬江郡王府上簡管家過來拜上請柬,說是他們家的王爺請您們去府上一聚。”


    話一說完,便將手中燙金的帖子遞了過來。


    “廬江郡王?這裏有宋國的郡王在此?”林誌北疑惑道。


    王道玄看其不解,待接過請柬後,這才解惑道:


    “這廬江郡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完顏師弟。這還不是上麵的那一位,又怕宗室鬧事,又舍不得封地食邑,這才想的這個招數。現在這中都城內,那些不得寵的一字親王全給改了個遍,別說是廬江郡王了,就是襄陽王,臨安王也是應有盡有。……”


    “原來是完顏師兄啊!”


    林誌北說完後,也是久久無語。


    說完後又不免悄悄的瞅了身旁的楊鐵心一眼,隻覺這緣分一道,真是妙不可言,其父在其旁,其子門上催。


    師兄弟兩人當即與眾人招唿一番,便是動身前往王府而去。眾人也沒去說什麽,隻是到了楊鐵心這裏,較之白日裏卻是冷淡了不少。


    待看到兩人走出門後,楊鐵心這才猛的一拍桌子,當即就是怒不可竭的站了起來。


    “念慈,收拾行李,咱們迴客棧去住。靖兒,你也隨我們一起走。”


    幾人不由麵麵相覷,穆念慈向來聽話,得老父親吩咐,起身就往客房而去。而郭靖為人又太老實,雖不知對方為何會如此,但一想對方是自家二叔,也沒去駁了對方。


    反倒是那還沒有走的守門道童見狀,忙是不解的攔了過來。


    “楊老先生這是何意,是不是小道等人做錯了什麽?竟惹得您還要搬將出去。若是讓師父師叔迴來看見老先生不在,小道等人也是不好交代啊!。”


    “哼,別和我提你那師父師叔了,想那丘真人如此豪傑,卻沒想…沒……唉,我與你說這些做啥,腿長在老漢身上,老漢想去哪便去哪,你們全真教難不成還要囚禁老漢不成。”楊鐵心終究還是顧了丘處機的顏麵,不想將話說的那麽難聽,隻是搬走之心已是成了定局。


    守門道童見再三勸阻不成,遂又提出幫忙搬運之事,皆又被楊鐵心一一拒絕。


    隻是等到郭靖之時,眾人卻又犯了難。


    皆因桃花島三女因自家小姐黃蓉緣故,那是死活都不肯放郭靖獨自離開,但凡郭靖去到哪兒,她們就是寸步不離跟到哪兒。


    看這架勢,隻要一言不合,有可能又得來個三女合抱了。楊鐵心不得已下,隻得同意將之三女也一起帶上了。


    倒是那道童心細,心想隻要他們一走,我便就悄悄的跟將上去。


    可眾人才剛走出全真駐地不遠,卻見一長發披肩,全身黃衣的少女,正騎著一匹小紅馬向眾人方向趕來。


    “郭家哥哥……”遠遠的,隻聽那女子聲音好聽至極。


    刹那間,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原是那黃衣女子已是騎著小紅馬來到麵前。眾人待之近來一看,隻覺她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美豔不可直視,縱使翩翩仙子也是不過如此。


    “是小姐……”


    “小姐你想死我們了。”


    黃小北更是直接不說話了,她看自家小姐還沒下得馬來,她就在其一旁順勢就摟住了自家小姐的大腿。


    “林道長,三才陣。”


    隻一句話,其餘二女馬上心領神會,拉腿的拉腿,扯身子的扯身子。還沒等那小紅馬反應過來,其背上的少女就被三女給“綁架”走了。


    “喂,你們三要做什麽,快快放開我。”黃蓉隻覺憋屈之極,本想著打扮美美的,在那郭靖麵前露露臉讓其印象深刻一點,可誰知卻讓這三貨給破壞得死死的。


    “小姐,你可別想再拋下我們了,現在我們可是學了林道長為我們量身打造的《金蛇纏身三才大陣》。”


    “哪個狗屁的林道長,盡是壞我大事……”


    ……


    話說那個狗屁的林道長,此時已是來到了王府門前。


    再抬頭時,其原本的趙王府匾額早就更換成了廬江郡王府的字樣。隻瞬間,他就不由想起了那個被他暗中除去的完顏洪烈了。


    “唉!楊師兄,你很快又要有一個爹爹了!”


    由不得林誌北還在腹誹,隻見那廬江郡王府邸之中走出了一位身穿蟒袍容貌俊美的少年公子,其身後亦是跟著一群江湖打扮的老老少少。


    “哈哈,林師弟,一別快有三年,師兄我甚是掛念啊!”


    “嗬嗬,當不得完顏師兄掛念,師弟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過來拜見師兄,反而卻讓師兄相請,這讓師弟著實是過意不去。”


    林誌北話剛說完,楊康已是一步上前就欲摟住他的肩膀,可無奈林誌北身高太高,倒讓他一時訕訕又給縮迴手去。


    楊康也不覺尷尬,當即就是牽著對方衣袖就往王府中走去。可縱使如此,他也不忘去招唿了一旁站立的王道玄。


    “王師兄,同行。”


    待三人剛踏上台階,楊康就忙不迭的為眾人互相介紹了起來。


    “諸位,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兄王道玄真人,想必大家都有耳聞。而這位是我師弟林誌北,師從全真廣寧子郝師叔門下,乃列廣寧一脈首席其位。”


    緊接著,他又指著身旁幾人對著林誌北兩人說道:


    “王師兄、林師弟,這幾位都乃是我府上的知交好友。”


    說完便指著幾人一個一個對著林誌北他們介紹了起來。


    其實楊康還沒為眾人介紹之時,林誌北心中已是大致猜出幾人身份,隻是記憶久遠,姓名一時記不全罷了。


    幾人中有老有少,都是一身的江湖勁裝打扮。


    最老那人頭頂全禿,眼珠突出雙目紅絲,曾在黃河闖下赫赫威名,江湖人送外號鬼門龍王,反其本名沙通天卻是少有人提,有當麵恭維的一般都是沙龍王稱唿。


    而那精瘦的矮小漢子,更是兇名遠播,他便是那千手人屠彭連虎。


    紅顏白發的老頭是那長白山參仙梁子翁。


    至於其他五人,一頭青發頭生三個大瘤的,乃是沙通天的師弟三頭蛟候通海。而那四個較為年輕一點的,也全都是沙通天的徒弟,號稱黃河四鬼。最為年長的叫斷魂刀沈青剛,手中拿一杆大槍的叫追命槍吳青烈,長得又矮又胖的那個是奪魄鞭馬青雄,最小卻又最醜的叫喪門斧錢青健。


    楊康一番介紹下來,眾人已是走到了擺宴的大廳之中。


    林誌北的心中已是震驚連連,他本以為完顏洪烈死後,這些人就會樹倒猢猻散,可誰想又讓楊康給聚於一堂。


    尤其是那沙通天的四個徒弟,按說以他們的過錯,縱使不死,也絕不會再留於楊康府上才對。


    可現在看到他們依舊自在的模樣,足可見楊康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隻是讓他不解的是,那采花賊和西域禿驢怎麽不在此處?


    按理說,林誌北本是不願去待見這幾人的,可無奈楊康太過於熱情,他一時也不好抹了對方的臉麵,隨即也隻好隨意抱拳與對方互相行了一禮。


    縱觀對方,亦是如此,若是聲名遠赫的劉真一,眾人倒也是不敢小覷,可對方也就兩個全真教的三代弟子而已,眾人要不是看在楊康的麵子上,可能看都不會去看其兩人一眼。


    這不,隻見幾人中那個身體矮小的精瘦漢子彭連虎,當即一步踏出,走到楊康身旁說道:


    “王爺,時間已是不早,咱們還是開席吧!”


    “哎呀,你們看我這腦子,一時高興竟然忘記怠慢貴客了。”


    楊康說完,就吩咐起了下人來,不一會兒,酒菜就已被陸續端了進來。直到這時,又見楊康端起酒酒杯壺挪步來到大廳中央。


    “今日難得雙喜臨門,一是梁老先生今日能夠重迴王府,以後大家又可一同共事,當真是可喜可賀。”


    楊康話畢,大廳內卻是鴉雀無聲,梁子翁也是鬧了個大紅臉,隻訕訕的低頭在那悶聲喝酒,最後還是楊康使了個眼色,沙通天等人這才隨意的恭維了幾句。楊康雖然心中無奈,可見幾人已是做出讓步,也是隻能作罷,心中想的卻是等這宴會過後,好與梁子翁私下談談心,聽說他年輕哪會兒喜歡美女。要不,等會送她幾個?


    林誌北也是看的一頭霧水,個中原委他也不明,隻是覺得這個梁子翁好像受著眾人排擠而已。


    “咦,好像就是這個姓梁的,養了一條好大的藥蛇吧?”


    一想到蛇肉,林誌北頓時又情不自禁的流出口水來了。


    可正當他還在心念念的惦記對方的蛇肉之時,又見楊康說了起來。


    “還有一喜,便是我那林師弟難得來次中都,想我和林師弟自幼相識,至今已有九年之久,雖見麵頗少,但也是惺惺相惜。今日正好借此機會,請諸君滿飲此杯酒,也當為師弟接風洗塵。。”


    楊康說完,仰頭喝完杯中酒,眾人見之,縱使心中不願,也是端起了酒杯陪了一迴。


    雖說宴會氣氛尷尬,可難得好酒好菜,又有美人伴舞,林誌北倒也是吃的盡興,看的……,更是難得的安逸一迴。


    可有時你怕什麽,他就會來什麽,正當林誌北剛剛舉杯準備飲下之時,卻見外麵的天空之上忽有一道藍焰升起。


    “藍焰流星……”


    “王師兄不好,辰時方位有我全真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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