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北自學有所成以來,打的一直都隻是低端局而已,偶爾有和高手過招的機會,那也隻是赤手空拳和自己的師伯們切磋而已。就連唯獨一次有點像樣的梅超風,還是一招敗於他手。


    這次好不容易能與天下五絕較技,由不得林誌北不去興奮。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怕個錘子,幹就完了。


    念及此處,林誌北手中的鐵鏈不由捏得吱吱作響,其鏈端的兩個大錘更是舞的虎虎生風。


    想他力氣何其千鈞,這一亢奮起來,縱使身為五絕之一的黃藥師也是不得不避其鋒芒,隻是黃藥師經驗老道,又兼一身功力早就通玄。隻任憑林誌北每每如何用力,黃藥師都能堪堪躲將過去。


    一人經驗老道,內力高深綿綿不息,又兼遠程作戰消耗頗少。而另一人天生神力,集眾家之所長手段頗多,又有趁手武器不懼久戰。


    一時間,兩人倒也鬥得旗鼓相當。


    岸邊六人也是紛紛相顧,心中更是咂舌不已。


    就是與林誌北相伴兩年之久的馬鈺,亦也沒有想到對方現在的實力,竟有與五絕一扳手腕的能力了。


    可縱使現實如此,若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林誌北一人獨戰,其心中還是萬般不願的。


    畢竟一個是弱冠小兒,一個是當今五絕。若是自家小兒一個力有不逮,今天豈不是就要折在這裏。


    念及此處,馬鈺當即大喝一聲:


    “眾位師弟,快快擺下北鬥劍陣,助誌北一臂之力。”


    眾人聞言,當即紛紛就是抽出身後之寶劍,白玉蟾更是左手持劍右手執筆,第一個就衝了過去。


    隻是他在上前之時,還是不忘市儈一番。


    “誌北師侄,吾來助你,也不要多,三份即可。”


    霍,林誌北鬥得正酣,乍聽對方所言,好懸沒有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其心中更是不願對方過來幹擾自己。


    高手過招,皆在一瞬,由不得林誌北過多分心。六人齊至看似幫手,可這齊齊到來,瞬間就將他逼得“手忙腳亂”起來。


    若是他與黃藥師獨鬥,大錘可於空中隨便揮舞,可是眾人一來,他哪裏還敢繼續如此。若是一個不小心,或者黃藥師一個牽引,豈不是就要誤傷友軍了。


    林誌北心中暗歎不已,好不容易有和五絕單挑的機會,現下卻鬧的如此虎頭蛇尾,你說這叫什麽事嘛!


    迫不得已下,他也隻能撤去鐵鏈,將兩柄大錘緊握手中,人也隨即進入劍陣之中。


    黃藥師見到身邊重新圍攏上七人之時,竟好似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下來。


    武者對峙,最怕敵方持久,而對麵那個臭小子分明就是深諳此道之輩。


    自從九年前全真七子上島過後,黃藥師每逢閑暇之際,都會去苦心鑽研破解劍陣之道。想他何等聰明人物,豈有不能堪破劍陣之端倪。


    那便是避敵鋒芒,攻敵薄弱。


    在他以往看來,隻要趁他人不備之際,逮著郝大通和孫不二兩人全力暴揍即可。瞬間將二人擊敗,劍陣自破。


    可如今這劍陣最為薄弱之處,卻由這個臭小子和一個不知名老道給填補了過去。


    可縱使如此,身為五絕的黃藥師也是不怵。隻見他在對方還未動手之際,雙手就連連彈出,刹那間,隻見一枚枚普通的石子,如同飛蝗而至,又如箭雨射來。


    全真七人見狀,紛紛舉起武器格擋。黃藥師見時機已到,隨即抽出腰間玉簫,直直朝著離他最近,又最為陌生的白玉蟾而去。


    劍陣之中七人也是不慢,七人六劍一筆兩大錘也是齊齊向著黃藥師招唿而去。


    眼看黃藥師手中玉簫就要擊中白玉蟾麵門之時,隻見白玉蟾一支爛銅大筆由下而上,遊龍戲鳳間猶如空中作畫一般,卻又瞬間將之擋住,頓時就有一陣金戈巨響傳出。


    白玉蟾當即就是如糟雷擊,嘴角溢血更是連退三步,隻待還要再退之時,王處一正好一掌抵至背後,幫其卸去力道,瞬間又出一劍,幫其擋下緊隨其後的碧玉蕭。


    “白師弟,搖光不定,劍法遊龍,不可力戰。”


    馬鈺當即大喝一聲,與一旁丘處機齊齊出劍援之。


    黃藥師拂袖擋開雙劍,右掌卻已是與馬鈺對上,嘴中驚訝一聲的同時,左手玉簫劍法展開,刹那間又將身後譚處端襲來的寶劍格開。


    “好掌法,好力氣,看來你這個掌門也不是一無是處。”


    馬鈺聞言也是不惱,劍花一挽拱手笑道:“微末之技,到讓黃島主見笑了。”


    此時黃藥師聞言也不作迴應,因為其身後,已有一柄大錘悄悄的砸了過來。


    “好小子,我竟把你給忘了。”


    隻見他東閃西晃間,就將大錘躲避過去,可林誌北一力何其大也,隻一錘下去沙土飛揚,整隻大錘除卻一個錘柄全都砸進了泥沙裏麵。


    馬鈺見狀,隨即立馬就衝著場上連聲唿道叫:


    “玉陽歸位,白蟾換天璿,長真至搖光。”


    片刻之間隻見場上幾人不斷變換方位,長劍更是不停朝著黃藥師招唿而去。


    林誌北也不敢耽擱,拔出大錘就朝著黃藥師扔去,同時間也使出了神霄派的飛梭之術。


    刹那間,隻見鐵鏈崩的筆直,就如一根鏈狀鐵棍一般,筆直且堅硬。


    黃藥師見到大錘飛來,又見其力道驚人,那還願意耗費功力與他纏鬥。他當即就是一個閃爍,朝著劍陣之中擠了進去。


    與其同時,他左手彈指神通,右手玉簫劍法施展,對著劍陣中六人就是連下七八招殺手,六人見他兇猛,當即抵擋不遑,哪裏還布得成陣勢。


    隻聽格格兩聲,譚處端手中長劍當即被他一指點開,複一劈空掌過去,劍刃更是當場立斷。黃藥師趁此良機,再是一掌拍去,譚處端哪裏還能抵擋,當即就被一掌拍飛出去。


    丘處機、王處一、白玉蟾見此,忙是三劍齊出,連綿而上。


    全真劍法本就變化精微,三劍連勢之時隻是威力極盛,黃藥師倒也不敢輕忽,凝神接了數招。馬鈺乘這空隙,才得已站定 “天樞”之位揮掌發招。


    此時林誌北已經趕到,可是剛一踏入劍陣,就見二師伯的劍刃被斷,人也受傷倒地不起。


    林誌北向來敬重譚處端,一身武功也是由他啟蒙。此時一見對方受傷,當即就是勃然大怒。


    “黃老邪,你他娘的找死。”


    林誌北話音剛路,就雙手持錘獨自一人衝向了黃藥師,更是施展出了譚處端當初所授的“衝陣連環錘”來,隻為其正名和出氣。


    “黃老邪,我艸……。”


    縱使在龍虎山上修身養性多年,可此時此刻,林誌北早就被憤怒衝暈了頭腦,性子一急,又開始滿嘴汙言穢語起來。


    黃藥師見他罵的難聽,當即也是動了火氣。可縱使如此,也不敢再去使用手中玉簫了。


    畢竟看那大錘勁道,隻怕一碰之下,玉簫就有殞命的危險。


    於是乎,黃藥師直接將玉簫插迴腰間,腳下踏著八卦方位,對著極速而來的大錘就是一掌緩緩發出。


    此時譚處端已被眾人扶起,待看見又是林誌北一人獨戰,當即就要強撐著身子上來助陣,餘下五人見攔他不得,隻好又準備與他齊上。可就在此時,場中卻傳來林誌北的阻攔之聲。


    “六位師伯勿要再戰,黃老邪我一人即可。”


    好家夥,這可把對麵的黃藥師給氣慘了。就是當初的華山論劍,其餘四人也沒如此輕視過自己分毫。可今日這小子,不但輕視自己,還辱他罵他。


    念及此處,黃藥師下手不由又是狠厲了幾分。


    此時郝大通孫不二也跳下船來,更是替換下受傷的譚處端,複又七人組成北鬥七星劍陣在其一旁,為林誌北助起陣來。


    黃藥師在大半個時辰之中連變十三般奇門武功,而林誌備自始至終都是一套衝陣連環錘。隻是每每到了危機關頭,才會使出龍虎金光咒護住其要害之處。


    林誌北打他不到,黃藥師傷他不得。兩人一時間就此僵持下來,始終隻能打成平手,直鬥到午時太陽正毒之際,兩人兀自未有分出勝負。


    場中八人已經徹底傻眼了,自從王重陽死後,周伯通又被對方囚在島上,這些年來全真教可謂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縱使自己等人拚死拚活的壯大全真教,還是不受這些高人待見。得其原由,皆是門中沒有鎮住場子的高手罷了。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如此熱心營救周伯通的原因了。


    可現在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刹那間全真教內就多了一個五絕般的人物,尤其還是這般的年齡。如若再過些年頭,打通天地二橋?不敢想啊!不敢想!


    至於此時西域那位再來,又何其懼也!


    尤其是那郝大通,此時更是手舞足蹈,不知自己姓啥了。


    想要五絕高手還不簡單嗎,隻要隨便卜個卦,再去趟山神廟裏撿個迴來,再讓別人代養上十年左右不就行了。


    寶船上的三代弟子更是徹底服氣了,林師兄(師弟)如此勇猛,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當初村口較技,也還以為對方也就和自家師父一般,可誰想,這是直接並肩“”啊!


    尤其是那甄誌丙,此時那還敢生出比較的念頭了。


    也許眾人中唯有趙誌敬一人,才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正當眾人各有心思,目不轉睛看著場中之時,卻不知是那謂弟子突然大叫出聲。


    “是賊船…有好多賊船開過來了……”


    謔,眾人聞言,當即紛紛迴頭看去。


    遙遙望去,隻見數十艘大船正向此處駛來,船上桅杆橫桁之上都豎有一個大帆。大帆之上都掛有二麵大旗,一旗土黃,上麵繡著“陸”字,一旗漆黑,也不繡字,卻隻塗鴉一白骨骷顱頭。


    其古怪之狀,怪不得有弟子將之當成“賊”船來喊了。


    岸邊八人聽弟子唿喊,也是發現海上之端倪,當即心中就是一咯,暗想莫不是這黃藥師平日私下裏養的海盜。


    大船慢慢靠近,縱使林誌北黃藥師二人,此時也是停下了比鬥,齊齊看了過去。


    其領頭大船船頭之上,有一男一女正於前方站立。


    女子眼熟,林誌北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麵前黃看這的徒弟梅超風是也,至於那個中年漁夫打扮的漢子,看才四十不到年紀,臉色卻是頗為枯瘦,身材甚高卻由梅超風攙扶而立,似乎身患重病一般。


    你當這是為何,原來是當初完顏洪烈一死,梅超風又自知無處可去,就準備獨自一人返迴中原,可恰在此時,她又發現自己將九陰遺失,思來想去之後,也隻覺那個崖頂才最有可能。


    可她又被林誌北打怕,縱使明知遺物在那,也不敢迴去討要,隻心裏想著對方就是得到,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大不了自己再抄寫一遍,還到桃花島贖罪罷了。


    一時心思淩亂之下,人也不知不覺來到了江南之地,又機緣巧合恰恰讓她得知了全真教要上桃花島之事。這事若是以往,她也是無所謂的,畢竟全真教也就那樣。可現在全真多了個她看不清的林誌北,那結果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她當斷則斷,直接闖進了歸雲莊中,找到了昔日的師弟陸乘風。若是往日,兩人縱使不分個生死,也會打出腦漿來。可現在這等關頭,兩人竟然放下所有成見,空前團結起來。


    至於此次上島,兩人更是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起來。


    這不,大船還未靠岸,船上兩人卻突然雙腿一曲跪了下來,嘴中更是連連高唿:


    “不肖徒梅超風、陸乘風,聽聞有惡客上門,未得師父允許,冒然登島,請師父一並降罪,縱使九死,徒弟亦是甘之若飴。……”


    隻一言,全真眾人皆是嘩然不止。眼看桃花島來援,其寶船之上三代弟子中,趙誌敬更是一步踏出,厲聲大喝:


    “眾師兄弟,敵船數量頗多,我等水性也是一般,大家速速下船,隨我布下天罡北鬥大陣。”


    馬鈺等人聞言,也不阻攔,其隱隱約約還頗有讚賞之意。


    一時間,寶船之上猶如下餃子一般,紛紛而至。就是平日兒嬌滴滴的程瑤迦,也不弱於人後,領先跳了下來,步入大陣之中。


    而那幾十艘大船,卻是紋絲不動,似乎等待著某人命令一般。


    直到良久過後,黃藥師才悠悠一聲大喝聲響起。


    “從哪裏來,給我滾迴哪裏去,我黃藥師還沒淪落到,要靠著叛徒、棄徒過來救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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