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從中都一別後,已是兩年未見。此時再見,反而更是勾肩搭背、吆喝不斷。


    “我說林師弟,你這一走就是兩年時間,要不是有掌門師伯與你同在,師兄我還真以為你在漠北那裏還俗安家了呢!”


    “誌北師弟你若是還俗,我等長春一脈絕對齊齊北上,給你去置辦家業。哈哈哈……”


    幾人關係較好,故而宋德方、趙道堅等開起玩笑來,隻要無傷大雅亦是隨心所欲。


    林誌北聽後也是頗為無奈,這兩張破嘴可是損人的緊。於是乎,也不與兩人聒噪,當即一手一個,勾起他們的脖子就微微用力起來。


    “疼…疼疼,師弟且快住手,師兄錯了。”宋德方大唿求饒,趙道堅更是不堪,隻吐出個舌頭,連求饒聲都沒法發出。


    好在林誌北隻是打鬧而已,見二人難受隨即也就鬆開手來。


    幾人一路打打鬧鬧,好在兩殿之間距離也不是很遠,要不然鬼知道他們幾時才會到達長春宮。


    宋趙兩人一迴殿門前,就很自覺的拋棄了林誌北,閃身迴到弟子居所,唯獨留下林誌北一人在那罵罵咧咧。


    不過好景不長,就聽大殿內傳來一中氣十足的唿喚之聲。


    “誌北,來都來了,還不快點給我進來,難不成才兩年不見,咱們爺倆就生疏了不成。”


    林誌北聞言不由莞爾一笑,當即就大踏步進入長春大殿之中。


    待一路穿過大殿來到院內之時,首當其衝映入眼簾的,就是三個在亭下盤膝而坐的老道。


    “誌北見過馬師伯,見過丘師伯,見過師父……”


    眾人見之也都微笑還禮,尤其是那郝大通,嘴巴亦快咧至耳根了。


    “誌北快快過來,聽你大師伯說起,你在漠北不但自創了一門神功,還於梅超風那裏尋迴了半部九陰真經。……”


    林誌北聞言,當即就脫去了身上道袍,露出了裏麵裁剪當的羊皮襖子。


    “縱使師父您不提及此事,誌北也還指望師父您與丘師伯得了空,能幫我張下眼,看我的這門功法,可否高束重陽宮藏經閣中。”


    看到放在涼亭石桌之上的羊皮襖子以及一卷不知名的皮子,丘處機以及郝大通兩人當即就是起身看將過來。


    隻是兩人隻顧翻看《龍象鎮獄勁》,反而對於一旁的《九陰真經》卻是置若罔聞,猶如當初的馬鈺一般。


    “咦!掌門師兄所言果真不虛,竟然還真有功法是非一流之境不能入門的。”


    郝大通對於功法也不是很為熱衷,隻是看過幾遍就讓開了位置。反倒是丘處機,是越看眼神越亮,再看下去就恨不得鑽進去羊皮襖子裏去了。


    “丘師伯若是喜歡,這門功法不如就留在長春宮中吧!”


    功法嘛,手抄一本就是,林誌北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丘處機聞言不由訝然失神,隨即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這孩子有這份孝心即可,這襖子怎麽說也是從大漠伴你如今,待我抄錄下來,你就帶迴去做個念想吧!至於這九陰真經,你可自行處理,隻望不要再落入宵小之手即可。”


    丘處機說完,當即就轉迴屋內找出紙筆,現場抄錄起來。至於一旁無人問津的半部《九陰真經》,林誌北也隻能無奈的收迴了之。


    此時一旁閑歇下來的郝大通,也不知是何原因,反倒是圍著自己的徒弟轉起圈來,嘴裏更是不停的發出嘖嘖聲響。


    林誌北見到對方如此詭異舉動,也不由感到不解起來,於是忙不迭的問道:


    “師父您這是何意,莫不是徒弟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沒長花,個子倒是長了不少。嗬嗬,你大師伯言你武功早已超過我等,為師倒想看看你長進了多少。……”


    郝大通自覺討了個沒趣,反而開始對徒弟的武功躍躍欲試了起來。隻是話音一落,一旁原本盤膝靜坐的馬鈺,以及正在奮筆疾書的丘處機,也都紛紛停下齊齊拿眼看了過來。


    “師父,您這是準備考較一番徒兒的武藝嗎?”


    “哈哈,正有此意,…好徒兒,…看招。”


    考較自家徒兒,郝大通當然不會扯什麽虎皮拉什麽大旗,隨心所欲即可。隻見他臉龐紫氣一陣湧動,也不走出涼亭,當即就是一掌拍去。


    掌法看似稀鬆平常,卻又如浩浩大日來臨,灼熱無比。


    “恭喜師父,昊天掌法已近大成。……”


    林誌北嘴上雖恭維不斷,可手裏動作卻極為風輕雲淡。


    他當即也是一掌,慢悠悠的迎了上去,赫然便也是全真教的昊天掌法。


    兩掌還未觸及,郝大通便覺一股熱意撲麵而來,待之自覺不是對手,已然是躲之不及。


    “砰……”


    隻一掌,郝大通就騰騰騰向後連退三步,而那原本還紫意盎然的臉龐,也瞬間變得煞白無比。


    縱使如此,已是林誌北留手了幾次。


    正所謂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林誌北剛一觸到對方手掌之時,就已通過對方的內力反饋得知其深淺,他當即忙將原本才堪堪五成的真氣,又給縮減了一半。可縱使如此,郝大通還是在他一招之下倉促敗北。


    雖說郝大通內力也是一流之境,可其徒林誌北內力更是早至一流絕頂,又加習練龍象,故而雖隻出二成內力,可這驚人的力氣卻遠遠不是郝大通可以抵擋的,正如當初崖頂之上的梅超風一般。


    “咳…咳……”


    郝大通緩和好半響,他那煞白的臉龐才逐漸恢複了一點紫意。隻是尷尬的站於亭中,閉口不提繼續比試之意。


    “哈哈,好掌法,好氣力,師伯我來會會你。”


    全真七子中,若論好戰豈可少了他丘處機,他見郝大通一招不敵,不但沒有怯戰,反而更加躍躍欲試起來。


    隻見他“當啷”一聲抽出身後寶劍,一個騰躍就跳出了涼亭。


    “誌北,可否一戰乎!”


    “長者所賜,固所願爾。”


    林誌北一步踏出之際,丘處機已是腳踏七星,寶劍更是直直刺來。


    丘處機寶劍乃是精鋼所鑄、鋒利無比,可林誌北卻絲毫不杵,隻見他雙指並掐劍訣,當即運起全真劍法迎麵而上。


    丘處機爭鬥經驗何其豐富,雖說他武功不如五絕,可若論與他人對陣,場次之多絕對不下於五絕也。他深知林誌北力大,故而就在對方劍指將將觸碰到寶劍之時,隻一個劍花挽起就躲之而去。


    林誌北見此也是乘勝追擊,劍指不變繼續向寶劍追去。


    兩人看似旗鼓相當鬥了十來迴合,可每每都是丘處機刻意迴避,不與對方接觸,更不敢讓對方欺近身來。


    起初郝大通之所以一招敗北,也是因他大意,催動掌法用內力與對方相搏所導致。這次落到丘處機時,他隻為遊鬥躲開對方所長,再加上本就切磋而已,林誌北已然留手不止一籌。故而,二人倒也鬥得風生水起。


    馬鈺見之隻是微微一笑,大漠兩年林誌北常與他切磋喂招,故而早就習慣。可一旁郝大通卻懵懵而不自知,隻當丘處機武功也是如此之高,徒留他一人於涼亭之中羞愧不已。


    凡武功精進,當少不了有高手喂招,閉門造車隻不過原地踏步而已,現下丘處機就是如此。


    他在深感無力之際,突發奇思妙想,北鬥七星劍訣看似七人合擊,但七人還不是需要各自站位乎!


    念及此處,隻見丘處機劍法更加迅疾,更是一連狂揮十幾劍。此時他也然不懼與對方劍指碰撞。雖說每每相擊碰撞,他都需倒退一步卸去對方之勁力,可有意無意間,他亦早就站於北鬥“天權”方位之中。


    此時再出劍時,與剛才一比,丘處機自覺威力何止大了倍數。可不知為何,他隻覺對麵林誌北依舊如同剛才一般,與自己還是“旗鼓相當”之勢。


    “師弟,吾來助你。”


    正所謂旁觀者清,此時馬鈺已深知師弟陷入頓悟之中,當即就一步踏入場中欲助其一臂之力。


    “天權不絕,搖光其後……”


    馬鈺站位天樞,拂塵替丘處機擋下一掌,當即開口喝道。


    一言間,猶如醍醐灌頂,不光丘處機已然明悟,縱使陪同喂招的林誌北,也是瞬間明了。


    隻見他一步踏出,已至玉衡位,一指彈出逼退丘處機寶劍,又立刻迴撤開陽位,一拳擋下馬鈺拂塵。


    馬鈺知其留手,故而心中亦是不慌,當即又開口言道:


    “搖光居中,首衝天璿。”


    “郝師弟快快入陣,意守開陽即可。”


    “哦!”


    郝大通本還在停於亭中羞愧臆想,忽聽掌門師兄點名,當即也不敢懈怠,一個騰躍就闖進了陣中。


    隻是待他剛剛站好其位,就見林誌北一掌即至,眼看已是處於死角無法再避,卻見一劍一拂塵齊齊而至,替他擋下這掌。


    “開陽守川,天璿見山。”


    馬鈺一言既出,場中三人劍陣又見變化無窮。


    此時殿中後院切磋不斷,殿外聞訊而來的長春一脈弟子也是蜂擁而至。隻是當他們齊至殿後之時,皆個個目頓口呆起來。


    “趙師弟,你說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才幾年不見,我家林師弟竟能這等勇猛如斯!”


    宋德方遙遙領先於眾人,隻是不敢去相信,拚命的揉起眼睛來。


    至於趙道堅也沒好到哪去,不但早就呆愣當場,嘴裏更是喋喋不休起來。“我要是有這等本事,何苦輸給那個娘娘腔甄誌丙,現在落得個守家的下場。”


    “哈…哈哈,今日收獲頗大,不如到此為止如何!”


    丘處機此時明悟已完,若繼續比鬥隻會在眾弟子麵前,留下不好之印象,故而,他當即一步跳出比鬥,更是直言罷戰。


    眾弟子見場中已然停手,隻覺遺憾不止,尤其是那宋德方更是早早跑到場中,上下驚疑的打量起林誌北來。


    “宋師兄這是何意,莫不是也要指教師弟武功不成。”


    “不打,……指教不了。”


    隻一言,嚇得宋德方不停擺手。隻是隨即又是一把勾住林誌北的肩膀,擠眼弄眉了起來。


    “林師弟,好師弟,你這武功到底是如何練的,也太過生猛了吧!”


    較於對方之行為,林誌北也是頗感無奈,當即就從懷裏將半部《九陰真經》掏將出來,隨即遞給了對方。


    “呃,這是啥,莫不成是啥神功秘籍不?”


    宋德方當即也不含糊,信手就接了過去。可隻匆匆看了一眼,就又立馬抬頭環視四顧起來,待看見丘處機他們正在盤膝調息,其餘弟子又在紛紛交耳。於是乎,他也趁機將之不知名的功法,一把就塞迴了林誌北的懷中。


    原因無他,皆乃他剛剛打開九陰,就被其《摧堅神爪》上的內容給嚇住了。


    白骨頭上懸,左右手中擒。合陽錯為陰,吸陰煉精鬼。……五指待發勁,無摧堅不破,摧敵其首腦,猶如穿腐土。……


    “師弟,好師弟,咱們乃是名門正派,此等功法還是少學為妙。”宋德方看無人注視,立馬竊語相告。


    “呃!……師兄這是九…”


    林誌北聞言一愣,隨即正待解釋,可卻又被宋德方給出言打斷。


    “師弟莫要再說,師兄是萬萬不會修煉此等邪功的,縱觀你剛才較武,也多是我全真劍法以及昊天掌法,師兄自覺隻要功夫下得深,亦可如你今日一般的。還有此邪功之事,我也不會言及出去,隻望師弟守心則正,萬不可讓為兄難做。……”


    宋德方說完,生怕兩人聚首時間過久,會引起他人懷疑。於是乎,他忙不迭的逃出此處,直奔還在發愣的趙道堅身旁。


    “趙師弟,莫再發呆了,趕快吩咐下去,莫讓切磋之事傳出長春…之外……”


    “哦!…啊!…師兄言之有理,師弟這就安排。”


    還真不愧為全真三基友,縱使生死之交亦不過如此。


    長春大殿亦漸漸冷清下來,丘處機也是早早調息完畢,隻有郝大通還在裝模作樣,感情是不好意思睜開眼睛。


    丘處機也懶得再去與他聒噪,直接麵向馬鈺、林誌北開門見山說道:


    “大師兄、誌北,可曾記得東海桃花島否?”


    “丘師弟,你這是……”馬鈺聞言一愣,當即就反應過來。


    丘處機一步踏進涼亭,隻抬頭遠遠看了眼東方,複又灼灼看向林誌北處。


    待得良久,這才悠悠開口說道:


    “大師兄,此番誌北已有所成,又有南方白師弟相助,合我們九人之力,吾覺大事可成也!”


    馬鈺雙眼也是精光不斷,當即更是大喝一聲。


    “善……”


    “大師兄言之有理,丘師兄言之有理。………”


    好一個郝大通,不知不覺間亦已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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