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蒙額大叔,咱們這是去前麵打仗,你這跟來真不合適呀,要不你還是把戰馬勻給我們,我們到時迴來給你帶幾個美人兒如何?”


    看著死活跟在眾人身後的蒙額,林誌北也是頗為的無語,這麽大的年齡好好享受他不香嗎?非得跟過來受這份苦幹嘛!隻是這老頭頗為固執,無論何人勸阻,都是無果。


    直到人群中有位大漢偷偷的告訴了眾人實情,眾人這才熄了勸阻他的心思。


    據大漢所說,老蒙額的幾個兒子就是被蔑兒乞惕部給殺的,這次和對方打起來了,老蒙額在後麵豈能坐的住。


    眾人這一路走來,更是隨處可見丟棄在地的斷裂箭枝,以及落單的乞顏部族人。而且越是朝前走去,這些情況也越來越明顯。林誌北所在的隊伍也是越來越龐大,待到他們追趕到前方正在參與掃蕩的後護軍大營之時,早就變成幾百人的隊伍了。


    得聞消息而來的千夫長,看著眼前的隊伍也是久久無語。可眾人請戰之心皆是強烈,頗為無奈的他也隻能讓眾人跟隨大軍一起出戰。


    此時與後護軍對戰的蔑兒乞惕部士兵,大都是繞道而來準備偷襲後方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卻都是一頂一的強,再加上後護軍的戰鬥力在乞顏部本就是排在最末。現下雙方一碰上,往往對方數百人的小隊就能與右護軍千人大營打得有來有往。


    林誌北所在的小隊“運氣”那是相當的不錯,才剛被編入千人大營之中隨軍第一次出戰,就碰到了對方的一支幾十人的小隊伍。


    碰上這等好事,乞顏部族人哪肯放過,縱使千夫長還未下令,眾人早就嗷嗷叫的衝了上去。待林誌北反應過來之時,一旁的老蒙額早就跑在眾人前頭了。


    蔑兒乞幾十騎兵也是聞風而逃,雙方你追我趕更是飛箭不斷,不一會兒這幾十騎兵就被乞顏部族人給趕到了色楞格河邊。眼看蔑兒乞眾人就要走投無路之際,可誰料他們竟然就這樣直接騎著馬衝進了色楞格河中去了。


    雖說現下汛期已過,可乞顏部眾人還有點猶豫,隻徘徊在河邊遲遲不敢下去。


    眼看對方已經全部下河後,一直追在前麵的老蒙額終於是忍不住了,隻見他一甩馬鞭,就一馬當先的跟著衝下河去。


    眾乞顏部族人一看,這還了得,自己豈能輸給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頭子。隻任憑千夫長如何去唿喊阻止,這些人都前仆後繼紛紛的向著河裏追去。


    尤其是看到蔑兒乞部的那些人過得河中央之時,河水才堪堪沒過戰馬脖子,這下就連千夫長都坐不住了。隻見他馬鞭一揮,浩浩蕩蕩的千人大營就如同下餃子般,直直向色楞格河衝去。


    林誌北一直待在隊伍中央,既不冒前,也不落後。隻是他在看到眾人下河過後,卻一人一騎杵在了原地,任憑身後“族人”如何唿喊,隻愣愣的杵在那裏發呆著。


    兵道者,詭異也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林誌北覺得對方的行為實在是太過詭異了,至於去阻止對方過河,想想也就算了。就連千夫長都辦不到的事,自己縱使喊破嗓子都沒人聽的。再說了,自己為何要去阻止呢。


    果不其然,事情發展也正如他的所料。待林誌北再凝眼看去之時,隻覺色愣格河另一邊塵土似有飛揚之勢,隱隱約約隻見有數不清的黑影蜂擁而至。林誌北眼力過人,又兼本就沒有出力的打算,當即就調轉馬頭向後方跑去。


    好在與這些人也算是待過一段時間,林誌北在調轉馬頭之時,也不忘鼓起內力大喝一聲。


    “蔑兒乞惕的騎兵過來了……”


    林誌北也自認自己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至於這些人信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了。好在還是有一部分跟他一起跑了起來。隻是待他迴頭一看,當即就是瞬間無語起來。


    原因無他,這群跟隨自己一起逃跑的人,就是隨同自己一路過來的“輜重營”原班人馬,而且眾人中除了老蒙額外,竟然還一個不少。


    真尼瑪是日了狗了,看來能進“輜重營”的,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至於老蒙額,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而且衝的那麽靠前,縱使林誌北欲去救援,已然是來之不及了。


    林誌北夥同一群人還沒跑出一裏之地,身後後護軍千人營就如同炸鍋了一般。皆因此時已經可以看到蔑兒乞騎兵到來的身影了,密密麻麻更是卷起不斷飛揚的黃沙,少說也有四五千眾。


    後護軍本就站力不高,此時部分過了河,大部分仍然還在河中。對方這突然出現,當即將他們殺的措手不及。


    誰言乞顏部精銳不會逃跑,還未來得及下河之人當即也是調轉馬頭,恨不得戰馬沒有生出八條腿來。


    等到林誌北一群人逃迴後護軍大營之時,此時也隻剩下二百多人了。至於其它不見蹤跡的,可能早就兇多吉少了吧。


    眾人逃迴之時,身為後護軍萬夫長的博爾忽當即就帶著親兵趕了過來,在得知情況後,更是暴跳如雷的就要砍掉他們,好在一旁的帖木格當即就給阻止了下來。


    這可是二百多乞顏部族人呀,豈能說殺就殺。再說了蔑兒乞四五千人,縱使不逃,還不是一樣死路一條。最起碼這些人逃迴來,也算是第一時間將訊息傳了迴來。


    別看博爾忽得鐵木真賞識,可他還真不敢過分得罪這個帖木格。原因無他,鐵木真大汗的弟弟,自己沒事吃抱撐了才會得罪於他。


    眼看這些人是殺不了,博爾忽也沒敢耽擱,當即就返迴軍營命人吹響了軍號。不一會兒,還留在營中那上萬的後護軍眾,立馬就穿戴整齊跨坐於戰馬之上了。


    林誌北見之也是頗為震撼,縱使乞顏部最為孱弱的後護軍也是不容小覷的。最起碼現在的宋國,還真沒有一支軍隊,一對一可以打贏這支隊伍的。


    大戰一觸即發,博爾忽治兵向來有道,更是知兵貴神速,如若讓蔑兒乞部從色格愣河抄入大軍後方,那情況簡直是不敢想象。


    而且現在中、右兩路還不知在哪,博爾忽也知中軍大營現在是最為薄弱之時,想及此處,隻見他大手一揮,軍號聲斷斷續續更是不停,萬人大軍當即就是開拔提速。


    林誌北一夥人也沒好到哪裏,直接被大軍押在最前方,說好聽的是在帶路,說難聽的隻待一碰上蔑兒乞部,他們絕對是第一批當作炮灰的。


    後護軍浩浩蕩蕩,可等趕到色格愣河時,哪還有對方的身影。一眼望去,隻見乞顏部族人的屍體、戰馬的屍體,全部零亂的倒在了色愣格河兩旁以及河水之中。


    縱使有些戰馬沒有死去倒在血泊中發出嘶鳴,但也是於事無補了,畢竟現下可沒有救治他們時間。


    草原的兒郎都是最好的獵人,乞顏部更是其中好手,蔑兒乞不是幾人幾十人,他們所過之處,痕跡那是相當的清晰無比。


    隻見博爾忽一聲令下,萬人大軍又調轉方向開拔起來,至於死去的乞顏部族人,現在更是無瑕再幫他們收屍了。


    林誌北一眾人被裹協其中,真是好不難受。起初他們一直被趕在最前沿,可是跑著跑著,逐漸就有族人開始超越他們。博爾忽見他們人慫馬瘦,也就放之任之,隻待大戰過後再去拿捏他們。


    看似對方這也剛走沒多久,可這一追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午時之時,才零星的看到了對方的身影。博爾忽見此哪還敢鬆懈,催促聲更是不斷,軍號聲更是起此彼浮。


    蔑兒乞部騎兵似是知道此次偷襲應該是成不了,索性也就全都停了下來,排起軍陣等候起來。


    大漠廣闊,一望無際更是無處躲藏。雙方這一見麵,都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更不要說什麽上前叫陣的小把戲了。


    隨著雙方軍號不斷吹響,雙方都是卯足了勁兒的衝向了對方。夾雜在人群中的林誌北也是頗為無奈,他現在也隻能被裹挾著衝了上去。若是他繼續駐留摸魚,一旦待後麵戰馬衝將起來後,那樂子可就大了。


    上萬騎兵對峙,短時間內不論生死皆在奔跑,若是落馬和停下較勁最終都是落得馬革裹屍的下場。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將戰場越拉越遠,場地越鋪越大。


    林誌北現在就是如此,他仗著武功高超,又不懼這普通的刀箭,隻管撒了歡的在戰場上的來迴折騰著。有跟他一起衝鋒的乞顏部族人,也有想過來幹掉他的蔑兒乞惕部眾。


    就這樣,從午時開始一直打到末時,雙方的戰場那是越拉越大,不到兩萬人的對峙,零零散散將近拉開了快十來裏的距離。


    林誌北也在其中渾水摸魚,如果接過一支射向他的弓箭時,就又原路返迴送去。而且還時不時的偷襲一下雙方的高層,隻是著重於乞顏部罷了。


    這才沒多久的功夫,死於他手的乞顏部千夫長就達四人之數,百夫長更是有好幾十人。戰場本就混亂,他這一手暗殺下來,戰場上更顯不堪起來。士兵失去長官,本就如一隻蒼蠅般亂竄,而且大漠部落又喜呈個人勇武,這下沒有了長官的約束,那就可勁兒的瘋了起來。


    本就世仇,豈言罷戰。


    別看蔑兒乞人數雖隻有乞顏部一半,可對方本就精銳,又加上乞顏部軍官不斷死於偷襲。這一時半會兒,甚至還有壓著乞顏部痛扁的節奏。


    博爾忽坐鎮後軍,幾次想要集合大軍發動衝鋒,可奈何快接近一半的千夫長接連死去,他的幾次命令下去後都是無果。博爾忽為此也是一頭莫展,眼看戰線越來拉越長,縱使再要去發起衝鋒也是於事無補之時,身為統帥的他,果斷帶領著親衛們直直的衝向了戰場之中。


    博爾忽,鐵木真手下四傑之一。


    林誌北眼見有如此機會,當真是欣喜若狂。此時他也顧不得繼續去攪亂戰場了,隻拍打著戰馬向著博爾忽的方向跑去。


    隻是有著他這種想法的,又豈是隻有他一人。蔑兒乞部眾人一看對方主帥出現,亦如餓了許久的狼群一般蜂擁而去。


    結果這樣一來,林誌北的舉動反而變成了去救主一般,蔑兒乞部眾人又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當即不時就有人殺了過來。


    這還真是莫大的諷刺,自己去刺殺博爾忽,結果來救他的卻是蔑兒乞惕人。


    雙方看似才短短幾裏的距離,可林誌北卻遲遲不能殺將過去,若對麵是鐵木真的話,那暴露也就暴露了,可若是現在就為了刺殺一個博爾忽而暴露,那未免也太不值了吧!


    眼看局勢就是如此僵持下去之時,林誌北耳旁卻突然聽到一陣歡唿之聲,接著就是一陣陣的高唿之聲。


    “大汗派兵援助了……”


    “是大汗派拖雷將軍來援助我們了……”


    一聲聲震耳欲聾,林誌北聞言也是定睛看去,隻一眼他就看見了正率兵衝鋒在前的那個人,正是郭靖的好安答拖雷是也。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好一個踏步鐵鞋無覓處。”


    博爾忽?此時的林誌北那裏還去在意此人了。


    他手中彎刀隻是輕輕一劃,剛還與他糾纏不休、大戰了三百迴合的兩個蔑兒乞士兵,就這樣含著不解的目光當場飲恨西北了。林誌北也沒作耽擱,當即就將馬頭調轉,直直朝著拖雷的方向而去。


    鐵木真嫡係的兒子有四個,長子術赤驍勇但無謀且血緣倍受爭執,次子察合台殘暴且善妒又與兄長不和,三子窩闊台看似最為平庸,卻是善於處理內政又與眾兄弟關係最為和睦,但唯獨這第四子獨得鐵木真喜歡,按草原“幼子守灶”的傳統,不但親手養在自己身邊,就是每次出征都將他帶於身邊,更是直接將他安排進自己的親衛“怯薛軍”中進行磨礪。


    而此次拖雷受命而來,所帶的千餘兵卒正是鐵木真部最為精銳的“怯薛軍”,亦是他的貼身禁衛軍。光此點,足以可見鐵木真對於他的喜愛。


    別看拖雷一行人隻有千餘而已,這一加入戰場後,戰場形勢立馬就大為變化。怯薛軍眾人更是配合無間,所過之處蔑兒乞惕部眾更是紛紛落馬倒地。


    蔑兒乞惕部幾次想對著拖雷發動襲擊,都被怯薛軍給抵擋了過去,就是靠近拖雷周邊三丈,都是難上加難。


    怯薛軍配合嚴絲合縫,凡是拖雷身邊皆三丈距離皆是層層保護,不論蔑兒乞部還是乞顏部,皆不得靠近分毫,偶爾隻會遺漏下一兩個弱小一點的蔑兒乞人,讓拖雷來練個手。


    這尼瑪,與其說是磨礪拖雷,倒不如說是讓他來戰場之上刷戰功倒是更為貼切一點。


    隨著胯下戰馬“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林誌北也是離拖雷越來越近。


    此時戰場局勢已經控製在乞顏部手裏,林誌北這樣的乞顏部族人貿然在戰場上隨意奔波,也是成為常態。


    畢竟此時誰不想多砍兩個人頭,好去爭點戰功。


    眼看著場中的蔑兒乞惕部就要被屠殺殆盡,拖雷此時也不由的催動了一下坐騎,好再上前表現一番之時,卻突然看見眼前一道黑影飛來。


    箭支越來越快,眼看拖雷已經避無可避,可此時一旁的怯薛軍中,卻突然有一人從馬背之上直直跳了起來,直接用自己身體替拖雷擋了下來。


    隻這一幕,看得拖雷渾身汗出如漿,心肝更是跳出了嗓子眼兒。可正當他暗自慶幸之時,突然暗處又一支利箭直直就向他而來。


    “拖雷將軍小心……”


    “快快保護拖雷將軍……”


    怯薛軍縱使如何勇猛,但終究隻是凡胎肉體,暗處襲來的利箭當真是又快又狠,力道更是大得驚人。縱使有著怯薛軍給托雷當了肉盾,但終究還是穿過了對方的身體,又直直的紮進了拖雷的身體之中。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嘶喊,拖雷就這樣直直的從馬背之上摔落而下,而伴隨他摔落而下的還有那大片大片的殷紅鮮血。


    “拖雷將軍中箭了……”


    也不知道誰在後方大喊一聲,頓時原本已經萌生死誌的蔑兒乞人當即就振奮起來,竟然從乞顏部的包圍下,撕開了一道裂口殺了出去。


    此時的乞顏部族人那還有心殺敵,尤其是統帥博爾忽,更是一顆心撲在了拖雷的身上。


    “拖雷,我的好徒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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