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全真教馬真人攜門人……”


    “武夷山紫陽門白真人……”


    隨著一陣陣吆喝聲傳來,林誌北、趙誌敬二人也熄了暫時去幹架的心思,隨著一眾全真師兄弟們來到了草廬旁。


    看著這草廬裏不斷湧出的人頭,林誌北不禁低聲嘀咕了起來。


    “謔,原來劉師伯、王師伯也來了,敢情咱們就是過來當個“饒頭”啊!”


    一旁的趙誌敬聞言嘴角一抽,眼神立馬就瞄向了自己的師父,待看到其沒有察覺之時,這才悄悄的鬆下了一口氣來。心中更是高唿,還好,還好。


    “師弟,可別再說話了,萬一讓我師父聽到了,他老人家又得懲罰你了。”


    “嗬嗬,你師父要是懲罰我,我就揍你。”林誌北有時也覺得,還好此行有個趙誌敬在,自己這才沒有感覺到孤單。


    你師父不是喜歡找我麻煩嗎?沒關係,我揍你就行了。


    你師父不是喜歡沒事找事來懲罰我嗎?沒關係,我繼續揍你。


    你要告狀隨你告去,迴頭我接著揍你。


    龍虎山是挺大的,可我看你趙誌敬能跑到哪裏去。


    一來二迴,兩人關係倒也融洽的很。至於趙誌敬如何去想,你覺得林誌北會去在意嗎?


    趙誌敬此時都快要哭出來了,你是師兄行了吧,我這細皮嫩肉的哪能經住你的大錘啊!


    “師弟,你不怕我怕呀!哎呀,我師父…看過來了,師弟你快去我身後躲一躲。”


    由不得趙誌敬背叛革命,天天挨打你能受得了?此時他的心中已暗暗下了決定,待以後自己收徒了,也得這般教育才是……


    待到午時三刻已過,全真的一眾來人這才慢慢悠悠的行至到山下。


    “謔,師伯他們這是過來唱戲的嗎?”


    林誌北乍眼一看,皆是一溜煙兒的大紅大紫,就是一眾三代弟子也是藍綠搭配,好不喜慶。再迴頭看看自己等人,皆一身藏青道袍,土了吧唧。


    “師弟,這是啥場合,等會你要是看到神霄派的打扮,你就知道啥才叫唱戲的了。”


    趙誌敬此時也是一臉羨慕的看著,隻是待眼前一道人影晃過,露出了後麵站立的尹誌平之時,他頓時覺得自己就如同吞咽了幾百隻的蒼蠅一般,惡心的緊。


    “師弟,要不還是我站在你身後吧!……”


    “呃……”林誌北隻是微微一愣,還沒迴神,就被眾師兄弟裹挾走到了路中。


    “參見掌門師伯…譚師伯……”


    一時間,顯得好是熱鬧。全真來人中的小輩也是不甘落後,緊接著就對劉處玄、王處一行起禮來。


    難得全真七子齊聚,二先生更是忙的不亦樂乎。


    林誌北更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便宜師傅,隻是幾個月不見,對方仿佛又老了幾歲似的,頭發更加花白了,人也更加的圓潤了。


    郝大通感受到目光的注視,待到迴頭就看見了自己孝順的好大徒,頓時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隻是礙於場合沒有點名罷了。


    眾人接著又是好一頓的寒暄,待到龍虎張二先生以及馬鈺七人上山之後,餘下的三代弟子才算是活絡了起來。


    “哈哈,林師弟…你想死我了……不,是我想死你了。”在全真教時,宋德方與林誌北的關係最為要好,此時兩人一見,頓時勾肩搭背了起來。


    反倒是謙謙君子尹誌平卻是不緊不慢的帶著一群小師弟,一臉微笑的堵住了趙誌敬等人的去路。


    “趙師兄別來無恙啊!”


    “有勞尹師弟關心,為兄好的好,你若是無事,就給我讓開吧!”趙誌敬對其的態度頗為冷淡,隻是如同路人一般。


    尹誌平天生笑臉,脾氣也是極好,趙誌敬如何秉性,他豈能不知。隻是他能忍,他身後的師弟們可忍不了。


    “趙師兄,你這是何意,我家大師兄好心好意和你說話,你怎可如此態度。”


    看著眼前一身白色道袍的入門弟子,趙誌敬的眼神中不由露出鄙夷的神情。


    “嗬嗬,你又是何人,我與你“家”師兄皆為藍袍,何時輪到你來說話了。”


    “你……”


    隻見人群中走出一人,身著白色道袍,模樣頗為俊俏,正是當初林誌北一行人從小鎮飯館裏救出來的“小女娃兒”甄寶玉。此時見他怒目圓睜,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隻顧拿手指指著趙誌敬。


    “放下你的狗爪子,不想要我來幫你剁掉。”申誌凡一步踏出,“當啷”一聲就抽出了背後的寶劍。


    林誌北眼尖,早就發現現場氣氛有點不對,隻是沒想到師兄弟之間一言不合,竟然拔劍對峙起來。


    “都給我住手。”


    此時全真七子全部出動,從而三代中最受尊崇的大師兄劉真一,隻得駐守重陽宮。故而三代弟子聚首卻顯得群龍無首,而這些人也是各脈為伍起來。


    眼看周圍他派戲虐的目光傳來,林誌北那還敢耽擱,他們不要臉麵,自己還要呢!萬一此事鬧大,指不定張老友又如何編排調侃自己了。


    “我讓你們都住手沒聽到嗎?”


    看著自己剛剛的吆喝未果,林誌北頓時怒了,直接走進人群最中央處。


    尼瑪,這是欺我大錘無鋒是吧?


    “都喜歡打架是吧,我就站在這裏,誰來討教討教。事先說明,此次出手,我不會如同切磋之時,王師伯要求的那般,隻出五成力道了。”


    “哐當。”


    隨著兩錘相撞發出的一聲巨響,眾人皆紛紛驚嚇後退,尤其是剛剛還出了風頭的甄寶玉更是不堪,更是連退七八步,要不是身後有人扶住,絕對會摔倒在地。


    一旁的趙誌敬聞聽此言,心中更是不由感激涕零,看來林師弟的心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不枉自己這段時間鞍前馬後的伺候他。要不然今日真要是起了衝突,自己這方的人數可不占優啊!


    “哈哈,都是同門師兄弟,我也隻是和尹師弟許久不見,故意逗趣罷了。你們也真是的,還當真了不是。都快散了吧,如若再不上山,等會各自師父問責,我趙誌敬可不願擔這份幹係。”看來此次龍虎之行,又兼在山上呆了數月,趙誌敬可謂是圓滑了許多,一些場麵話他也是信手拈來。


    尹誌平也是不甘人後,再說他與林誌北本就交好,他當然願意賣對方一個麵子了。


    “嗬嗬,全真之中誰不知道林“少俠”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等萬萬不敢與少俠為敵,大家說對不對。”


    話音剛路,長春一脈的師兄弟們皆紛紛當起了捧哏來,場麵也是一時頗為熱鬧。隻是經過這麽一鬧之後,幾脈之間也頓時沒了較勁的想法。


    全真一眾三代弟子之中,劉、王兩脈的門人,因為龍虎一行幾個月的相處,對林誌北早就心悅誠服了。而未曾同行的丹陽、長真、長春三脈,本就把林誌北當成自己人。故而他這一發話,同輩師兄弟皆無反對之聲,更是紛紛將他簇擁了起來。


    “哼,有什麽好神氣的,不就是入門比我早點,力氣比我大點罷了。……”


    剛剛踉蹌差點倒地的甄丫頭,顯得很是忿忿不平,落在眾人身後嘴裏還在嘀嘀咕咕個不停。眾人相隔都不是很遠,他的聲音雖小,但難免會傳入他人之耳。


    “甄誌丙,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別以為得了師父看重,將你收入門下賜了名,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你可莫要忘了在山下小鎮時,到底是誰救了你的狗命。?”


    宋德方怒了,自己的好兄弟,又豈能讓外人在背後亂嚼舌根。


    他的聲音很大,眾人頓時也都停下了腳步,紛紛向他們看了過來,有知道內情的隻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而不知情的則是嚷嚷著問其原由。


    隻有林誌北一個人傻傻的呆愣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向了與宋德方對峙之人,心中更是腹誹不已。


    “艸,甄誌丙?……虧自己上山尋找良久,原來卻是這個丫頭啊!”


    眾人得知事因後,更是鬧得沸沸揚揚,趙誌敬等人更是在一旁說盡了風涼話。終究還是尹誌平心軟,隻是嗬斥了甄誌丙一翻,又讓他給懵逼中的林誌北道了謙,這才算把此事揭了過去。


    ……


    此時龍虎山上,張二先生的私人庭院之中,兩派眾高層正一番推辭還未盡數落座時,卻聽門外突然傳來敲門之聲。


    隻是待張二先生傳喚進來問明情況後,一旁做客的全真七子頓時臉色大變,更如同開了染坊一般,五顏六色各不相同。


    “孽子……”丘處機的脾氣最為暴躁,也不顧正在他人家中,當場就發起火來。


    馬鈺也是暗歎一聲,隻得拱手對著此間主人歉意的說道:


    “丹陽管教不嚴,讓二先生見笑了。”


    “馬真人大可不必,都是舞夕年華的少年郎罷了,難免都會有爭強好勝的心思,隻是沒想到誌北小小年紀,當真讓人刮目相看,廣寧道兄可真是好福氣啊!”


    龍虎山,山如其名。同輩皆是本族兄弟,小小年紀時就一起來到山上,互不相讓、一言不合就打破腦袋也是常有之事,張二先生早就司空見慣了。隻是在談及林誌北時,他的神情卻不免有些與有榮焉。


    對方的情況他也早就清楚,對於張啟山在終南山談及的條件他更是雙手讚成。現在對他而言,周天大醮反還不如林誌北來的吃香,隻是礙於兩派情誼,這才一拖再拖等到七子全至。


    為什麽林誌北能在龍虎山上,頓頓吃香喝辣泡藥浴,這還不是天師府早就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要不然就憑他張啟山在龍虎山上的地位,偶爾能搞上一頓哪都算是天師府格外開恩了,你還真當這是路邊的地攤貨不成。


    “哈哈,二先生過獎了,誌北頑劣當不得二先生如此稱讚。”花花轎子眾人抬,郝大通也不例外的漲“紫”了臉。


    “當得,怎麽不當得,這個孩子…我可是喜歡的緊呀,要是我龍虎山也有此等良才,我就是做夢都會笑醒的。”


    張二先生目光如炬,隻緊緊的盯著郝大通一人不放。


    全真七子那還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是未想到對方會如此的心急罷了。說舍得吧,還真的有點不舍得。道家說是大道無為,可這都明說是“大道”了不是。而全真七子可是自覺隻堪堪踏入門檻,離大道還差終南山到龍虎山這麽遠呢!


    馬鈺此時那還有關心門人的心思了,隻忙對其陪笑道:


    “誌北得二先生喜歡,也算是他的福氣。隻是現在周天大醮在即,待得大醮之後,二先生如若不嫌,隨便賜他個外門童子身份即可。”


    “哈哈,不妥不妥,童子身份咱們龍虎山早就滿了,隻缺個核心中的核心。”二先生看似撫掌大笑,實則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如若隻為多一外門身份,他天師府私下裏又何必如此勞心勞力了。


    “龍虎天師已傳三十四代傳人,難不成三十五代還能改姓林不成?”馬鈺依舊喜眉笑眼,猶如智珠在握一般,更多的卻是戲虐。


    二先生聞言當即哈哈大笑,可笑聲剛停他就露出一臉肅然之色。


    “這有何不可呢,反正大可今年也才兩歲,我們龍虎一脈嫡係本就長壽,待八十年後讓他再當那三十六代天師亦無不可。”


    臥槽,一言驚起萬重巨浪了。


    不光是全真七子,就是一眾龍虎高層也都驚訝不已。


    “二兄不可……”


    “慶風賢侄……”


    “不用多言,此事我自有主意。”張二先生大手一擺,龍虎一脈俱都閉嘴不語。指這一點,足以可見他在山中之地位,絕不是張啟山這等旁係可作比較的。


    “唉,二先生說笑了,當初我等雖和啟山師兄有過約定,但也不可能做出讓出嫡傳的道理,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馬鈺亦是無奈,早聽聞天師府在外隻有一個天師,但是龍虎山上卻有兩位天師的流言了。


    郝大通在一旁聽的也是心驚膽跳,馬鈺話音剛路他就急道:“大師兄說的極是,我郝大通雖然徒兒收的不少,可是入了籍的也隻有誌北一個啊!”


    “郝師弟切莫當真,龍虎山天師之位豈是兒戲,二先生隻是和我們開個玩笑罷了。”


    劉處玄不愧是全真七子中的智者,平日裏看似罕言寡語,但隻要一開口必是直中要害。就如現在,他看似是明言安慰師弟,實則暗射張二先生,凡事莫要做的太過,天師府也不如以往那般一家獨大了。


    “哈哈,既然廣寧道友不舍,我這也不能做出奪人所好不是。”張二先生剛剛也隻是故意試探罷了,隻為己方多爭取一些籌碼,可又見全真七子態度如此強烈,他也深知凡事不可太盡。


    “那依二先生之見,該又當如何?”因為徒弟之事,丘處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一直沒有地方發泄,現在又見對方主大欺客,隨即說話語氣也懶得再去遮遮掩掩了。


    二先生聞得此言,隻銳利的打量了丘處機一眼,複又黯然下來。


    “當初淮水一戰,我大兄一脈嫡傳皆盡死戰,到餘下隻掛名大可一兩歲稚子。但求七位師兄不計,就讓誌北那個孩子拜入我大兄門下做個嫡傳吧,也好護道他大可師弟成年。至於明麵上的身份依舊歸屬全真,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善。……”


    “……”


    全真七子俱相視而笑,皆感此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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