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北很是不解,明明自己這方的老金人都已經占據上風了,可他卻為何又選擇不戰逃脫。


    隻是任憑林誌北如何唿喚,對方亦是不理不睬。藍白光芒早已褪去,隻顧駕馭自身金光在林中急行。


    這下可苦了被對方抓在手中的林誌北了,這一路的磕磕絆絆可著實不少。


    張啟山的速度很快,直到奔跑了一炷香的功夫,兩人才在一塊巨大的石碑處停留了下來,此時已經隱約可以看見丹陽大殿的飛簷牆櫞了。


    張啟山剛將手中的道童放下,整個人周身的金光也盡皆散去,緊接著就是一個踉蹌跌坐在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全身更是汗出如漿,才不一會兒就將一身道袍盡皆打濕。


    “張道長,你…你這是怎麽了?”林誌北見狀大驚,這時候才明白對方為何會不戰而逃,原來卻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咳咳,老道無事,隻是有些脫力罷了。”張啟山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從裏倒出一拇指般大小的金色丹丸,一仰頭就給吞咽了下去,或許是丹丸有點噎喉,臨了還不忘在地上抓了一把積雪塞進了嘴裏。


    林誌北看得有點目瞪口呆,心裏更是在疑惑不已,明明剛剛又是老金人又是雷電法王的老道士,為何現在會萎靡成這個模樣。


    “張道長,你……”


    隻是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張啟山抬手打斷。林誌北見狀,也隻能閉嘴不語了。


    時間稍微過了盞茶功夫,張啟山也打坐完畢稍稍恢複了點力氣,在林誌北遞過來的小手幫忙下,他這才順勢扶著石碑慢慢站了起來。待轉頭之時,卻見手中所扶碑上刻著四個鮮紅色的大字:“外人止步。”


    張啟山一愣,隨即捅了捅身旁的林誌北說道:


    “童兒你觀這塊石碑,其上四字所受風霜滄桑當有二三十光景了,看來山下那白衣女子所言應當盡實。”


    “唉!這次的確是我之過,等我迴去當負荊請罪稟報師伯他們,到時就煩請道長幫忙做個見證吧!”


    林誌北知道此事遲早都會有暴露的一天。更何況自己的錘子還遺留在人家的墳包門前,豈有不去討迴之意。於是乎,他決定迴山的首要任務,就是去丘處機那裏賣乖求情。


    張啟山本以為對方是要自己幫其隱瞞行蹤,卻不想竟然如此勇於擔當,倒是又對其刮目相看了幾分。


    “哈哈,我與你家掌門丹陽真人也算多年舊識,就衝咱們剛才的同赴難,此事你就包在我的身上吧!對了,以後你我好友相稱如何?我叫你小友,你叫我老友,豈不相得益彰。”


    “嗬嗬,那當然求之不得了。”林誌北從後世來到南宋,如若說最怕什麽,當是程朱理學的繁文縟節了。


    張啟山躊躇半響,這才接著說道:


    “既然你我好友相稱,那老友我亦也不瞞你了。老道來自龍虎山天師府,剛剛所使用的也是我龍虎山的不傳之秘。隻是老道資質不夠,又兼使用過於頻繁,故而身體這才出現不適。”


    張啟山也算大方,知道對方疑慮,隨性一次性解釋了清楚,倒也沒有因為雙方歲數的差異而拿大。


    借著林誌北的攙扶,餘下路程兩人倒也聊的投緣,頗有一見如故之感。


    張老道乃是龍虎山傳人,不但見多識廣,更兼察言觀色情商了得,才不一會兒就將林誌北哄得團團亂轉。至於林誌北,在他眼中當然也是頗受重視,小小年齡就能有如此巨力不說,而且還能有這等擔當,著實是個可造之材。


    兩人一路暢談,待迴到丹陽殿時,這才各自分別。


    此時殿中雜役已經盡數歸來,隻剩馬鈺等幾人還在重陽宮那邊主持大會事宜。


    林誌北也是機靈,他趁著馬鈺還未歸來之際,就向火工道人問清下山路線後,這才一溜煙兒的跑向長春宮去了。


    兩殿距離不近,待林誌北到來之時,丘處機等人還未歸來,殿中隻有一位老學道正在門外掃著餘下的積雪。


    “徐師傅,你老人家這般大歲數怎麽親自掃雪了,這事該就當我們這些小輩來做才是。”


    林誌北二話不說,就將對方手中掃把奪了過來,自顧自的掃起雪來。


    “哈哈,你這娃兒就是討喜,那老道我今日就偷閑一會兒了。”徐學道也是沒有拒絕,就站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聊著天。


    積雪掃的很快,兩人正準備將堆砌的積雪抬去一旁的林中之時,隻見丘處機一行人正好趕了迴來。


    聲勢浩浩蕩蕩,目測光全真三代弟子就不下四五十號人。


    眾人皆與林誌北熟悉,大家都紛紛上前搭話幫手。


    丘處機見狀,覺得對方與自己親切,又有徐學道在一旁恭維,頓感心中欣慰,不由得認為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隻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平日裏侃侃而談的小家夥,今日不知為何卻有點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模樣兒,待他仔細打量之時,這才發現對方從未離身的錘子竟然也不見蹤影了。


    “誌北,你怎麽迴事?師伯不是交待過你,除了睡覺不得放下錘子嗎?”


    丘處機才剛剛開始訓斥,隻聽“砰”的一聲,眼前這個從不喜禮數的小家夥,竟然推金山、倒玉柱對著自己納頭便拜。


    “師伯,我闖下大禍了……”


    丘處機一愣,感情不是這小子不是不會磕頭啊!“說來聽聽。”


    林誌北拚命的擠弄著眼睛,努力使自己的眼睛變得紅潤一點。


    “師伯,昨日我被馬師伯……不知為何,我今日一覺醒來就已經在丹陽殿中了。我當時想著盡快趕去會場大比,可我從來沒有去過馬師伯哪裏,就這樣我一路走去,最後竟然看到了一座大墳……”


    丘處機越聽越迷糊,可待聽到大墳二字之時,隻覺渾身打了個冷顫,嘴角更是不由的抽搐起來。


    “打住…,你個孽障隨我來殿中。”


    丘處機揮退眾徒,一把揪住了林誌北的耳朵,就提進了大殿之中。


    一旁眾徒不由麵麵相覷,皆紛紛將目光投在尹誌平身上,似是靜等解釋。


    “你們看我作甚,我今日從早至今,才剛與林師弟見麵,我如何知他又闖了什麽禍事。”


    眾人聞言也覺有理,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唯獨站在眾人身後的李誌常低聲吟語道:


    “一座大墳…大墳……,難不成是禁地中的活死人墓不成?”


    眾人都聚在一起,學武之人耳朵本就靈敏,當即就聽了進去,頓時紛紛驚嚇不已。


    “林師弟不會真的跑去哪裏了吧?”陳誌奕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尹誌平略一沉思亦覺得大有可能,隨即臉色一正,語氣也較平日裏更為嚴肅。


    “此事我們知道即可,可千萬不得傳於他殿。”


    “知道了大師兄。”


    “我等定不會做出有負林師弟之事。”眾人皆是紛紛表態,宋德方更是跳將出來,對著眾人喝道:


    “此事若是讓別殿聽去,讓我知道是誰告的密,就是師傅饒得你,我也不會饒過你。不想晚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糞坑的,就都給我兜好了,知道了沒?”


    好家夥,一言激起千層浪。


    宋德方剛說完,腦袋就重重挨了一巴掌,身後更是傳來一陣陣臭罵。


    “姓宋的,你把我等當成何人了,你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寒了兄弟的心。”


    “對對對,就是。”


    陳誌奕更是不忿,厲聲喝道:


    “凡我長春一脈,就沒有一個行小人行徑的,宋德發你今日辱我等之言,豈能善罷甘休。兄弟們,給我盤他。”


    縱使宋德方百般求饒,亦是無濟於事,才不一會兒他的全身就布滿了腳印,也不知道是那個缺德的主,竟然在他的襠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痛煞我也……你們…給我等著。還有你老子叫宋德方不是宋德發。”宋德方說完,還不忘仇恨的掃視一圈,隻是揉襠的動作頗為出戲。


    “吆喝,竟然還敢稱我們老子,繼續盤他……”


    宋德方一聽,那還敢還口,隻得繼續服軟。“各位爺爺,別…別再踹了,真的要壞了。”


    “宋師弟,反正我們都是出家之人,好與壞都是無所謂的。隻是師弟這般緊張,難不成你小子日後還有禍害女子的心思不成,若是如此,那就更應該盤了……”別看李誌常平日裏不多言語,這一開口著實是要了人命啊!


    正當眾人鬧哄哄的還要繼續揉撚宋德方之時,隻聽見大殿內傳來丘處機的喝罵聲。


    “是不是都不想用齋睡覺了,三息之內我若再聽見嘈雜之聲,爾等一個不落全給我吹風守夜去。”


    眾小道士聞言哪敢在此停留,唯獨留下了可憐兮兮躺在地上的宋德方,皆紛紛逃離而去。


    “小人,全是小人行徑,現在看我林家兄弟落難,就開始欺負我了。你們給我等著,等我林家兄弟事了,你們一個也別想逃掉。”


    宋德方嘴裏念念有詞,聲音卻是極小,生怕讓人聽了去。人也更加可憐,正趴在地上向後院匍匐而去。


    而此時的長春宮裏,丘處機也是一臉黑線的坐在那裏,麵皮更是一陣陣無規律的抽搐著。


    “孽障啊!你說你闖進禁地也就算了,你還在人家門口…,貧道我都實在是說不出口來。”


    “師…師伯,我的大錘還留在哪裏呢!”林誌北不說還好,這一說又讓丘處機一頓好罵。


    好在外麵的一堆師兄鬧出動靜,使得丘處機分了心。等他再迴頭看向林誌北時,心裏早沒了剛剛的怒火。


    自己這是在做啥,這樣對一個六歲的孩子,自己會不會太嚴苛了?


    撒個尿又怎麽了?那玩意風一吹味兒不就散了嗎?有那麽計較嗎?要不是龍虎山來的道兄,這孩子今日豈不是就……


    丘處機簡直不敢想象下去了,活死人墓真是太過於狠毒了……


    正當丘處機忿忿不平之際,大殿外卻傳來一陣敲門之聲。


    “稟告師傅,丹陽殿王道玄師兄求見。”


    “道玄?難道……”丘處機心中咯噔一聲,隨即又埋怨的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小不點。


    “道玄小子,現在這個點,你不在齋飯用齋,跑來我長春宮何事?”丘處機不滿的打開了殿門,全然沒給對方臉色。


    隻見殿門前站立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小道士,見丘處機到來,忙畢恭畢敬的行禮說道:


    “師傅有請師叔去丹陽殿一敘,還有…林師弟一起。”


    小道士說完,人就退到一旁,很是害怕丘處機的模樣。果不其然,他這一退,當即就惹得丘處機怒目圓瞪了起來。


    “你先迴去,我們馬上來。”


    見事情躲不過去,丘處機索性也不去躲避了,迴到殿中拉起林誌北就大踏步的向丹陽殿而去。


    “師…師伯,你到時候一定要幫我說話啊!”林誌北有點忐忑,說是話來都有點結結巴巴。


    丘處機聞言冷笑一聲:“現在知道害怕了,撒尿都時候怎麽不見你怕了。”


    “師伯,咱能不能別提尿的事嗎?我這一泡尿,跟了我半年的錘子都沒了啊!”林誌北很是委屈。


    “嗬嗬……”看這潑皮的模樣,丘處機也懶得再搭理他了,索性隻顧著埋頭走路以及時不時的給他支個招。


    不一會兒,二人就來到了丹陽殿中。


    此時丹陽殿中眾道士早就分位而坐,就連張啟山也赫然在列。


    “丘師弟,這位乃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張啟山師兄,這次得閑來我全真教……”馬鈺一看丘處機兩人到來,忙起身介紹貴客。


    張啟山快人快語,先他一步拱手作揖道:


    “這位想必就是長春子丘真人吧,外界傳聞你常於江南走動,若那日得閑,可得去我龍虎山坐坐,到時咱們也好親近親近。”


    “好說好說,下次去了江南定當拜訪龍虎山的。”


    兩人一番客套,全然未提白天之事。待到眾人坐定以後,一旁的王處一卻突然發難起來。


    “二師兄,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你說就行了。”譚處端似有不忍,隻得轉過頭去。


    王處一聞言也不推脫,起身作揖環顧一圈,隨即這才解釋道:


    “剛我等迴山之時,那個地方派一老嫗攔住我等去路,說我全真管教不嚴,門下弟子擅自闖入禁地做出侮辱對方門楣之事,還夥同一位他派…道…兄一起打傷林家師姐,搶了對方的金鈴索。而那個小道童六七歲光景,手拿兩柄大錘……二師兄當時也在場,個中情形也是了解。”


    王處一說到這裏,還特地瞄了馬鈺身旁那位一眼,隨即又對著堂下的林誌北喝問道:


    “林誌北,今日你可曾下山?”


    “下了。”


    果真是唯女子和小人而難養也。


    林誌北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惡人先告狀,要打要殺時不提半點情麵,結果輸了陣仗,卻又告上山來。


    要不是當年王重陽覺得自己有愧對方,立下了規矩使得門子弟子畏手畏腳,要不然就憑對方這樣的行事方式,十座大墳都給你推平了。


    “孽障,你難道不知道此乃門派禁地嗎?你師傅就沒有告訴過你嗎?”王處一見對方直接承認,語氣頓時更為嚴厲了起來。


    林誌北一路上受了丘處機的一個好,凡事當一問三不知,看他眼色行事。


    “師傅沒有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哪裏是門派的禁地。”


    “你…你個孽障,還要狡辯不成。”


    王處一氣急,當場就要發作。一旁的丘處機這時看不過去了,立即就站起來反駁道:


    “王師弟稍安勿躁,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嗎?一個六歲小兒貪玩一點也屬正常不是?”


    “四師兄你這是在包庇他了。”


    眼看王處一咄咄逼人的模樣,一旁的張啟山這時卻開口說道:


    “各位師兄當麵,王師兄口中的那個道兄不是別人,正是貧道。此事……”


    “當時的具體情況就是如此了,林小友雖有過錯,但已經受到了對方的懲罰。如若對方不忿,那也是我的原因所在吧,錯都在我身。”


    此時丹陽殿中,聽完張啟山的描述,以及他從懷中拿出來的白綾,圍觀的眾道士頓時俱都麵露苦色起來。


    “張師兄此言差矣,你救我全真弟子有恩於我全真,我等又豈將過錯推予師兄身上。隻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顧及情麵。”


    馬鈺長歎一聲,心中也是暗暗不平起來,隨即語氣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抱怨。又加上丘處機在一旁唱著白臉,眾人臉色這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可唯獨王處一還是顯得有點義憤填膺。


    “雖然對方也有不對之處,但此事畢竟是我全真弟子惹事在先。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此事若隻是輕輕揭過,我等以後又豈能約束門下。而且師傅在世前曾列下門規,凡我全真教弟子任誰不得入內一步。此子不但闖入禁地,還做出侮辱他人門楣之事,二罪並發,當以重懲。”


    王處一說完後,還不忘看了一眼坐於其上的丘處機,向其拱手說道:


    “四師兄為人最為正直,你門下的徒弟也是最為守規矩的,可惜與這小兒太過於親密,以後難免不會去做下觸犯門規之事。所以依師弟看來,從根源將其撅起重罪當重罰,不知四師兄認為如何?”


    林誌北不討王處一喜歡,一旁的全真眾人當然也是心知肚明,就是馬鈺也是時常看在眼中嘴上不說罷了。


    於是乎,他悄悄的對著一旁的張啟山使了個眼色。


    張啟山何等人物,立馬會意點頭。


    隻見他側身而立,麵向王處一拱手作揖說道:


    “王道兄有所不知,此事也非林小道友本意。我在山下古墓周邊見有寒玉蜂築巢,此蜂每逢寒季冬蟄之時,蜂巢周身就會發出奇異香味,此時也是最為致命和歹毒。凡人和動物隻要聞上一口,就會陷入迷幻狀態,做出瘋狂舉動。我想林小道友應該就是中了此招這才犯下過錯。唉!此事也怪貧道,若不是我一時貪圖觀察此等奇珍異獸,忘與小友提醒,他怎能犯下如此過錯。”


    張啟山身為龍虎正一天師府的嫡傳,更是身居要位見多識廣,千年傳承的底蘊可不是如今全真教能夠比擬的。


    不管事實如此,還是他信口開河,反正在座的眾人都信了個真,就連馬鈺自己都開始半信半疑。


    “張師兄此言差矣,若是沒有你來搭救,此子早讓對方給立了門規。誌北是個好孩子,怎會將此事怪於師兄身上啊!”


    “對極,對極,活命之恩大於天,誌北還不快點過來給你張師伯磕上幾個頭。”譚處端也順勢接過話茬,恭維了起來。


    林誌北聞言頓時就要拜到下去,張啟山見此哪能讓他如願,忙伸手拖住道:


    “哈哈哈,這可使不得,我和林小道友一見如故,豈能讓他給我磕頭的道理。”


    丘處機等人聞言,也是跟著陪笑起來。


    “哈哈,誌北真是好福氣,不但得張道兄相救性命,竟然還能得到道兄另眼相看。”


    “哈哈……”


    一時間殿堂內笑語不斷,唯獨除了臉黑如鍋底的王處一了。


    “大師兄,不管林誌北是否受寒玉蜂所影響,但他犯下過錯卻是不爭的事實,合該定下懲罰用以警戒其餘弟子。”


    好家夥,眾人都表現一片其樂融融之態,王處一卻又跳出來舊事重提。這讓馬鈺眾人對視一眼,皆感無奈。


    “王師弟所說亦有道理,有功該獎有過就罰,這才是門派立身之本。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就罰林誌北不得再迴紫霞宮偷閑,每日輪流去各位師弟的殿中當值,雜役弟子該做之事,他亦一樣不得落下,如有犯錯或是頑劣,該打該罵皆由各位師弟自行定奪,各位意下如何?”


    馬鈺說完環顧四周,頓時周邊一陣響應。


    “此子畢竟隻是六歲孩童,大師兄此等懲罰甚是周到。”孫不二作為自己人,哪能不第一個捧場。


    “善。”劉處玄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既然定奪已下,那我等也該好好替郝師弟多多管教這個頑劣了。”王處一看大勢已去,也知無法再做計較,省得別人說自己小雞肚腸壞了聲名。


    劉處玄聞言也跟著點頭應是,直到之時此事才算堪堪結束。


    此時正當眾人紛紛起身離去之時,馬鈺卻又突然抬手叫停眾人。


    “此事隻為其一,其實今天叫眾位師弟到來還有另外一件大事。”


    眼看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眾人心中也不停的添堵了起來。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盯向了林誌北身上。


    臥槽,你們看我做啥,我不就撒泡尿嗎?有必要這麽揪住不放嗎?


    “咳咳…,此事和誌北沒有關係。“張師兄,要不還是你來說吧。”馬鈺老臉一抽搐,趕緊解釋起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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