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


    林誌北還想試圖挽救,可無奈女童就是一口咬定不放。


    女童約莫五、六歲的模樣,個子不是很高,就是比起發育不良的林誌北來,都還要矮小一截。但是小小的瓜子臉上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看來長大以後定也是個美人坯子。


    隻是長了一張長舌的嘴,頗有點讓林誌北,有種想要把她給縫住的衝動。


    “師傅我真的沒有說謊,他真的會說話。嗚…嗚嗚。”


    女童說完,仿佛認定自己的師父不肯相信自己似的,隻急得淚花在眼中轉動。


    “小莫愁別哭了,婆婆信你。”


    林誌北聞言不由心中頓覺死灰,隻見在他麵前的大墳包子裏,又走出一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婦人生的極醜,一張生滿雞皮疙瘩的醜臉,正瞪眼瞧著自己。


    唉,林北我終究不是小楊過啊!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小道士,你是不是在騙我?”


    正當林誌北還在裝傻充愣之際,一道兇厲且冷漠的話語卻在他的耳邊炸響。茫然間,他頓覺心神失守,連唿吸都不知為何變得困難無比,嘴裏更是不由自主的吐出話來。


    “沒…沒…沒有……。”


    話音剛落,林誌北頓覺自己的身體又恢複了正常。可隻一瞬,冷汗就噌噌的順著他的額頭流淌了下來。


    這下真的玩犢子了……


    “嗬嗬,小姐生前說的果然沒錯,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這才小小的年紀,就知道裝瘋賣傻、滿嘴謊言,看來留著以後也是一個禍害。”


    白衣中年女子蒼白的俏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眼中更是閃過一片寒冷,整個人瞬間迸發出令人感到強烈的殺意,與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氛。


    隻見她右掌一提,對著林誌北的腦袋就是劈將下去,隻是劈下一半之時卻又突然給收了迴去。


    看到對方突然收掌,林誌北頓覺心神一鬆,整個人也無力的跌坐在地,渾身汩汩的冒著冷汗。


    可就當他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之時,對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枚閃著寒芒的銀針,抬手就直接向他射了過來。看來對方剛才的收掌舉動,完全不是什麽慈悲心腸,而是怕髒了手罷了。


    吾命休矣!


    無助、絕望、死寂,頓時就充徹林誌北的心頭,眼睛也不自覺的閉了起來。他不是沒想到要去反抗,可就是不知為何渾身提不起一點的力氣。


    “叮……”


    “手下留人……”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在林誌北的耳旁響起,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又有一道渾厚的男音響起。


    待林誌北反應過來之時,隻見從林中走出一位黃袍道人,看起來五十餘歲,身形頗為高大威猛,臉龐很是白皙,一副長須垂至胸前。身著一件明黃色道袍,道袍上花團錦簇,衣袖以及邊角處更是由黑緞裹邊,再以金線繡就祥雲圖案,明眼一看就不是全真教的裝扮。


    白衣中年女子頗為驚訝,能不知不覺行至她附近沒被察覺不說,就單憑用一枚普通的石子,就擊落自己快速射出去的冰魄銀針,足可見對方的武藝亦是不凡。


    “你這道士又是何人,難不成是這小道士的師傅嗎?不過看你也不像是全真教的,怎會教出會金雁功的徒弟。”


    黃袍道士聞言搖頭,一臉笑意的迴道:


    “貧道張啟山,非是這小道童之師,隻望施主念生命之不易,行善積德放過便是。”


    “張啟山?”


    白衣女子略微思索一番,亦不察有熟悉之感,隨即眉頭一皺,厲聲斥道:


    “你是在教我做事嗎?你這道士不請自來,到底揣了什麽壞的心思。”


    張啟山一愣,自己隻是在丹陽殿裏呆的沉悶,又看到手提大錘的小道童覺得頗為好奇,這才隨著眼前這個小道童走了出來,隻是剛剛他在途中多看了一會風景耽擱了一下,連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呢。等他聽聞聲音趕來之時,就看到對方要打要殺,現在卻反過來倒打他一耙了。


    “施主言重了,我乃是山上全真教丹陽真人的好友,隻是在觀中呆得有點憋悶,這才隨這道童身後遊山玩水一番,哪有什麽壞的心思。”


    張啟山自認為自己說話還算得體,亦無可能得罪對方之處,可誰料他在開口提到全真之時,白衣女子的眼中就已經抹過了一絲的厭煩恨意。


    隻是沒有摸透他的深淺,故而按兵不動。


    “這裏乃是我門派重地,亦是全真教禁地。一個全真教的小道士,一個全真教的好友,難道馬鈺那個牛鼻子就沒有告訴過你們嗎?”


    張啟山一聽暗道不好,忙彎腰作揖行禮,口中更是歉意不斷。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亦是初次登臨全真,此子應該也是剛剛入門的童子。正所謂不知者無罪,萬請施主原諒則個,貧道自當感謝不敬。”


    “感謝就不用了,你從哪裏來就滾迴哪裏去吧,至於這個小道士就留在墓裏吧!”


    看到對方剛才身手,白衣女子也不想節外生枝。隻是若要讓她服軟,亦是萬萬不可能的。


    留在墓裏?那不就是管殺管埋嗎?


    張啟山聽得此言,哪肯就這樣罷休離去。如若好友的弟子在自己眼皮下就這樣被殺不救,那他龍虎一脈豈不是要被同道恥笑萬年了。


    他張啟山難道就不要麵子了嗎?


    “哈哈,既然這裏是貴派重地,貧道當然不得擅留,就是不知貧道可否多帶一人離去呢!”


    白衣女子本已準備轉身而去,聞得此言頓覺心中大怒。二話不說,揚手就是幾點銀芒而去。


    “黃牛鼻子,給臉不要臉,既然不走,那就一起留下來得了。”


    隨即似乎想到什麽,又對著醜陋婦人吼道:


    “孫嬸子,你帶莫愁迴去,順便把這個小道士一起帶上,我看他又能奈我何。”


    張啟山忙閃身躲過了射來的銀針,待看到對方的意圖之後,頓時也不由得震怒起來。


    “好毒的女子,上天有好善之德,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貧道今天就做一迴斬妖除魔。”


    隻見他身上的黃袍無風湧動,嘴裏更是念念有詞。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刹那間,隻見道士周身皮膚,好似迅速的塗滿了一層厚厚的金漆,格外的刺眼。


    “好個牛鼻子,淨會整一些花裏胡哨的雜耍把戲。”


    白衣女子心中大驚,雖說她一身武藝了得,可也從沒見過如此詭異之術。隻不過,她的嘴巴卻是半點不曾饒過人。


    全真派講究的是養氣煉丹、打磨自身,與一般江湖中人無異。


    而龍虎山講究的卻是,修念參神、以神養身。平日裏更是常做些符咒齋醮、祈福禳災、驅邪押鬼、超度亡靈的活兒。時間一久,他們的一些禦敵手段,就與江湖裏常見的路數那是迥然不同了,這次被對方嘲諷成花裏胡哨和把戲雜耍,倒也很是應景。


    一旁的幾人早就看得傻眼了,醜陋婦人更是早就忘記了白衣女子的吩咐,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嘴裏更是喃喃念道:“道爺爺顯靈了。”


    至於林誌北也沒好到哪去,隻見他趴在地上拚命的揉著眼睛,心理更是大唿:“臥槽,這是什麽鬼馬世界,就連張楚嵐的老祖宗都給崩出來了。”


    圍觀的幾人雖然心思各異,但是場上對峙的二人,身上的氣息卻都在不斷的增加著。


    “施主,現在你後悔還來的及,若貧道真的動起手來,那可就傷了雙方的和氣了。”張啟山嘴中說的客套,可人卻衝了過去,雖看似步伐不像是頂級輕功,但是速度卻是相當的驚人。


    “怕你不成。”


    白衣女子見狀也是不怵,手中的白綾就是一抖,瞬間好似一枚離弦之箭,直直的向張啟山飛了過去。


    張啟山見飛來白綾,伸出右臂一擋兩者頓時絞在一起,隨即手臂亦是跟著轉動了起來,眨眼間白綾就順著他的胳膊纏繞了十來圈不止。


    白衣女子隻是一扯,隻見白綾瞬間崩的筆直,但對方卻是絲毫未動。原來白綾的中端早就被對方死死抓在了手中。


    見對方力大,白衣女子這次倒也沒有繼續拉扯了,隻是隨手一抖,一絲暗勁立即就順著白綾而去。


    張啟山見狀也忙運起內力抵抗,可誰知這股內力卻是格外的詭異,竟然順著纏繞在他手臂的白綾傳遞到頂端的金色小球處,頓時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隻見小球在發出聲響的同時,也是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一陣陣、一股股的陰柔勁氣也由轉動的小球,不斷的撞擊在張啟山的手臂上,一時間疼痛酸麻全都湧上心頭。


    張啟山也是不凡,見自己不能阻隔這股詭異內勁,他隻能選擇另辟他徑。


    隻見他渾身金光一陣湧動,手臂用力一扯就欲震斷白綾。可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這白綾是何物織就,張啟山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不說,手臂反又被金屬小球震了無數次。


    一股股陰柔的真氣也隨著小球的震動,向他的身體中湧來,一時讓他頗為的難受。隻不過他剛才魯莽,白綾纏繞在手臂上已經將之包裹,他一時又掙不斷白綾,反而成了附骨之疽。好在他金光大成,對方真氣也隻是附與他的體表,無法傷及他的肺腑。


    “花裏胡哨終歸是花裏胡哨,不過你是道士嘛也算正常,你們不就是隻會裝神弄鬼、畫符念咒嗎?”白衣女子見占得上風,隨即就開始嘲諷起來。


    “唉,這女子真是難纏,功夫比之馬師兄都貌似要高上不少呢!”


    張啟山心中暗歎,今日若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本事,可能真的就要敗於對方之手了。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那個小道童……


    想及此處,張啟山隨即打起精神,也不敢再去留手了。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唿即至,速發陽聲。”


    聽見對方嘴裏又在念出咒語,白衣女子也開始感覺心神有點不寧起來,隻是好麵子的她又豈會在外人麵前露出怯意,於是嘴裏更加賣力的嘲諷起來。


    “嘖嘖嘖,刷層金漆不頂用,難不成你還想整出雷電出來不成?”


    “哈哈哈,如你所願!”張啟山聞言也不惱怒,反而調侃了起來。


    隻見他話音剛路,一簇簇冒著藍白色的細小光芒就在他的周身湧動了出來。


    “臥槽,陽五雷嗎?”林誌北傻眼了,尼瑪這還是武俠嗎?我舉報有人在修仙,目測還是我方人員。


    不喜讀書,說誰呢,林北我最愛讀書了。此時他哪還去在意已經走到身邊的醜婦,正瞪大眼睛死命的記著咒語呢!


    這也正說明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文盲”了,光指望去背會了咒語,而沒有具體的修行法門,這還不如給他一對雞翅,讓他飛上天來的容易呢!


    說是遲那是快,還不由得林誌北胡思亂想,隻見張啟山隻是一個跳躍,瞬間就來到了白衣女子的麵前,其速度之快詭異難及,仿佛咫尺天涯一般,瞬息即至。


    張啟山也沒留手,一靠近對方就舉拳重重砸去,隻是或許有考慮到對方是女子身份,他倒也沒有觸及對方的隱私之處。


    金色的拳頭冒著絲絲的藍芒,別提多有逼格了。


    白衣女子也沒敢大意,右腳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就向後飛去,其速度之快也是讓人目瞪口呆。


    隻是她快,張啟山比她還快。一退一進之間,拳頭還是繼續向對方砸去。女子這次也沒躲避,因為已經躲無可躲,畢竟徒兒莫愁就在身後不遠,虎毒尚且舔犢,何況人乎。


    倉促間,白衣女子隻能舉掌相迎,動作雖有點僵硬,但姿勢卻是煞為好看,一舉一動都似極了舞台上的戲子。此招也不是凡俗,正是她們古墓派的上乘武功-美女拳。


    兩人拳掌碰撞間內氣四處激蕩,頓時雙方各自都被對方震退三四步距離,這也讓他們兩人周身丈許範圍的雪花也跟著紛紛飛揚起來,一時場麵倒是頗為震撼。


    隻是一瞬之間,白衣女子頓感自己的手掌傳來一陣酥麻之感,緊接著又一股劇烈的疼痛也隨之而來,才眨眼的功夫她的整條右臂就變得軟綿無力,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白衣女子大驚,急忙用左手在自己的右臂臂膀處連點了幾下,封住了連接髒腑的幾處穴位。她動作雖然迅速,但還是察覺到自己在催動內力之時,胸口所傳來的酥麻之感,頓時間,讓她想到了毒功毒物。


    “好妖道,沒想到你武功如此高強,竟然也會使用下三爛的手段。”


    張啟山此時也不解釋,隻是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對方後,又是一拳砸向了對方。


    白衣女子此時那還有再打硬戰的心思,忙雙腳亂點,撒開手中白綾整個人就向後倒飛而去。隻是在她倒飛之時,一片銀芒也隨之而出向對方飛去。


    張啟山也不躲避,隻是閉上眼睛繼續向女子衝去,完全任由這些銀針刺向了自己。


    隨著一陣金光閃爍,“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響更是不絕於耳,可是再看張啟山,除了破損的道袍卻是毫發未傷。


    白衣女子眼見如此,也徹底熄滅了動武的心思,轉身一把抱起站在她身後的女童,施展輕功就準備向墓裏逃去。


    可誰又想到,張啟山原來快要接近他的身影,卻突然如同陀螺一般轉了個彎,直接來到了醜陋婦人和林誌北的身前。


    “妖婦給我撒手!”


    好家夥,看來道士也是外貌協會的,剛剛和美貌白衣女子相鬥之時,一口一個施主的。結果現在碰上了從未和他交手的醜陋婦人,就直接變成妖婦了。


    醜陋婦人武功隻是江湖二流水平,看到對方揮掌拍來,那還敢大意。隻得撒開了手中的小道童,雙掌合並迎了上去。可她哪裏是張啟山的對手,隻聽“砰”的一聲人就倒飛了出去。


    看到倒在雪地裏嗷嗷大叫的婦人,張啟山見狀也沒過去的意思,他隻是輕手一探抓住了林誌北的衣領,立即就不作停留的鑽迴了白雪皚皚的樹林之中。


    “喂,我錘子還沒拿呢!”


    林誌北急忙大叫,可是對方卻是絲毫沒有理睬。倒是墳包門口的小女孩給他應了個景。


    “師傅,你的腰衿給那個老道士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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