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年終總結大會結束,這些老學道也慢慢的退居了幕後,接著一年一度的全真授冠大會又要即將開始。


    作為郝大通唯一親傳弟子的林誌北,他也赫然在列。


    隨著眾人拜了三清以及祖師爺王重陽的畫像之後,他又心不甘情不願的獨自一人,對著郝大通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就這還不算,他又在郝大通的強烈要求以及死纏爛打下,他再次以學道徒的身份,分別拜了馬鈺、譚處端、丘處機三人為學師。


    待到所有的禮節完畢,看到林誌北小小年齡就已經高戴道冠,著實羨煞了一旁那些年過花甲的老道士們。


    待到行冠之禮已過,這時餘下的外門俗家弟子以及全真信徒們,這才一擁而上紛紛跪拜了起來。


    而剛剛在大會中被提及的唐四、戴沐白以及曹德旺等人也赫然在列,就連他們路上救下來的甄寶玉也魚目混珠參雜在了人群之中。


    等浩浩蕩蕩幾百人的大隊伍授禮完畢,午時已經悄然而過,無形之中又拖延了大胃王林誌北的用餐時間。


    待授禮完畢,各脈各支弟子也互相走動,各自攀談起來,場麵一時頗為熱鬧。


    全真七子看著台下一眾熱鬧場麵,都不禁心懷安慰,遂也按序悄悄離開了會場。眼前偌大的全真大礁,不也正是他們希望看到的場景嗎?


    與其同時,還有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問題,也悄悄的轉到了幕後。


    全真教看似是一個門派,其實更像是一個組織,馬鈺雖坐中宮統籌協調,但各地教派都有各自的話事人。


    看似這些人隻是掛在全真門下,尊稱王重陽為祖師爺,又尊稱馬鈺為掌教,這也不過是指望著大樹底下好乘涼,出了事有全真罩著罷了。可若是真有利益衝突,舍棄全真的弟子身份那可就大有人在了。


    畢竟,真傳就是真傳,外門即是外門。


    “掌教真人,山西大蕪觀五絕師太假借我全真身份為圖斂財,竟引金國高層以及當地豪紳入觀內……行道媛瓦子之事,此乃嚴重影響我全真聲譽,萬望真人嚴懲。”


    馬鈺等人剛迴後院坐下,就有山西當地老道跑來痛哭狀告,隻是內容勁爆一時間惹得全真七子不由得麵麵相覷。


    “石師兄,此事當真?”馬鈺也是吃驚不已,隻是一時不敢相信罷了。


    “掌教真人不信貧道嗎?想想重陽真人在世,貧道就加入全真門下,算算已是一十八載,難不成貧道會無中生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故意來抹黑我全真一脈嗎?”石道人很是不忿,要不是武功低微,他早就指著馬鈺鼻頭痛罵了。


    馬鈺等人聞言也是一怔,這才想起對方身份地位所在,皆都議論紛紛起來。


    “石師兄乃是全真老人,我們豈有不信之理。”丘處機反應最為迅速,他當即向著老道士拱手作揖,待一番致歉後他又轉身看向了馬鈺。


    “掌門師兄,此事應當重視,對方此舉不但有抹黑我全真門廷,更有抹黑天下所有道教之風氣,我建議我等七人中須派一人下山,嚴查嚴懲。”


    馬鈺聞言深表讚同,隻待他環顧幾人一眼,這才將點頭示意道:


    “丘師弟所言極是,不知那位師弟願往山西一行。”


    本來外門事宜大都由丘處機處理,可此次他又剛迴歸山門,又值混元一氣功即將圓滿之際,馬鈺實在不好再派他下山處理事宜。於是乎,他就將目光看向了劉處玄以及王處一兩人身上。


    看到劉處玄不以為意,王處一低頭沉默,一旁的孫不二這下就坐不住了。她騰的一聲從座位上站立起來,拱手說道:


    “大師兄,此去山西調查大蕪觀的事宜不如就交給我吧!”


    “你……?”馬鈺也很是無奈,自己點名的兩人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偏偏自己最為不放心的孫不二,卻是來主動請纓。


    早知孫不二會站出來的話,那他還不如直接點名郝師弟了,雖然他武功有點不濟,但最起碼他在江湖中騙吃騙喝的本事倒也不差,自己也能放心不是。須知師妹性子剛烈,可若是就這樣拒絕了她,豈不是又讓她萌生了心結。


    一時間,馬鈺也是頗為頭痛,也不知道是答應為好,還是不答應為好。劉處玄、王處一兩人本是想趁著此次出關,待門派大比之後好好調教一下門下弟子,這才不約而同的暗地裏給拒絕了,可待看到師妹出頭,他們也是尷尬不已。


    眾人各有心思,正當馬鈺一籌莫展之際,坐於尾位的郝大通卻突然站了出來。


    “大師兄,師妹久不在江湖走動,可能會略微有點生疏,我常年遊走山東山西河北河南一帶,既然大蕪觀地處山西,那不如就讓我走一趟吧!”


    “郝師弟此舉大善。”王處一聞言立即大喜,忙拍手讚成。


    劉處玄也是老懷在在,一臉欣慰的說道:“那就有勞郝師弟跑一趟了。”


    孫不二頓時有點不忿,她正欲站起來爭辯一番,可無奈馬鈺已經拍板定案。


    “既然郝師弟對山西一帶較為熟悉,那此事就交由師弟來處理吧。從明日起咱們重陽宮就要三日大比了,師弟你覺得是大比前走,還是大比之後走呢?”


    “嗬嗬,門派大比而已,又豈有處理敗壞我全真門風的歪門邪道之事重要,師弟我明日一早就與石師兄下山去吧,也好早日為全真以及道家肅清門風。”郝大通義正言辭的模樣倒是驚豔眾人,尤其是一旁已經冷眼旁觀的石道士,更加是佩服萬分。


    眾人聞言,皆一一與郝大通道別,就連與他一向不對付的王處一,都難得的給了他一個笑臉。


    待到夜幕降臨之際,郝大通這才在譚處端與丘處機的陪同下,幽幽迴轉紫霞宮中。


    “你去通知誌北一聲,就說我在寮房等他。”


    郝大通剛迴紫霞宮,與門口道童交待了一番,就與兩位師兄一起進入了道觀內。


    不一會兒功夫,接到通知的林誌北就嘿呦嘿呦的扛著兩個大錘敲響了房門。


    “哐當。”


    林誌北一進房內,就將兩柄大錘扔在地上。然後迎著三個老道士調侃的目光,一個個的挨個行禮。“參見師父,參見譚師伯、參見丘師伯,祝師父師伯福如……。”


    “好了好了,免禮即是,都是自家人沒這麽多的規矩。我說你這小子今日也是福氣,除了我門下的誌平曾經拜了四位學師以外,整個全真教裏也就隻有你能拜到三位學師了,哈哈。”丘處機看到來人,不禁覺得老懷欣慰。


    林誌北也不怯場,隻是拿目光炯炯的盯向郝大通等人。“師傅此番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咳咳……”


    郝大通正了正嗓子,又看了一眼座下的小人兒,這才悠悠說道:


    “誌北,明天為師就要去山西一行,本來按為師的意思,是準備帶你一起去曆練一番的,可看你也是剛迴山門,一路奔波也是勞累的很,這次就不帶上你了。不過為師雖然不在山上無法教導於你,但為師也在臨走前已為你妥當安排了,以後逢單你就去長春宮聽你丘師伯訓導,逢雙你就去長真宮譚師伯處受用,可曾聽清了?”


    林誌北很是迷糊,自家這個師傅甩手掌櫃當的也太實在了吧!雖然他不知道年關將近郝大通還要去山西做啥,但是不妨礙他裝傻充愣呀!


    “誌北聽清楚了,以後我定把譚師伯丘師伯當成師父一般孝順。……”


    鬼話連篇說的就是林誌北,張嘴就來也是他的一項本事了。


    郝大通聞言不由撫須欣然點頭,當即從懷裏掏出一本厚厚且發黃陳舊的線裝老書。


    “為師雖不在山上,但你也切不可怠慢。這是當年你師祖賜予我的紫氣訣,今日為師就當著你兩位師伯的麵再轉贈予你,萬望你以後當虛懷若穀心存正道,如若不然,縱是天涯海角為師也將你追迴繩之以法。”


    郝大通嘴上說的兇狠,但是眼中流露的舔犢之情,又如何能瞞過有著成人思想的林誌北呢!


    “誌北多謝師父贈寶,也當謹尊師父教誨。”


    郝大通見將徒弟安排妥當,這才不忍揮手趕人。“嗯,那你就下去吧,從明兒起你就多去嘮叨你兩位師伯即可。”


    小童一步三迴頭,最終在三位老道的注視下,終於走了出去。


    良久,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好你個郝太古,感情你白撿了一個徒弟,全指望著我譚師兄來幫你教導了是吧?你也不怕我們把他教成歪瓜裂棗了。”丘處機當即就是大笑,手指更是指著郝大通不停的點著。


    譚處端也在一旁附和道:


    “丘師弟說的也是我的想法,大通拜師這麽多年,這幅市儈斤兩還是沒有落下分毫啊!”


    郝大通也是無奈一笑,隨即就耍起了無賴。


    “反正我這徒兒也算是二位的道徒,你們愛怎麽的就怎麽的吧,要是真被教成了歪瓜裂棗,那我以後逢人就說我的徒兒是您二位的功勞便是。”


    “好你個郝太古,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唉!丘師弟你倒現在才發現呀,師兄我可是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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