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考試都是以背為主的學科,而且我都按照老師提前要求的去做的,隻要不在試卷上留空隙,答滿,即使都是蒙的,一般都能過,所以我也就不擔心了。

    第三天下午考完最後一科,走出考場,鄧仔很興奮,將筆像扔鉛球一樣扔出了三教三樓,大喊一聲:“解放啦!”隨即樓下傳來了一聲:“誰他媽的要死啊!”大一上學期隨著這句解放和要死結束了,整個校園我還沒有全部熟悉,就該離校了。

    想想這半年來我都學到了什麽,收獲了什麽。唐詩宋詞還是小學背的那幾首,函數也用不著我去研究了,好像印象裏倒是多了幾個外國人,而且還都是作古的。托爾斯泰、雨果、巴爾紮克、陀思妥耶夫斯基、斯丹達爾……都是文學大師,我卻無緣相見。唯一令我拿得出手的成績就是結交了幾個朋友,侯偉、鄧仔、熊俊等,當然不會少了我的女朋友蘇琳。

    我訂的是放假三天後早上七點迴家的票。在我走的那天,蘇琳騎著她那輛超大型摩托車,把我送到了火車站進站口,突然又說有什麽東西忘家裏了,急忙騎上車跑了。她的家就在這個市的中心地帶,可我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敢去拜望伯父伯母。在離檢票時間還有幾分鍾的時候,見她提著一個袋子匆匆跑進了候車室,有幾縷頭發粘在了額頭上。

    我輕輕把那幾縷頭發捋掉,說:“什麽東西?這麽重要!”

    蘇琳喘了口氣,說:“北方比這裏冷的多,這個給你!”說著把那個袋子遞給了我。

    我打開一看,是條圍巾。淡藍中兼有貴族紫,中間穿著幾根細細的金線,兩邊長長的巾穗加在一起,比圍巾還要長,估計能在我脖子上繞個七八圈。

    我說:“這麽醜的圍巾,你買它做什麽?”

    蘇琳頓時把大眼睛瞪得更大,用力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氣唿唿地說:“什麽買的!我自己織的好不好!你不喜歡我還不稀罕給你呢!還我!”說著用力往迴搶,我卻順勢將蘇琳樓在了懷裏,她帽子上軟軟的絨毛貼上了我的臉。

    我在蘇琳的耳邊說:“謝謝你,阿琳!有了你,再冷的寒風也進不了我的心!”

    蘇琳說:“我要你說一句“我愛你”,不然不準你走!”

    我慢慢推開蘇琳,在她的小嘴上用力地吻了下去,但兩秒後我馬上推開了蘇琳,對她說了句:“以後不準擦唇膏!”她那唇膏擦的比嘴唇還厚。蘇琳一拳打在了我胸口,正好一個穿製服的阿姨用大喇叭喊檢票了,我左手拖著皮箱,右手拉著蘇琳,進來檢票口。蘇琳買了張站台票,非要把我送到火車上看著我走。上車前,免不了來一個強悍的擁抱。三分鍾後,我上了車。當汽笛聲慢慢響起時,我在車內的雙眼望著窗外,窗外她的雙眼望著車內的我,我卻沒有心酸的感覺,反是幸福感油然而生。在這個本來陌生的城市,有相愛的人為我送行,離別也顯得如此溫暖,淚水也不再是哭的象征,而是幸福的誓言。

    蘇琳站在窗外,羽絨服的帽子也遮不住她頑皮的卷發,依然有絲絲在冷風中飄揚。我盡量地對自己說,一個月而已,不會分離太長,可真的沒有蘇琳的一個月,會短嗎?

    我拿起手中的手機向蘇琳搖了搖,告訴她我們用手機聯係。然後用手指了指蘇琳手中的那封信,臨上車前我送給她的,叫她迴到家再看。蘇琳點了點頭,可分明有幾滴淚珠,滑過她嬌嫩的臉龐,隨著微風飄過窗口,落在了我的心上。

    火車終於像個患病的老者一樣,緩慢地前行了。蘇琳站在原地望著我,我隔著窗子對她揮了揮手,要她迴去。可就在她即將消失在我的視線時,蘇琳突然跑了起來,我也在座子上站了起來,原來分別終究是這麽讓人心不由己。

    火車不是我的私家車,也不是任何人的私家車,不會因為任何事而隨便停下,除非出軌,所以它並沒有因為我和蘇琳的纏纏綿綿而破例。我馬上寫了一條短信:阿琳,速迴去!否則我跳窗了!然後對蘇琳大力搖了搖手機,要她看。蘇琳慢慢地停了下來,彎著腰對我揮著手,我大聲喊:“記得想我啊!”隨後我們彼此揮著手,直到消逝了彼此的身影。

    我的腦袋依然探在火車窗口外,即使車速帶起冬天的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望著長長的空空的車軌,想著消失在不遠處的蘇琳,迴家的興奮感怎麽也提不起來。這會鄧仔,侯偉他們應該到家了,昨天晚上就坐火車走了。我正在這出著神,聽見一個女聲傳進了我的耳膜,“要死啊!再不關窗子我把你踢出去!”我迴頭一看,是我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年輕女的,應該也是個大學生,我把窗子關上後,說:“踢吧!正不想活了呢!”那女的對我撇了撇嘴。

    臨上車前,我給蘇琳的信就是我寫的那首白詩,雖然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但我要讓她明白,我是在好久好久以前就是那麽那麽地喜歡她,希望我們能一輩子在一起。也許蘇琳看了之後,會感動那麽一小下吧!

    坐一天的火車不比坐一天的馬桶舒服,除了去方便和泡方便麵之外,你的屁股隨時都得釘在座子上,否則座位經常在你走之後易主。在火車上,許多人都是沒有座位的,今天我大致看了一下我們車廂,站著的人比坐著的人還多。什麽車都不許超員,隻有火車可以,國營的。到了中午,我的腹部沒有癟的樣子,反有漲的感覺,尿憋的。迫不得已起身,擠過密密叢叢的人群,去了趟廁所,順便在吸煙區抽了支煙。迴來後發現我的座位上有人了,是一位頭發斑白,看上去已過六旬的鄉下老婆婆。看到我看著她,知道我是她坐的這個位子的主人,慌忙起身讓座,那種樣子謙卑恭維,使我的心好生受不起。一個老人出門在外,孤單一個人,或許是為了看望在他鄉的兒子,或許仍舊一個人在外流浪,不容易。奶奶常對我說:“當一個人老了,活得每一天都不容易。”所以我微笑地那位婆婆說:“婆婆,您再坐一會!我的屁股都要出繭子了,站會!”老婆婆露出真實慈愛的笑容,慢慢坐下了,枯草般的雙手搭握在陳舊而幹淨的褲子上,布滿皺紋凹陷的雙眼望向了窗外。

    由於我的座位是靠窗的,而我旁邊就是那位催我關窗的女生,我隻好把肘搭在離那女生頭部還有一段空隙的椅子上,半倚著。

    “還挺雷鋒的嘛!混哪的?”那女生邊嚼著口香糖邊說。

    這時我才細細地看了一下這個女生,重重的眼圈上麵畫著兩條如蛇的眉毛,又粗又黑,爆炸型的燙發,五官不比蘇琳的差,兩隻耳環大的像是馬戲團中耍猴用的圈,聽這說話的口氣,是深受《古惑仔》的毒害。

    “混大學的!怎麽樣?”我挺著口氣說。

    “看你還有點尊老之心,坐我這兒,我去廁所!”說著站起來就要走,我忙說:“你叫坐就坐,我偏不!”

    “你愛坐不坐!”說完她就擠向了人群。看著空座子,不坐的是傻子。在她離開不過兩秒的時候,我拽了拽椅子上布單,準備坐下。可一抬頭,一雙祈求的目光向我飄來,一個拿著一盒剛泡的方便麵的老大爺,想找個位子坐下來吃飯。我用手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大爺笑笑便坐下了。我就想:要是我早生個三四十年的話,估計我的名聲不比雷鋒的差多遠。

    在老大爺吃下半盒麵的時候,那女的迴來了。根本沒往自己的位子上看一眼,直接走到我的麵前,把我硬擠到了後麵,她倚在了我倚的位置,還踮著腳哼著歌。

    我轉到了她的麵前,用她的口吻說:“還挺霸道的嘛!混哪的?”

    她也學會我的話,挺著脖子說:“混大學的,怎麽樣?”

    旁邊在坐的兩位老人以為要起戰爭了,都急忙欲起身讓座,我和她幾乎同時說了聲不用,兩位老人才慢慢又坐下了。

    我嘻嘻一笑,說:“雷鋒可不是女的,長的像個痞子,卻學人家做好事!”說完我的皮鞋上麵頓時長了一個如釘子般的鞋跟,她用她的高跟鞋的跟狠狠地踩在我的腳麵上。旁邊的兩位老人又欲起身,我忙對他們呲牙一笑,示意他們繼續坐著,其實是疼的呲牙了。

    “說我是痞子我就痞給你看!爽了吧?!”她便說著便用腳跟在我的鞋麵上轉了一圈,最後用力跺了一下,才撤迴她的腳,繼續哼著她的歌。

    她梛走了腳,我忙抱起我的鞋看了一下,上麵有一個明顯深深的圈圈。腳疼是避免不了的,可我的心更疼,這可是蘇琳給我買的金猴皮鞋啊!我本來想像潑婦罵街一樣,把眼前這個妖精般的女人罵得體無完膚,可周圍有太多的人,不好意思開口。

    但我不能服軟,把腳放下後,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用我的身體擋住了她,迅速將我的右手五指插進了她的左手五指間,用吃奶的力氣狠夾了下去。她的臉頓時五官錯位,黑眼圈裏的大眼睛充滿了怒火,另一隻手揮起來想打我,正巧被我的左手如右手那樣夾住了。慢慢地壓了下來。在別人眼裏,我倆宛如一對情侶一樣,麵對麵,身貼身,眼對眼,手挽手,旁邊的兩位老人都笑了。

    我對她痛苦的神情嘿嘿一笑,說:“我也痞給你看!爽了吧?!”她卻總也不求饒,不說話,也不動,隻是用眼睛把我盯著,最後她的眼睛裏都已經模糊了,我看也差不多了,便鬆開了手,說:“你不疼我還疼呢!”

    她慢慢將手舉起來,有些發抖,眼中水潤的樣子。我想我大概是太用力了,在學校這樣玩侯偉他都受不了,別說她是個女的。我小聲地說:“痞子可不帶哭的!咱倆誰也不欠誰!”

    她把雙手緩緩縮進了毛衣的袖管,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再理我了。

    看得出來,她隻是外表打扮的過於時尚了,說話有些前衛,內心依然裝滿了善良的種子,不然她不會把位子讓給老大爺了。

    於是我湊過去,嘻嘻哈哈地說:“痞子姐!我錯了還不行!要不給你上支煙請罪?”

    她看了我一眼,轉身向廁所方向走去,我以為她還要去廁所,便沒跟去。她走了幾步見我沒跟去,轉過頭恨恨地說:“走啊!”

    在火車的吸煙處,我們站住了,有兩個農民工樣子的人的正在抽著,看到我們兩個來了,很有禮貌地讓出一塊地方來,估計是被我身邊這個女的嚇的。我對他們笑了笑後,抽出一支紅塔山遞給了她,旁邊的兩個兄弟更是大出所料,丟了半截煙跑了。

    我說:“哎,痞子妹妹,沒想到你還真會抽啊!”說著我給她點著了煙,一縷白煙從她的嘴中吐出,很聽話的順著鼻子吸了進去,動作相當熟練。

    她邊吐著煙邊對我說:“剛還姐,現在妹了啊!我叫藍月欣,不是痞子!隨便抓人家女孩的手,也不知道跟哪個痞子學的!”

    我抽了口煙說:“姐妹都一樣嘛!我姓肖,叫年薪,比你月欣多點!抓你手還不服氣?那你抓我好了。”我沒告訴她我的真名,其實純屬幽默。

    藍月欣斜了我一眼,說:“不守夫道!送你上車的那個女的是你女朋友吧?”

    我說:“是!我又沒和你發生什麽越軌的事,很守夫道,倒是你很不守女道吧!”

    藍月欣吐出一口煙說:“什麽叫不守女道?”

    我舉起手中的煙卷說:“就這個!女人吸煙怎麽看怎麽別扭!”

    藍月欣露了個很不滿的表情,也把煙舉了起來說:“這個?男人的專利品?”我點了點頭,用力吸了一口,慢慢裝作享受。

    藍月欣鄙夷的一笑說:“平等,自由是說給誰聽的?男女一樣都是人,為什麽女人抽煙就被視為不符主流,被人鄙視?”

    我說:“沒人鄙視,隻是的確不符主流,大概受我們兩千多年男尊女卑的影響吧!再說你們女的權力不正像石油的價格一樣在飆升嘛!中國現在的女人可比男人重要!”

    後來我們在男人與女人的問題上談了一支煙的時間,她又向我要了一支,我看她的煙齡應該比我的還大。可她身上卻沒有煙味,在上午坐在一起的時候,我還隱約地聞到了她的香水味,也許就是香水遮住了煙的味道,以後我高低向蘇琳要一瓶。

    在第二支香煙的時間,我們竟然發現我們是老鄉,而且都在一個市區內,家離得也不是很遠,怎一個巧字了得!

    再後來我們互相說了學校、專業。她也是剛進大學,校址離我們的學校有點遠,讀新聞專業,以後當記者的。我說就她這樣的,到了大街上肯定是接受采訪的,最後被抓進動物園當國寶來展觀。藍月欣打了我一拳,扔掉煙頭,轉身要進廁所,我說:“我下腹也有點感覺,一起解決吧!”她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當我們迴來的時候,發現坐在我們座位上的兩位老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和藍月欣對視了一眼,雷鋒可不是那麽好當的,隻好接著站著了。到了途中的一個大站,天都黑了,兩位老人下車了,我們才抬著酸痛的腿坐在了位子上。剛坐下肚子卻叫了,忘記了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剛才老想著疲倦,連餓都忘了。我拿出一盒麵正準備去泡的時候,藍月欣又遞到我眼前一盒,我搖了搖頭,拿著兩盒麵又擠進了人群。

    夜晚的景色應該是蕭涼的一片了,因為厚厚的火車皮已擋不住冽風的肆虐了,大概我早已越過了黃河。看了看手機,已經夜間12點了,再過5個小時,就能到家了。我看看睡在我肩頭的藍月欣,還真有點像蘇琳。不,不像,蘇琳是頑皮的可愛,她是潑辣的刁鑽。幾個小時前,她說她困了,要借我的肩膀用一下,說完便把她那顆炸彈安在的我的肩上,弄的我現在成了半身不遂。不過是看在老鄉的麵子就算了,大不了下車讓她請我吃一頓。

    火車在隆隆聲中不斷前進著,外麵漆黑的夜空被一輪明月照的有些光亮,窗外時不時地閃過一棵兩棵,抑或一片一片的無枝的樹木。這種枯殘卻有一種家鄉的味道,不再醜陋,也許是在四季常綠的南方呆的時間長了,有點想家了。看著看著我也進如了夢鄉,慢慢低下了頭。

    冥冥之中的一聲長長的汽笛聲,把我從周公處拽迴。我往窗外一看,天還是黑的,可已有一絲絲的微亮。我用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外麵路燈下的站牌,然後慢慢把身旁還在睡的藍月欣的腦袋抬起,說:“起來啦!火車脫軌了!”

    “你要死啊!剛睡著!火車脫軌了?我怎麽沒感覺到。”藍月欣揉著雙眼說。

    我推了推她,用手指了指窗外路燈下的站牌。藍月欣看了五秒鍾,然後迅速從車架上取下了皮箱,我也隨著取了下來。

    “你是要死了啊!到站了還不緊不慢的!”我們邊拖著箱子邊往車外走。

    “反正有二十分鍾下車時間,忙什麽!外麵凍死個人,還不如在火車裏多呆會!”我說。

    下了火車,一股北方冬天特有的強悍冷風,差點又把我吹進火車皮裏,我趕緊轉過身,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突然,一團東西從我眼前飛過,我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了,迴頭一看,我大吃一驚。

    藍月欣的頭上居然沒有一根頭發,她這爆炸般的頭發原來是個頭套,被風一下吹了下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到身旁藍月欣痛苦的眼神和驚慌的表情。她伸手搶過了頭套,急忙戴上了,扣上了帶有一個尖的帽子,轉身拉著皮箱走了。

    我楞了兩秒後,匆忙跟了上去,藍月欣的腳步顯然有些淩亂。我湊到她身邊輕輕地對她說:“你……你怎麽迴事?是不是從哪座尼姑庵偷跑出來的啊?”藍月欣根本不說話,我隻好和她一起走到了出站口。

    從火車站到我家至少還要坐三個小時的公交車,可這淩晨五點鍾左右,哪來的公交可坐。打車少說也得上百元,坐公交也就三塊錢,所以最好先找個小旅館小憩一會。我和藍月欣說了我的想法,她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默認了。

    我們隨便進了火車站旁邊的一家旅館,交了二十元錢,老板給了我兩把鑰匙。我幫藍月欣把東西搬了進去,想問問關於她的故事,卻沒開口。在即將關門的時候,我說:“先睡會吧!走的時候我叫你!”

    接近一天一夜的疲憊,使我躺在小旅館的木床上,如躺在席夢思上一般舒服,閉上眼就睡死了過去。當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時間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下午兩點鍾。我馬上跑出我的房間敲了敲隔壁的門,半天沒有動靜,低頭一看門已經上了鎖,藍月欣走了。

    我垂頭走進了我的房間,提起了皮箱,走到老板那把鑰匙遞了過去,老板收了鑰匙後遞給了我一個紙條,上麵有兩行字:相遇相識都是緣分,分離分別也是注定。年薪,保重!落款是月欣。

    我迴想起在火車上的一切,在下火車時的一幕,短短的一天時間,讓我對藍月欣這個女孩有了很深的印象,很深很深!我裝起了紙條,拉著皮箱走向了公交車站。

    到了家後,才知道什麽是溫暖。不僅有暖氣片的烘烤,我媽把準備過年吃的肉、菜都給我做成了好吃的,全家提前過年了。當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我抓起筷子像沒吃過飯一樣,狼吞虎咽了起來,其中一塊雞骨頭差點把我卡死。嚇得我七十歲的奶奶要背著我去醫院,還是我爹夠狠,從背後給了我一記重拳,險些沒把我打沒氣了,不過雞骨頭倒是吐了出來。

    小的時候,天天盼著過年,過年可以通宵不睡覺,有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能得到數量不菲的壓歲錢,當然兒時的一塊錢就很多了。那時在我年幼的心裏,一毛錢相當於現在的一塊錢,十塊錢相當於現在的一百塊,所以每次我爹給我十塊錢讓我打酒,剩下的歸我的時候,我樂地屁顛屁顛的,雖然最後隻剩下了兩毛錢。

    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的豐富,尤其是與錢的接觸,現在家裏給我兩百塊,讓我買件衣服都嫌少了,隨便一盒煙都要十塊,不是小孩不容易唬嘍!現在我的世界觀就是: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錢多不一定是好事,可沒錢一定是壞事。記得在高二的時候,我們班級有一個同學的錢被人偷了,班主任力破此案,找出了真兇,是我們班級裏一個比較壞的同學。班主任問他為什麽要偷錢,他說:“那不是偷,讀書人謂之竊。我沒錢,他有錢,我就竊點用用嘍!”有錢被偷,沒錢犯法,錢的直接和間接作用,難說!

    如今過年對我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壓歲錢不給了,好吃的也就那麽幾樣,但無論你身在何地,過年還必須迴家,傳統。現在過年也就過個團圓,和老爸老媽熱鬧熱鬧,就像王寶強唱的:“有錢沒錢,迴家過年,家裏總有年夜飯……”要我唱就是:“有錢沒錢,迴家過年,家裏已有年夜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春花秋月何時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晨並收藏春花秋月何時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