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了觀湖樓還沒到中午,加上肚裏有貨,都不急於吃飯,青流將陳小樂叫到三號房,關好門後又祭出黑白二劍,這才坐下道。


    “小樂,將那塊玉石給我看看。”


    陳小樂將盒子拿了出來,打開蓋子後直接推了過去,如果沒有必要他是絕對不會去碰玉鹿碎片的。


    青流從盒中將碎片拿了出來,合上蓋子又將盒子推了迴去,裏麵的東西看都沒看。


    “小樂,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我當然知道,身子還有幾塊了,陳小樂心裏這樣想,到了嘴裏卻變成不知道。


    青流點點頭,這正是他要的答案,將碎片放到桌子中間後像是陷入迴憶中,許久之才道。


    “要說清楚這件東西的來曆,就必須說一個故事,大概是二百多年前吧,曾經有一位始皇帝統一過這片大地,而統一天下靠的是三件寶物,一是玉璽,二是兵符,三就是這個東西。”


    青流頓了一頓,似乎怕陳小樂誤會,又解釋道。


    “當然不是這麽小一個,而是隻玉鹿,這隻是它的一塊碎片,傳說玉鹿能夠改變氣運,讓自己一直心想事成。”


    陳小樂點了點頭,表示懂了,這一段和平山老人說的差不多,接著又聽到青流說道。


    “這三件寶物各有來曆,前麵兩樣就不說了,有機會你可以從書裏看到,唯獨第三件最神秘,除了始皇帝以外,就隻有製造出玉鹿的那幫人知道。”


    這個也差不多,其實陳小樂還蠻希望青流說說玉璽和兵符的故事,隻可惜他不說。


    “後來始皇帝統一了大地,建立了國家,想的最多的一件事不是治理天下,平定餘患,而是怎麽樣殺掉製造玉鹿的那幫人,因為他覺得能造出一隻就能造出兩隻,這讓始皇帝很沒有安全感。”


    平山老人說的沒有這麽詳細,陳小樂來了興趣,追問道。


    “然後了?”


    “然後始皇帝以犒賞有功之識為名,將那幫人安頓在當時的京城附近,為首者更是被封為國師,我記得是在一個叫斜月七星穀的地方,為首者叫星月穀主。”


    陳小樂心中一動,難怪平山老人聽到解三寶說到那人時會激動。


    “始皇帝做完這一切後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又等了十年,這十年間不斷的收集信息,然後突然發難,從穀主到弟子,然後是那些人親戚朋友,統統殺了個幹淨,然後將有關斜月七星穀封閉了起來,不能說,不能看,更不能提,違者斬,所以現在斜月七星穀在哪裏就成了謎。”


    “師父很想找到那個地方吧?”


    “天下修道之人有誰不想,那可是。”


    青流倒也大方,老老實實的承認下來,然後指著桌上的碎片道。


    “但是民間傳聞,斜月七星穀起碼還活著兩個人,一個就是穀主,因為這二百年間不斷的有傳聞,見到有人身穿斜月七星袍,那是穀主身份的象征。”


    陳小樂冷不住打斷道。


    “是我的話就把那件袍子燒了,倒不是怕被人追殺,而是和始皇帝有關的東西都不會留。”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但也有人認為穀主還留著這件袍子,是因為穀中還活著的人需要它來識別穀主的身份。”


    “這個也有道理。”


    青流見他沒有問題了,接著往下說道。


    “還有人活著的證據有很多,都和失蹤的穀中物品有關,比如典籍,法器。”


    “那也可能是被執行任務的兵丁偷走了。”


    “有這個可能,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想,那生活可就無趣多嘍。”


    陳小樂嘿嘿笑了兩聲,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碎片上,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拿迴來放在胸口上。


    再下去可能真的忍不住,陳小樂移開目光找了個話題道。


    “丟失的物品中有好東西嗎?”


    青流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黑白雙劍道。


    “斜月七星穀在有名之前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年,好東西自然不少,但在開始時屬於禁忌,沒有人敢談,等到可以談了,大家又忘記了。”


    陳小樂撇撇嘴道。


    “那就算沒有好東西吧。”


    青流笑了笑,指著碎片道。


    “怎麽沒有好東西,這不就是最好的東西嗎?”


    見到陳小樂故意別開頭不去看的樣子,他又道。


    “當然,這件東西對大部分人都說不上好,即使是這麽小一片都在影響著周圍的氣運,而氣運這種東西不可捉摸,今天看來是好事,到了明天可能就變成壞事。”


    陳小樂深有感觸的點點頭道。


    “對,這東西還會要人命。”


    “你明白就好。”


    青流欣慰的笑了笑,對於陳小樂的話他沒有往深處想。


    “所以拿著這東西的人,要有大機緣,你就挺合適的。”


    陳小樂一愣,把手搖的像抽搐。


    “我不行,還是師父拿著吧。”


    青流喚過黑劍,輕輕的撫摸劍身道。


    “我是個快要入土的人,就不要摻合進這件事裏麵了。”


    陳小樂聽出言外之意,追問道。


    “什麽事?”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做為掌管天下氣運的玉鹿也是一樣,當它分開時,天下有機緣者得之,然後引得這些機緣者相遇相殺,直到剩下最後一人。”


    “那我不要了,殺人不好,被人殺也不好。”


    青流歎了口氣道。


    “有些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還是拿著吧,再說,我可沒有說過那些機緣者是人。”


    陳小樂忽然想起這一路來,被碎片附身的不是動物就是植物,沒有看見過人,難道自己真是特殊存在?


    “師父是說那隻霸下?”


    沒有說黑藤,是因為那個時候他的狀況不好,按理說不會注意花朵裏麵的細節。


    “那是隻烏龜,頂多有點血脈,真正的霸下還不知道在哪片水裏藏著。”


    陳小樂一驚,原來自己和韓鐵打了半天的東西不是霸下,那真正的霸下有多厲害,仿佛是看出他在想什麽,青流道。


    “如果它真的來了,你們怕是還沒看見,就被氣場壓死了。”


    陳小樂覺得背上出了冷汗,黏乎乎的很不好受,但是轉念一想,這麽厲害的東西青流都有辦法解決,自己這個師父還是很厲害的嘛。


    他轉了轉眼珠,一臉討好的看向青流問道。


    “師父,既然霸下這麽厲害,你是怎麽解決的?”


    “我沒解決,隻是通過雙劍和它談了談。”


    青流一揮手,黑劍又飛向了門邊,像個盡忠職守的哨兵。


    “我放了它的子嗣,它放了我的人,至於這塊碎片嗎。”


    他抬頭看了看陳小樂,表情怪異的道。


    “是它指定要給你的。”


    陳小樂愣住了,怎麽繞來繞去又迴到自己身上。


    “你沒有問為什麽嗎?”


    就怕霸下這種上古神獸感應到自己身懷碎片後,告訴給青流,不過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青流苦笑道。


    “沒來得及,它說完這些就斷了聯係。”


    陳小樂心中鬆了口氣,卻又些生氣,感覺自己像是按著別人安排的方向在走,開始是平山老人,接著是青流,現在連霸下都來摻一腳,然後了,是不是連什麽青龍,朱雀都會來。


    他正生著悶氣,青流已經將碎片遞了過來,陳小樂一把接過,想也沒想就往胸口裏放,好在最後一秒被青流抓住了手道。


    “這東西太小了,放在那裏不安全,還是收在盒子裏吧。”


    陳小樂這才醒悟過來,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這才拿出盒子收好碎片。


    做完這一切,青流才點點頭道。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也要調息一下。”


    陳小樂答應後退出房間,剛把門一關就覺得自己還有什麽事沒問,想了一下後又覺得應該不重要,下次再說吧。


    他迴了房,這才發現不光是頭臉髒了,連衣服上都是泥巴和草屑,還有幾處有劃傷,想不到新衣服才穿了一天就弄成這樣,陳小樂哀歎一聲,磨磨蹭蹭的走到服務台,見到後麵站著的人不是小柳,莫名的鬆了口氣,走向前道。


    “麻煩你,我要桶熱水,還要幾桶冷水。”


    那名婢女也很機靈,見到陳小樂這個樣子,知道他要做什麽,迴答道。


    “客官,你是要洗澡和洗衣服吧?衣服給我們就可以了,不用自己洗的。”


    陳小樂想了想道。


    “也可以,不過我隻有這一件衣服,等下會放在門外,你拿去洗了要記得送迴來。”


    婢女被他逗樂了,噗呲一笑道。


    “客官放心,衣服不會丟的。”


    陳小樂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撓著後腦勺點了點頭,慢慢的走迴房間後,脫下外衣放在門外,隻穿著中衣坐在桌前,通過敞開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遠處的湖水。


    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跳下去找到霸下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是說玉鹿可以通過改變氣運來操縱命運,怎麽自己反而像被命運牽著走。


    看了一會後終究還是沒有這個勇氣,就連湖水都不想看了,關了窗蒙頭倒在床上,直到送水的人來敲門,陳小樂才爬起來洗完澡,又倒頭接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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