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一眨眼的功夫,師妹就沒了蹤影,這要是怪罪下來,挨揍的還得是他自己。


    想到這兒,徐浩雲心中叫苦不迭,心裏暗罵這丫頭太任性,可事已至此,光是抱怨根本於事無補,既然師妹已經偷偷跑出去了,那索性就趕緊帶幾個靠得住的師兄弟,趕緊將人找迴來,趁著事態擴大之前,把問題解決了,迴頭給師父也好交代。


    徐浩雲隨後來到弟子房,叫醒了熟睡中的幾個有實力的師兄弟,帶著他們拿上了木劍法器,也趁夜摸黑離開了三神觀,尋找師妹茅曉符的蹤跡去了。


    翌日清晨,三神觀外的大樹上燕雀齊鳴,好不喧囂,睡的昏昏沉沉的馬靖坤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巨響驚醒,隻見茅政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一臉焦急的衝著馬靖坤說道:“不好了,符兒那丫頭連夜離開鹹陽,直奔秦嶺深處,看樣子是去找那群妖物算賬去了!”


    聽到這句話,馬靖坤也顧不得周身的傷痛,刹那間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於是乎趕緊起身穿好了道袍,著急忙慌地跟在茅政的身後,來到三神觀正殿。


    正殿裏,大門敞開,眾弟子分別站立兩旁,茅三爺側身立於正殿中央,那矍鑠清瘦的身形,與神龕上三茅真君的塑像形成了鮮明對比。


    “符兒她跑去秦嶺了?”馬靖坤喘著氣,一手捂著心口的舊傷,額頭上也跟著冷汗直冒。


    茅三爺頭也不迴的伸手指向了身後的神龕,那臉色冷得有些嚇人。“連七星海柳木劍都拿走了,不去秦嶺,還能去哪兒?”


    馬靖坤瞬間就明白了失態的嚴重,他知道雖然師兄茅三爺並不想過多與雪狐嶺的妖魔起衝突,還想借機會敲打一下子午穀的獵戶,但茅曉符的衝動之舉,很顯然打破了事情的既定發展,也讓這件事的後果充滿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敲打子午穀的獵戶雖然是當下要做之事,牽扯到茅家的香火利益,可這些身外之物,與茅曉符的個人安危相比,那根本就不值一提。


    茅三爺此刻的神情,透著一股不耐煩的殺氣,他隨時有可能改變自己對敵策略,養妖自重雖是手段,但若是傷及茅三爺的根本,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帶人蕩平雪狐嶺。


    “師兄,事情因我而起,交給我去辦,我一定把符兒安全的帶迴來。”馬靖坤望著師兄那冷眼爍爍的模樣,心中也跟著一陣忐忑。


    “你有傷在身,還是不勞煩了!”茅三爺這句話一出,馬靖坤的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他很清楚,茅三爺出手,那狐妖姑娘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情急之下,馬靖坤衝著一旁的茅政不斷使眼色,希望他能夠站出來說句話,畢竟茅政這家夥,在對待妖魔的態度上與自己是一致的,隻要能說服茅三爺,那事情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三哥,浩雲他們昨晚上也跟著符兒一起走的,他們幾個身手都不錯,有浩雲在,符兒應該不至於有危險,要不,現在我帶人跟過去,不管怎麽樣,趁這個丫頭捅出簍子之前,把她帶迴來就是了。”


    茅政求情,和馬靖坤的本意是一樣的,都是在避免雙方的矛盾升級,因為他們都清楚現在茅三爺的底線,隻要自己的女兒和徒弟們都平安迴來,那茅三爺息事寧人養妖自重的目的就還能實現。


    可如果一旦雙方交手,這群年輕的小輩不知輕重,與雪狐嶺的妖魔直接衝突,到時候受了傷,那茅三爺可就不會在乎什麽香火錢了,到時候茅家非得跟雪狐嶺血拚不可。


    雙方這麽多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要真是開始劍拔弩張相互廝殺,一旦開了頭,就再也無法收場,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馬靖坤也覺得心裏有愧,自己一時不慎未能守好琉璃塔,害的茅家丟了東西,現在萬一把師侄女茅曉符再搭上,那他豈不是成了茅家的罪人?


    想到這兒,馬靖坤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了,隨即劍訣一指,單手朝著一旁的弟子背後一指,大喝一聲:“借劍一用!”話音一落,那弟子身後的木劍嗖的一下從後背飛出,馬靖坤伸手一把接住,甩了甩身上的白色道袍,轉身就跳下了台階。


    “師兄,等等我!”茅政扭頭也準備跟過去,不料卻被茅三爺當場喝止。“站住!”


    茅三爺一個陰霾的眼神,看的茅政十分疑惑。


    “他馬靖坤要是連一個狐妖都收拾不了,那這麽多年在茅家學藝,豈不是白瞎了?”


    聽了茅三爺的這句話,茅政微微一愣,兩眼也跟著瞪的圓滾滾,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也看懂自己三哥的用意。


    其實一直以來,茅政也覺得奇怪,那天狐妖潛入茅家琉璃塔,雖說隻有馬靖坤一人應敵,可以馬靖坤的實力,應該不至於被區區一個狐妖傷成這樣,除非....


    茅政沒敢細想,他雖然和馬靖坤的理念相似,都不喜歡不分良莠對妖魔大開殺戒,可基本的原則還是有的,可以不傷害,但斷不可與妖魔同流合汙。


    “三哥,莫非你懷疑馬師兄?”茅政滿心疑惑,雖然他也有這種感覺,但茅政還是願意相信馬靖坤不至於會掂量不清這其中的輕重。


    茅三爺背著雙手,緩步邁出了正殿,意味深長的望著茅政。


    “四弟,狐妖與尋常妖魔不同,各個都有著非凡美貌,更有寐功攝人心魄,馬師弟正值盛年,血氣方剛,保不齊會對那妖孽產生什麽非分念頭,當然了,打鐵還需自身硬,我也不願意妄自揣測自家同門,不過等他這次迴來,自會見分曉。”


    聽罷,茅政的目光轉向了屋外,此刻他的心裏也不免一陣擔憂,茅政隱約有一種預感,這承平日久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頭了。


    畫麵一轉...


    秦嶺山林裏一個少女的身影倏忽而出,穿過一片樹叢,她腳下健步如飛,手中的那柄七星海柳木劍也唿嘯著發出一陣嗖嗖的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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