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旦我懷上了孩子,他就不能再繼續下去,必須認我是嫂嫂,打心裏要敬重我?”陸宛平有些委屈,一邊說一邊哭,梨花帶雨,很是委屈。


    婆母搖晃著扇子,看上去極不耐煩。“好!都依你!”


    陸宛平抽出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歎一聲,轉身便迴到了屋子裏。


    到了當天夜裏,婆母早早熄了燈睡下,特地將院子騰了出來,也好方便小兒子出入。


    小叔子走到嫂嫂的臥房門口,伸手想要推門,卻猶豫了片刻,他的心裏很緊張,但有些激動,還有一種不可言狀的喜悅,小叔子擦了擦額頭那兩滴汗,長舒了一口氣,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臥房裏卷著青紗帳,茶桌上放著一摞疊好的睡衣,床頭的櫃子上點著一盞紗罩油燈,火光微弱,隻能照亮床榻的位置。


    陸宛平穿著褻衣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小叔子,然而小叔子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嫂子的肩膀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口中津液頻生,隻覺得腔子裏一股欲火上湧,一時間有些難以按捺,急忙就想要朝床榻前跑。


    不料,陸宛平卻突然喝住了他。


    “你等等,先別過來,那茶桌上...水壺裏....是我煎的五子...衍宗湯,特地叫郎中開的方子,你喝了它。”


    說這句話時,陸宛平的眼睛始終不敢盯著小叔子看,她的小臉緋紅,宛如秋月裏熟透了的果子。


    小叔子失了魂似的點著頭,端起桌上的茶壺,連茶碗都顧不得用,直接對著茶壺嘴就是一陣猛灌,將那助孕的五子衍宗湯,一飲而盡。


    放下茶壺,小叔子急不可耐的跑了過來,然而又被嫂子一句話給攔住了。


    “茶桌上.....是你哥的睡衣,你把它換上,再過來。”陸宛平的聲音裏略帶哭腔,一股壓抑的情緒堵在心裏,無法釋懷。


    小叔子的表情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依舊乖乖的換上了兄長的睡衣,隨後才走到了床榻邊坐下。


    陸宛平伸手拿起燈罩就準備吹熄燭火,小叔子卻在一旁伸手攔住了她。“嫂嫂,可以把燈留著嗎?我怕黑.....”


    陸宛平沒有吭聲,遲疑了片刻,隨後毅然決然的吹熄了燈火。


    屋子裏瞬間就是一團漆黑,小叔子輕摟著嫂嫂的肩膀,緩緩的將她推倒,兩人放下了青紗帳,蓋上了絲棉被,共赴巫山雲雨。


    一夜過後,雨過天晴,朝陽初升,院子裏鳥語花香,格外的寧靜。


    小叔子穿好了衣服,纏好了頭巾,推開門就走了出去,隻留下陸宛平一個人用棉被裹著胸口,躺在床頭小憩。


    陸宛平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流,頭發下的枕頭濕了一大片,她哭了一夜,以至於迴想起昨日的細雨與今日的心寒,使得枕頭上久久淚難幹。


    不久之後,陸宛平懷孕了,一個女人懷孕初期的種種跡象全都顯現在她的身上,時不時莫名其妙的幹嘔,無意間的久困身乏,使得她看上去很疲憊。


    婆母很高興,她的高興是寫在臉上的,那種如釋重負的喜悅溢於言表,徹底卸去了心頭的擔子。


    一個月後,丈夫迴來了,聽到家人告訴他自己媳婦懷孕的消息,丈夫的臉上既沒有高興,也沒有怨恨,他顯得很平靜,平靜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仿佛這一切與他毫無相幹。


    陸宛平發現丈夫看著她的眼神變了,此前的那股含情脈脈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空洞與冷漠,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


    陸宛平特地給丈夫打了一桶洗澡水,想要為他接風洗塵,伺候他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鉛塵,這是一個男人迴到家裏要做的第一件事。


    陸宛平的動作依舊那麽溫柔,眼眸裏還是如往常那樣深情似許,她用棉帕輕輕的擦拭著丈夫的後背,噓寒問暖的詢問道:“水涼不涼?”


    丈夫沒有吭聲,一個人坐在木桶裏愣神,直到妻子陸宛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丈夫這才迴過神來。“額,怎麽了?”


    “我問你水涼不涼?要不要我再給你加點熱水?”妻子一如往常那般關心自己的丈夫,可是丈夫卻一臉滿不在乎的搖著頭。


    “你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害了喜,頭幾個月最為關鍵,安安心心的養胎吧?”丈夫說完,伸手奪過了陸宛平手裏的棉帕,自顧自的擦洗了起來。


    陸宛平聽著這句話,雖然聽上去是在關懷自己,可是話裏話外卻透著一股生分,這令她很不舒服,女人的心是敏感的,更是多疑的,她開始患得患失,以為是丈夫心中生出了芥蒂。


    奇怪的是,丈夫在家裏沒住幾天,就毫無征兆的不辭而別,連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陸宛平跑去找自己的婆母詢問,然而婆母卻一臉淡然的告訴她。“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有些事需要時間來消磨,放心吧,等孩子出生了,一家人其樂融融,有些事也就過去了。”


    婆母的話並沒有安慰到陸宛平,反而令她的心中越發的生疑和不安。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陸宛平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小腹微隆,凸顯孕相,而婆母也總是笑眯眯的跑來噓寒問暖。


    有一天早上,陸宛平正在打掃院子裏的落葉,正巧這時候小叔子路過,看著嫂嫂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勞作,也不免一陣心疼,連忙上前扶她坐下。“嫂嫂,你這些日子這麽辛苦,就不要勞累了,肚子裏的孩子要緊。”


    聽到孩子兩個字,陸宛平的臉色變的很尷尬,然而小叔子卻顯得極為殷切,也並沒有什麽顧慮。


    陸宛平盡力想要和小叔子保持距離,也好避嫌,省得讓小叔子產生什麽誤會。


    可是她越是如此,小叔子對她的照顧就越發關懷備至,以至於到了後期,小叔子索性連嫂嫂的敬稱都不叫了,直接喚她宛平。


    陸宛平明顯感覺到小叔子對自己的情感發生了錯位,她開始變得抗拒,並且警告小叔子,不可再如此無禮,叔嫂之間要避嫌,要有人倫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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