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采緹跺了跺腳,搖了搖頭。“胡說,明明是一迴事!誰說妹子就不能做老婆?”


    李長生苦笑道:“我真服了你了,那你說,妹子怎麽就能跟老婆一樣呢?”


    苗采緹指著門外不遠處的石橋和池塘說道:“你看南一道長和青兒姐姐,是師兄妹吧?那南一道長不是既把青兒姐姐當成師妹,又當成自己的戀人,有什麽不行嗎?”


    李長生被苗采緹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論起狡辯和神邏輯,他自知不是這個姑娘的對手,隻能拱手甘拜下風,轉身就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苗采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朝著李長生的嘴巴就是一通親吻,直接把李長生給整愣住了,過了許久,李長生一把推開苗采緹,驚慌失措的說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呢?還跟我霸王硬上弓?我李長生怎麽說也是個男人,你這樣,難道一點顧忌都沒有嗎?”


    “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在親了親了,你們漢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現在你跟我有了一吻之親,那我也就算是你的人嘍?”苗采緹一臉得意的說。


    李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望了一眼夜空的星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轉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苗采緹衝著門外大聲唿喊道:“生哥!你放心,你這輩子你都甩不掉我的!我願化作膏藥,一輩子黏在你的頭發上!”


    第二日晌午,見南伯萬和茅丘青都已經沒有了大礙,王老夫人也聽聞自己的救命恩人李神醫來到了府上,於是就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好酒好菜來招待這幾位貴客。


    李長生和苗采緹坐在對桌,王錦樓陪著自己的祖母,南伯萬和茅丘青坐在一起,六個人圍在一張八仙桌上吃飯,而那個衣著華麗的秀姑就站在王老夫人身後伺候著。


    等到菜全部上齊,王老夫人招唿眾人動筷子,可是卻沒有人敢夾菜,畢竟在座的都是晚輩,王老夫人不開頭,這些客人哪敢失了禮數?


    王老夫人嗬嗬一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水晶肴肉放在李長生碗裏。“李先生,老身一直感激你,要不是你的妙手迴春,我這把老骨頭怕也是活不到今天。”


    李長生受寵若驚,連忙端起桌上的稠酒敬道:“老泰山過譽了,長生隻是粗通醫理,老泰山吉人自有天相,自該長命百歲,這杯酒,長生就謹祝您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了。”


    說完,李長生一飲而盡,周圍的其他人這才開始動筷子。


    就在這時,王老夫人突然加了把椅子放在自己的王錦樓中間,隨後招唿一旁站著的秀姑說道:“丫頭,來坐在我身邊。”


    眾人一愣,全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隻見那秀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了椅子上,就夾在王老夫人和王錦樓祖孫二人的正中間,這一幕看的李長生有些不解。


    這王老夫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王錦樓麵露不悅,將自己的椅子朝旁邊挪了挪,與秀姑拉開的距離,還故意在挪椅子時發出框裏哐啷的響聲,生怕別人感受不到他心裏厭煩的情緒。


    王老夫人嗬嗬一笑,示意眾人不要停,繼續吃飯。


    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茅丘青突然指著桌上的雞湯和燒雞說道:“有雞湯和雞肉,師哥,我要吃那個!”


    南伯萬端起碗,站起身子就去給她盛,接過湯碗,茅丘青喝的砸吧著嘴,一臉的享受。“啊,真是滋補,真是美味啊!”


    王錦樓扇著扇子微微一愣,笑著詢問道:“哦,怎麽茅姑娘也這麽喜歡吃雞肉喝雞湯啊?”


    一旁的南伯萬隨口插話道:“唉,我這個師妹,從小就喜歡吃雞肉,我師父也寵她,就嚐嚐拿供桌上的燒雞給她吃,每次我們出去做法事,師妹總叫我給她留燒雞吃,這沒辦法,一個人一個口味。”


    王錦樓隨即點了點頭。


    茅丘青放下湯碗,有些好奇的反問道:“王公子,什麽叫我也喜歡?難不成有人比我還喜歡吃雞肉嗎?”


    王錦樓嗬嗬一笑,轉頭望了一眼李長生,隨即解釋道:“茅姑娘有所不知,先前跟李先生的那位紅顏知己也喜歡雞肉,比起你,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王某曾經還特地給那位姑娘準備了一桌全雞宴,可惜啊,到了最後,那位姑娘寧可陪著李先生啃燒餅,也不願意吃我辛苦準備的佳肴。”


    眾人一聽,相視一笑,唯獨李長生和那個秀姑麵露尷尬。


    王錦樓這句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敲打秀姑,借著誇讚葉楚紅有情有義來諷刺秀姑的趨炎附勢,葉楚紅最喜歡雞肉,可真等到全雞宴擺在麵前,她卻能夠不忘初心,陪著李長生一起吃燒餅,這份情誼,這份忠貞,足以甩開那秀姑十八條街。


    秀姑聽的是一陣臉紅,不免有些無地自容。


    李長生尷尬,是覺得這王錦樓不分場合,葉楚紅是他李長生的戀人,自己倒還沒說什麽,他倒好,在眾人麵前揭起了自己的短,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窮的就隻能吃燒餅呢?


    不過李長生心裏也有些犯疑,迴想起茅丘青這特殊的飲食習慣,加之先前她後背上那壓身符刺青,李長生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他和茅丘青非親非故,又當著南伯萬的麵,這種事情又怎麽好意思開口問呢?


    要是讓南伯萬知道他曾經盯著自己師妹的玉背看了半天,那還不得氣的當場掀了桌子?


    眾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都在飯桌上客氣的推杯換盞,苗采緹見茅丘青給南一道長夾菜,她也就可著勁兒的給李長生碗裏夾菜。


    拳頭不打笑臉人,李長生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一個勁兒的說謝謝。


    這一幕刺激到了秀姑,於是秀姑也拿起筷子,一臉殷勤的夾了一片雪蓮藕片給了王錦樓。“少爺,您多吃點。”


    話音一落,王錦樓隨即扔掉了手裏的筷子,一臉的不悅。“我自己有手,想吃什麽我自己會夾,用不著你用筷子在我碗裏扒拉。”


    王錦樓這句話,聽的秀姑尷尬,也顯得有些委屈,一個人悄悄的轉過身抹起了眼淚,一旁的王老夫人趕忙拉著她的手好言安慰。


    李長生知道王錦樓心裏討厭這個秀姑,可是當著眾人的麵,讓人家一個姑娘下不來台,這可就有點傷人顏麵了。


    雖然李長生對苗采緹的糾纏也很厭煩,可畢竟人家是一片好心,自己縱然千般不悅,嘴上也總得好言應付不是。


    王錦樓倒不這麽想,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那是藏都藏不住,索性連場麵話也懶得說了,直接就是一句硬懟。


    這時候王老夫人端起稠酒說話了。“李神醫,還有這位苗家姑娘,還有二位道長,老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在這裏宣布,今天趁著你們這些朋友都在,也好作個見證。”


    “老泰山請說,晚輩洗耳恭聽。”李長生拱手道。


    王老夫人點了點頭。“今天,我打算給我們王家定一門親事,讓我這孫兒成了家,收起玩心,好好的擔起這份家業,也就算是我這個老太婆,給王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了。”


    “哦,王公子要娶親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南伯萬笑著詢問道。


    王錦樓也是一臉的茫然,這給自己娶老婆的終身大事,自己這個當事人卻連知都不知道,怎麽說,也顯得有些滑稽。


    王錦樓剛準備開口,不料卻被王老夫人一陣拍打,不許他說話,王老夫人拉起秀姑的胳膊,望著酒桌上的眾人說道:“從今天起,秀姑就是我們王家的孫媳婦,以後也就是這王家的少奶奶,是王家的女主人!”


    此言一出,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甭說李長生他們聽傻了,就連周圍站著伺候的那群家丁婢女也都愣住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想不到這才幾天的功夫,一個外來的女子,怎麽就從麻雀飛上那枝頭,變成了鳳凰呢?


    南伯萬想要發問,卻被師妹茅丘青扯住了胳膊,不許他多嘴。


    李長生也一臉無奈的望著王錦樓,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王錦樓猛地一拍桌子。“我不同意,終身大事,怎麽能如此兒戲,娶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子,我也認了,可我不能娶一個我根本就瞧不上的女人做我的老婆!奶奶!孫兒不孝,這件事,我絕不答應!”


    “住口!婚姻大事,曆來是父母之命,豈容你放肆!秀姑亭亭玉立,蕙質蘭心,是我王家媳婦的不二人選!由不得你不同意!”王老夫人也生氣的拍了桌子。


    王錦樓是既生氣又無奈,隻能撩起衣袍跪在了奶奶麵前。“奶奶,這個女人來我們王家才幾天,孫兒前後跟她說過的話,掰著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且不說這個女子心機深沉,精於算計,現如今她還有個未婚夫在集市上擺書畫攤呢?這樣的女子,能娶到我們王家嗎?這傳出去,我們王家的聲譽顏麵往哪擱?”


    王老夫人氣的都摔了杯子。“你放肆,你這是要造反嗎?你眼裏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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