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猶豫自己該不該認的時候,上方的聲音又傳了下來。


    “在這裏,說謊話可是要上斷頭鍘的。”


    隻是一句話,就將陸大伯母給哄住,她顫抖著聲音,連連點頭道,“認得,認得,我店裏香囊包就是拖她來做的。”


    縣令爺點了點頭,又接著開始審問,“那這裏麵的東西,也是你做的了?”


    “東西?”


    陸大娘朝上看去,睜大了眼睛,一張老臉上滿是疑惑。


    “我沒有做過,東西都是店裏的製香師做的。”


    見她說話的樣子不似作假,一時間,場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證據,那麽這真兇,究竟會是誰呢?


    秀麗垂著頭,麵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可是心裏已經急的不行。


    事情發展到現在,自己和陶春香遲早是要撕破臉的,不如現在就將她踩入穀底,也好過她日後突然翻了身自己心中悔恨的好。


    她打定了主意,突然跪上前了幾步,“嫂嫂,事到如今,我再也遮掩不住了,你的嗅覺有問題,聞不出麝香這才釀此大禍!”


    此言一出,所有的過錯全都怪到了她的頭上。


    一時間,大家都朝著陶春香看了過去。


    而她,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隻是在看著秀麗時,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解。


    哪怕到了現在,她依舊不明白,這位弟媳為什麽要這樣害自己?


    明明自己都已經承諾過了,這陶香坊日後是會交給她管理的,秀麗究竟有何不滿,要幫著外人害自己?


    “是了,我說怎麽你會製出這樣害人的東西,原來是嗅覺有了問題,你這個害人精,你還想害死多少人啊!”


    婦人哭嚎著,邊說邊咒罵著陶春香,仿佛她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陸豐他媳婦,你不能因為我們自立門戶搶了你的生意就這般害我們啊,我和你大伯母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過是想混口飯吃,你若是覺得我們礙了你的眼,同我們說就行,不必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讓人寒心!”


    一直不善言辭的陸大伯父倒是開了口,他倒是個聰明的,直接將過錯全都扣到了陶春香的頭上。


    現在整個事情就變成了,陶春香為了害人,用了陸香閣的香囊包,在裏麵放了麝香拿出來賣。


    “精彩!”


    眼看著她就要被判定殺人了,而此刻的陶春香不僅是半點都不害怕,反而還朝著他們鼓起了掌。


    “不將幾位送去南曲班子唱戲還真是委屈了。”


    她雖是笑著,但眼眸中卻是冰冷一片。


    “你說我害你,你也說我嫁禍於你。”


    陶春香的手先是指向了婦人,又指向了陸大伯父,“那麽請問,害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於我,有什麽好處?至於你的店鋪,大伯父,別怪我說話難聽,仗著幾個不入流的製香師,你真以為大家買你的賬嗎?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做的東西哪裏比不過你這個賤丫頭了!休要在公堂之上亂說,仔細你的舌頭!”


    不知是陶春香說的那句話將陸大娘給激怒,她當即就變成了一隻好鬥的公雞,嘴裏髒話不斷的對著陶春香攻擊道。


    “肅靜!這裏不是你家後街的菜市場!”


    縣令爺自問聽過不少難聽的話,但是像這老婦說的這般難聽的,還是頭一迴。


    “大人,凡是都要講個證據,眼看著無辜的人越來越多,我不能再助紂為虐了。”


    秀麗眼看著這幾個都被陶春香牽著鼻子走,索性豁了出去道。


    “秀麗,你確定要說嗎?”


    陶春香蹙眉看她問道。


    見她這般擔心,秀麗的心裏的勝算倒是多了些許。


    “嫂嫂,我不能再看你接著誤入歧途下去了,我也是生了孩子的人,我知道失去孩子是有多麽的痛不欲生。”


    女人的眼中滿是悲痛,“我實在不能再看著她繼續害更多的人!”


    她說著,又迴眸看向陶春香,眼中寫滿了勸慰,“答應我,別再害人了,好嗎?”


    真是好演技!


    陶春香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對秀麗那最後一點幻想也在此刻被徹底擊碎。


    她本以為,秀麗是有苦衷的,沒想到,一直以來,蠢笨的人,都是自己!


    “大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嫂嫂聞不出來味道,眼看著公婆開的店鋪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這才想了這個法子,想要借這婦人肚中的孩子嫁禍於我公婆,這樣,她就能將陸香閣給擠下去,從而霸占青石鎮所有的香囊鋪子!”


    不愧是秀麗,說出來的話,竟這般有條理,若不是自己是被陷害的,陶春香聽了也隻覺得,她說的對。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縣令爺摸了摸下巴的胡須,又在腦中將整件事情都串了一遍,越想越覺得這樣的說法沒有任何的問題。


    若是完全拋開陶春香這個人的品行不說的話。


    “好歹毒的婦人!我日後定不會去她家買香囊!”


    “將她趕出青石鎮!”


    “對!這樣惡毒的女人就應該被浸豬籠被趕出去!”


    一時間,陶春香引起了公憤,大家皆是群起而攻之。


    “大人,我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證據,也在您的手中,您是個明眼明心的,還請您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秀麗行了一禮,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是啊大人,您可一定要還我們的清白啊!”


    “可憐我的孩兒還沒有睜眼看看,就被害死,是為娘對不起你啊!”


    剩下的幾人也都又要學樣,麵上皆是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陶春香,你可有話說?”


    縣令爺到底是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若是換了旁人,證據確鑿,早就治罪了,才不會拖延到現在。


    “大人,我是冤枉的。”


    陶春香一字一句道,她跪上前了幾步,和身後的幾人拉開了距離。


    “若是這整個局就是針對我而設,我的嗅覺也是被人所害,而這幾人狼狽為奸串通一氣就是圖謀我的陶香坊呢?”


    幾乎她說出一句話,身後幾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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