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埋著,時不時的小心抬頭看正上方的大人一眼,不再像一開始那般猖狂。


    不知過了多久,官兵帶著柳媽媽走了過來。


    “拿給她辨認一下。”


    縣令爺身邊的人將兩個香囊送到了柳媽媽的手上,等著她的迴複。


    “迴官爺的話,這其中有一個是我給陶香坊做的。”


    聽到這話,底下的秀麗和婦人皆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想來,這樣陶春香是怎麽都賴不掉了吧?


    “呈上來。”


    柳媽媽低垂著頭,卻在看向縣令爺的那刻,認出了陶春香。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在看了看四周之後,還是閉上了嘴。


    “這是,陸香閣的香囊。”


    縣令一臉冷漠的看著裏麵自己放的東西念道。


    “什麽?”


    “怎麽可能!”


    秀麗和婦人一齊發出了驚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察覺到陶春香審視的眼神,秀麗眼眸微轉,連忙道,“我就知道,嫂嫂是清白的。”


    在她垂首看向婦人時,眼中滿是疑惑。


    為何好好的證據變成了對她們不利的東西?


    這中間,究竟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大人,既然這是陸香閣的東西,那就自然與我陶香坊無關了吧?”


    陶春香緩緩直起身,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沒錯。”


    聞言,婦人渾身開始發抖,她嘴裏不斷的念叨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就是在陶香坊拿出來的香囊,怎麽會變成了陸香閣的呢?”


    秀麗還算是比較鎮定,但是局麵的反轉也算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大人,若真是如此,換了我嫂嫂的清白也好了,既然香囊沒什麽問題,裏麵的香料自然也是沒問題的對嗎?”


    她的這一番話看似在替陶春香說話,實際卻是在提醒此刻正六神無主的婦人將裏麵的香料全都扣在陶春香的頭上。


    “大...大人!這香囊包就算不是陶香坊的,但是裏麵的香料一定是!”


    聽到婦人的話,秀麗垂眸遮住了眼中滿意的神色。


    而端坐在上方的大人則是被她的這句話說的一頭霧水,“你的意思是,香囊包是陸香閣的,裏麵裝的東西,是陶春香做的?”


    他蹙著眉,這樣的邏輯,自己是想不通的。


    明明是兩家製香的地方,怎麽會聯起手來害一個懷了孕的婦人,這未免有些太強詞奪理了一些。


    “民婦以性命擔保,這絕對是陶春香和那個柳媽媽聯手陷害我的手段啊!”


    婦人邊說邊重重的向下磕著頭,可縣令爺終究也不是看這些來判案的。


    “這麽說來,這陶春香莫不是存心要害你腹中的孩子了?”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無形之中有了一股威壓朝著幾名女子而去,讓她們一時半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不是!這....是...是她技藝不精!”


    縣令爺以為她能說出什麽話,沒想到竟越說越離譜。


    “你可知,這陶春香,可是經過青石鎮鄉民們認證的製香高手,你說話可得有個憑證才對。”


    “民婦知道,但是她的嗅覺已消失多日!並且這段時間還時常製香,這才將麝香錯放,害了我腹中的孩兒!”


    婦人的話擲地有聲,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眉眼中滿是傷心的神色。


    而跪在一旁的秀麗聽到這句話時,卻是一臉驚訝的看向了婦人,隨後看著陶春香的眼眸中滿是擔憂。


    “可真有此事?”


    縣令爺自然是將秀麗的小動作皆盡收眼底,他沉下了聲音,看向了陶春香問道。


    “迴大人的話,我有段時間身體不大好,將陶香坊交由了我夫家弟弟的媳婦打理,也就是這位。”


    她伸手指了指身後的秀麗,接著道,“今日之事,若不是被帶到了公堂之上,我怕是到死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那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她做的了?”


    眼看著這把火竟然燒到了自己的頭上,秀麗坐不住了。


    她的眼中含著淚,看著陶春香的眼神中寫滿了不敢置信,仿佛自己才是被背叛的那個一般。


    “嫂嫂,你...你不能因為怕承擔責任就拿我出來頂鍋啊!我當時都說了不行就拿錢將這件事壓下去,可是你非要將整件事鬧成如今這樣的局麵!這香囊我見都沒有見過,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竟然這般對待我?”


    說到後麵,秀麗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至少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來,她就是被冤枉的。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急什麽?”


    陶春香冷冷開口。


    秀麗的心中咯噔一聲,她擦著眼淚,腦中卻是一直在迴想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落下什麽把柄在她的手中,以及陶春香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


    還未等她想到,隻聽陶春香又道,“不如大人將陸香閣的兩位也請來看看,這整件事究竟是陷害還是誣賴,總歸是要給這位死了孩子的婦人一個說法不是?”


    縣令爺身旁的人看了底下的形勢一眼,在收到了他眼神示意的那刻,便揮了揮手招來了幾個官兵走了出去。


    眼看著這件事牽連的人越來越多,秀麗和那婦人的心中則是越來越擔心。


    事情是她們目前無法掌控的了,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不能完全將陶春香拉下馬,也定要扒掉她一層皮才是!


    不多時,陸家兩位老人就被帶了上來。


    “幹什麽抓我們!我們可沒有殺人!”


    隔老遠,就聽到了陸大娘尖利的嗓音。


    “老實點,都說了縣令爺找你們去問話,爾等豈敢不從?”


    眼看著到了公堂上,地麵上跪著的都是認識的人,陸家兩位自然是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隻是用一種極為憤恨的眼神看陶春香,仿佛自己所遭受的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


    “這香囊,是你們家的,對吧?”


    縣令爺照例問話。


    “不是,從來沒見過。”


    陸大娘連正眼都沒瞧,就直接否認道。


    “是嗎?那柳媽媽呢,你可認識?”


    她微微蹙眉,順著縣令爺的手便看到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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