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妍還記得,那一次去過那對岸,觀看到那整個荒壩上的種種異象,但是當時並沒有細究。


    現在想起來,有一些懊悔。


    整個河道,壩子,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種鏡像,這是為什麽,子妍到現在仍舊沒有弄明白。


    這也太神奇了,長了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此類相關的現象。


    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大自然自己形成的?


    難道這裏的一切,都是虛幻的,自己走進了幻境之中?


    如果是這樣的,那怎麽才能化解它呢?


    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盡快地弄清楚,時間不等人,現在不比五年前了。


    那鬼翼坡,有多少事情等著去做啊,不然的話,劍奴迴來了,怎麽對他交代。


    自己對他不能食言,否則,在這方圓百裏,還有人相信我子妍嗎?


    “你千萬不要坐那船過河去!跟你說,這裏的男人,個個都想去看一下,結果呢?你猜猜。”那叫雀子聽她說,要著急去那河的對岸,十分惶恐地說道。


    “不就是死於非命嗎?不過你是自己嚇自己,這不,十五個男人,一個不少,是真的吧?”子妍立馬反駁她的說法。


    “哎呀,我跟你說,唉!怎麽說得清楚呢?反正,凡是要想去對岸的男人,不但沒有成功,還把自己的那玩意兒廢了。”叫雀子急了,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啊?”子妍不相信,這也是太詭異了吧。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為了給這壩子多生娃子,我們三個女人,一夜都不能空著,輪流侍候那十五個男人的。”


    “我們每天開會,把男人按高矮胖瘦排隊,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定,這一點,作為我一個壩上的大姐大,都不能違背的。”


    “那麽,那個畢老三答應你也參與嗎?”


    “當然答應的,這晚上的事,隻是為了多生孩子而已,並且規矩就是他定的。”


    “那麽,他的那個東西如今怎麽樣?”子妍對那有著魁梧身體的胖子好奇了。


    “當然是廢了,軟了,又小得隻一丁點兒根根了,就連指拇尖尖都揪不住了,而且他是最先廢掉的。之後,其他的幾個英俊一些的,跟著莫名其妙地,也就廢了。”那個女人劈裏啪啦地。!


    “你們簡直不可理喻!”子妍隨口說道。


    “這也奇怪嗎?跟你說也無妨,他廢之前,我們三個人,隻能輪流侍候他一個人的。”叫雀子的嘴角一絲冷笑。


    子妍終於想起來了,之前她們三個女人,每天傍晚的時候就開會,就是為了分派男人晚上由誰陪的事情。


    子妍赫然,聽完,背後直冒冷汗,自己以後,想一想,也一定逃脫不了叫雀子她們一樣的命運。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


    這個壩上,如果一直沒有新的後代來更迭,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在這蒼茫河水邊。


    這裏隻前一輪的古人,難道是這樣斷子絕孫的。


    如果不是,那麽這地底下埋藏的城池遺跡,又是怎麽一迴事啊。


    或者是,這個地方,是真的有人故意設計成這樣的嗎?


    子妍疑惑重重,胡思亂想。


    空想還是不能解決問題。


    所以,不能再等一刻鍾了,要去那河對岸,弄清楚來龍去脈,把這個謎解開,讓這個荒壩恢複正常。


    自己才會順利地迴到那鬼翼坡,先把那裏打理好,然後,再作打算。


    “既然你很害怕,我隻是自己去去就行了。”子妍也不想拉著她一起去冒險,說不定此去無歸期了。


    “那就對不起了,大妹子,因為我還有傷在身,即使是去了,也隻會給你扯後腿,添亂,我就在這裏待著,做好吃的,等你凱旋歸來。”那個女人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


    “哦,還有,如果是那個畢老三問起我來,就說我去找他了。”子妍不忘叮囑她一聲。


    “我才不說啊,說了他豈不是要拿我是問呀?”


    子妍感歎,才知道了她之前所說的,兩個結拜成姐妹,隻是一句嘴巴上說說而已的客套話。


    結拜是一件很神聖的大事,結拜的人,是要能夠同生死,共禍福的。


    “哦,那我這就出發,隻是拜托你,不要告訴那個狗娃子了,不要讓他知道我的去向,謝過大姐了,後會有期!”


    不等她迴話,她就頭也不迴地朝著岸邊走過去。


    子妍義無反顧地,趁著男人們各迴各屋的空檔,快步奔向一條小船,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叫雀子的視野之中了。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好在天氣晴朗,不是太黑暗。


    暗夜之中的河水,隱隱地透出些許白色的微光來,也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對岸大山的輪廓。


    隻是不知道,現在船劃到了什麽位置,估計還沒有越過那江的中心。


    因為好多天沒有下雨了,今晚的河水,流得還算平穩。


    子妍奮力地劃了一會兒,抬頭看那對岸,已經能夠看到飄浮著的幾點鬼火,在山坡上忽閃著。


    這說明,就快靠岸了,子妍沒有想到的是,一切是這麽順利,比預想的還要順利。


    就在子妍站起身來,準備往岸邊停靠之時,那河水的流速突然急了起來。


    抬頭一看,前麵原來是一麵陡峭的山壁。


    這中原一帶的大河,基本上都是東西走向,也就是說,水從上遊的西邊大山上來,流向東邊,直奔大海。


    這條河也不例外,從西麵的大瀑布開始,到東邊的暗河入口結束,雖然隻是一小段河流,但是也很寬闊。


    更重要的是,它跟其他的別的河流一樣,北岸平坦,沙灘綿長,南岸陡峭,怪石嶙峋。


    而且這裏因為水流突然湍急起來,才把這麵石壁不少的地方,衝刷得懸空而起。


    水麵也有不少的地方,打著很大的漩渦圈圈。


    所以這樣的河流,一般情況下,北岸人口密度大,南岸則人煙稀少。


    子妍看著那陡峭的岸壁,考慮著怎麽樣才能安全地登上岸去。


    突然聽到那個石壁頂端,一陣狼嚎鬼叫,抬頭望過去,那裏一溜地排著數十隻綠幽幽的眼睛,她認得出來,那是一群野狼。


    好險,好在這裏石壁高聳,又無比陡峭,不然,自己沒有防狼裝備,是怎麽也鬥不過它們的。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竟然忽視了大自然的另一個兇獸!


    子妍還是懊惱,百密一疏,自己的思路,頭腦太過於簡單了。


    好在那個叫雀子沒有一起來,不然的話,不僅添加麻煩,可能會多消失一條鮮活的生命。


    唯一的選擇,就隻好順水而下,再走一段路程,躲過它們,再作打算。


    本身這一段河流並不長,流水一急,順著往下猛一衝,又加上擔憂那狼群,子妍一時就進入漩渦之中,把控不住方向了。


    那小船就隨著漩渦,快速地撞向那山壁,子妍隻好調整方向,讓它直接進入暗河口子邊上,暫時喘一口氣。


    上一次,與那五個人去探暗河,是靠著北岸行走的。


    那一邊平坦多了,水流比這邊要緩慢多了,而這南麵,這麽風高浪急,這是子妍沒有預料到的。


    現在到了這個暗河口子邊,又有無數的漩渦,此起彼伏,估摸著,大概率是馬上就要滑到那暗河裏麵去了。


    這就更麻煩了。


    上一次是五個人一起,膽子大一些,這一次孤身一人,孤身無援,實在是膽怯多了。


    再者,上次是有備而去,這次是被迫匆忙來到。


    子妍直想哭,自己的本意是,要去那壩子對岸的大山上,是想去弄清楚上一次看到的景象,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可是現在倒好,到了這個陰森森,不見天日的地方,自己千算萬算,怎麽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呢?


    子妍無力地躺在船上,隻是把手拚命的,本能地,抓著兩邊的船弦,盡量地平衡一點,防止它過早地,被漩渦擊翻而落水。


    一切隻能交給上天安排了。


    事情已經弄成這個樣子,子妍也無力再想辦法了,隨它去好了。


    這樣也好。


    自己現在就作一下打算吧,跟他是要說一聲的,永別了,子昭!


    自己就要與那暗河灘上的累累白骨作伴了,自己的運氣,原來與這芸芸眾生之中的生靈一樣,被困死住了,走不脫時,怎麽樣掙紮,也掙不脫了。


    子妍冥冥之中,想到了布穀鳥的叫聲。


    就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她是多麽地希望,那子昭此刻能夠聽見啊!


    那空曠悠遠,又宏揚高亢的叫聲,是與子昭約定好的接頭暗號啊。


    它是多麽地親切,富有磁力,猶如子妍絕望的心田裏上,開了一束豔麗的玫瑰花。


    然而,並沒有任何的迴應,聽見的隻是自己的迴聲,在這千洞百河之間,迴蕩著,久久地,不散去。


    她甚至強烈的期待,那曾經叫她綠衣姑娘的白煙出現。


    又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結果也沒有一縷白霧岀現,那個白煙,在這裏曾經出現過的,今天她還會在這裏嗎?


    自己有好多的問題要她來幫著解開謎團啊!


    哪怕她已經變成了惡魔,出來晃一下也好啊。也算是見到了活物了呀。


    子妍感覺到自己已經隨船衝進了暗河的裏麵了,因為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漆黑的。


    正暗自惶恐吃驚之際,自己的後背,好像被麥芒尖尖刺了一下。


    趕緊用力去摸,那裏卻是什麽也沒有。


    正恍惚之際,後背開始癢了起來,而且越抓越癢,那是一種鑽入肉骨的癢,光抓抓還不行,得把肉肉一起揉了,才稍微緩解了一下。


    那小船還在隨水飄流,忽左忽右地,搖擺不定。


    她最擔心的是,如果它一下子撞到岩石塵尖上,自己就會立馬掛掉。


    還沒有過多久,這裏麵突然開始熱了起來,本來擔心夜闖大山,怕著涼了,自己就多穿了一件衣服。


    隨著越來越熱,那後背上的癢癢,又開始了,那是一種深入血液的癢,感覺到後背的血脈,就要脹開了,趕緊去抓。


    不行,不解恨,子妍焦躁得想跳起來,一劍削掉那後背。


    隻得把衣服脫下來。


    反正在暗夜之中,沒有人看得見自己的胴體。


    抓了一陣子,感覺到皮膚都抓破了好幾處,還是出奇的癢。


    沒有辦法了,連自己的每一個毛孔,血液末梢都癢了起來,它好像一個惡魔的爪子,在自己的身體裏麵亂撓,又好像要衝破血管,噴出身體一樣。


    用左右手開弓去抓撓,還是不解。


    這個是她之前沒有遇到過的,那種鑽入骨髓的,要脹裂開來的癢。


    怎麽辦呢?試一下用河水來澆一澆吧。


    子妍急切地,用自己隨身帶的水葫蘆,裝了一壺水,朝著自己的後背,猛地倒了下去。


    隨即子妍感覺到,自己的船,猛然朝右邊一傾,差一點翻個個兒來。


    不對勁啊,自己往後背倒水,那船怎麽會朝著右邊猛烈的一抖動?


    是有人上來了!


    而且那個人手持一支火把,火苗忽閃忽閃的,陰森森的。


    子妍嚇得不得了,這一次,確定不是在做夢!


    “你是誰?是人還是鬼?”子妍顫抖地叫著,自己能夠聽得出來,那是因為極度的恐怖,而發出來的,變了調子的問話。


    “我認得你,你是子妍,壩王子妍!你怎麽又來到這裏啦?”


    隨著一聲更加驚訝的叫聲,那個人竟然喊出來了自己的名字。


    “你,你到底是誰?知道我的名字?是人還是鬼呀!”


    子妍高聲地叫道,因為她看見的,就是一個披著一頭長長的白發,穿著一襲雪白的長袍,一團白霧一般的男人,正在微笑著,盯著她看。


    而自己現在正一絲不掛,趕緊的用雙手,慌亂地護著自己的要害部位,可憐的子妍呀。


    借著那火把,她再一次望過去,定睛仔細一看,隻見那個高大的男孩子,麵龐白晰,手臂的肌肉強壯,那麵目,那身形,明明就是子昭呀!沒有錯,就是他!


    子妍哇地一下子大哭了起來,顧不得許多了,一步跨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受到的驚嚇太大了,這驚喜,也太大了!他竟然來救我了!


    口中喃喃地說道:“子昭大哥,我好怕,好怕呀,趕緊帶我離開這裏!”


    小船也隨著她的這一撲,激烈地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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