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宴再接再厲,“嬌嬌,咱們可以一路吃過去。可以走水路,夜裏能睡覺休息,還能在船上釣魚,釣上來了直接烤魚吃。”


    “去哪兒?我也去。”


    沈醉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嬌嬌,走,我帶你去吃京城最好吃的東西。”


    常宴就知道這小子不安好心,“夜裏的活動安排好了?三個時辰內東西都要搬完。”


    “行了行了知道了,囉嗦。”


    烤鴨店裏,沈醉要了一個靠窗的包間,沈醉大手一揮,“小二,把你們點最好的招牌菜都上來,最好的點心都上來。”


    “好嘞。”


    店小二跑得飛快,帶來了好幾個人流水一樣上了滿桌子的好菜。


    這家的招牌菜就是烤鴨,一個廚師端了一整隻烤鴨,手裏握著薄薄的刀片,一片一片把鴨皮割下來,在潔白的盤子裏擺好,其餘的鴨肉收迴去,準備做鴨肉粥。


    “嬌嬌,這是脆皮烤鴨,沾一下醬汁,用小餅裹上蔥絲和黃瓜條,這樣拿著,啊嗚一口,好吃。”


    沈醉滿嘴都是食物。


    嬌嬌一笑,夾了其它的菜吃。


    “嬌嬌,你吃烤鴨啊。”


    常宴給嬌嬌夾了一個白玉般的魚丸,舀了小半碗銀魚羹放在嬌嬌麵前,“她不吃皮。”


    沈醉瞪大了眼睛。


    月牙兒“嗤”。


    沈醉來氣,“嬌嬌,她又嘲笑我。我說,月牙兒小姐,你天天板著一張臉,跟我欠你十萬八千兩銀子一樣。幹嘛?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笑一個。”


    月牙兒一拍桌子,“你調戲我?”


    “就你?我調戲你?嗤。”


    “我怎麽啦?你個小癟三。”


    “誰小癟三?誰小癟三?我是進士,你個小尼姑。”


    ……


    兩個人你來我往互掐了好幾個來迴,常宴也不理會,臉色平靜給嬌嬌夾菜。


    嬌嬌隻吃了小半碗魚丸,幾塊糖醋排骨,喝了一碗銀魚羹,兩個小餅子就快飽了。常宴這才自己開吃。


    沈醉說得口渴,轉眼一看,桌上的盤子空了一半,“喂,老常,你也不給我留點兒。你餓死鬼投胎啊!”


    月牙兒不吃飯,她氣都氣飽了。


    “嬌嬌,我去大廳裏走走。”


    她不想看到沈醉那個混賬玩意兒。


    沈醉風卷殘雲,瞬間幹掉半桌子菜肴,“結賬。”


    月牙兒在大廳裏麵,要了一碗麵慢慢吃。


    “喲,這不是翁主的侍女嗎?怎麽,翁主窮成這個樣子,侍女隻吃一碗麵?!”


    卻是南盛容站在麵前。


    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絲綢衣裙,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隻是項鏈上的珍珠都不太大,隻有中間一顆有拇指肚那麽大。


    頭上插著明晃晃金燦燦的金步搖,耳墜兒是兩個翠綠的碧玉,做成了水滴形,一搖一晃的很是惹眼。


    手腕上套著兩個金手鐲,動一動,叮當作響。


    腳上是粉紅色的繡鞋,鞋尖上綴著兩顆小一點兒的珍珠。


    南盛容手裏有了銀子,瘋狂購物。


    一天換一套新衣裙不說,就連首飾都要搭配不一樣的款式。


    身邊的朋友已經換成了六品官的女兒,今日陪著她的就是京城郊區縣城楊縣令的女兒楊翠。


    往日的商戶朋友,她已經不理會了。


    南盛容真心體會到錢的好處。


    這個楊翠,平時也不跟她玩。因為她打扮得太寒磣。


    現在,隻不過送了楊翠一副碧玉耳墜兒,就巴巴地貼上來。


    嗤,等她更有錢了,甩掉楊翠是分分鍾的事兒。


    至於怎麽有錢,等嫁給常宴,常宴的錢還不就是她的錢。


    姑母總是哭窮,說家裏隻有常家的那點兒基業,家裏過得緊巴巴的。家裏仆人沒幾個,常靜訓和常宴也都穿得比較寒磣,她竟然當真了。


    直到那天聽首飾店老板說常宴一手就出了2000兩銀子給那個翁主買鐲子,後麵又給了自己3000兩銀子。


    眼睛眨都不眨,就出了5000兩銀子。


    南盛容恍然大悟,人家不是沒有,隻是不花而已。


    朝廷還在監管著常家,估計是這個緣故,姑母才不炫耀罷了。


    南盛容心裏有了底氣,花起錢來不加節製。


    這才三天,就花掉了好幾百兩銀子。


    今日,她又買了新衣裙,都放在馬車上,帶著楊翠進來吃飯。


    楊翠是六品官的女兒,一個六品官,俸祿剛剛能養活他們一家人,哪裏來過這麽高級的飯店,兩隻眼睛咕嚕嚕亂轉,計劃著等一會兒要吃得多一點兒。


    聽到南盛容嘲笑一個吃麵條的姑娘,楊翠裏麵跟上,“就是,還翁主呢。聽說一年800石的進項,嗬嗬,不過如此。窮得跟個乞丐一樣。在這麽好的飯店要一碗麵,也不嫌丟人。”


    月牙兒有點兒不耐煩。


    在包間裏沒吃東西,現在來到大廳吃碗麵,還要聽這兩個沒所謂的女子嘲笑。


    怎麽京城裏的人都閑得沒事兒幹?


    “本姑娘吃碗麵,也有蒼蠅在一邊兒亂飛亂叫。小二,你們店裏也太髒了些。”


    周圍的食客哈哈大笑。


    店小二趕緊過來,衝著楊翠和南盛容一禮,“您兩位,裏麵請。”


    南盛容不幹了,一把推開小二,“誰是蒼蠅,我看你才是蒼蠅。從邊境來的土蒼蠅。”


    南盛容對嬌嬌有天生的敵意,現在她的侍女落單了,可勁兒嘲笑,“你主子胡亂勾搭男人,是不是太缺男人了?還是沒見過好看的男人?也不知道害臊。”


    楊翠見過嬌嬌,嫉妒嬌嬌的容貌,這下也來勁了,“聽說翁主還被皇上封為丹房行走。嗬嗬,皇上的丹房裏都是些啥人?出來都沒人要。”


    這句話的意思太隱晦了,偏偏大家都還能聽得懂,一個個的表情都很精彩。


    月牙兒常年陪伴老尼姑,剛剛下山,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可是看了看周圍人的臉色,知道不是好話,一拍桌子,單腳踩在凳子上,“你敢侮辱翁主?”


    南盛容拉開楊翠,“別急啊,我們可沒羞辱你家翁主。皇帝沒錯,錯的是你家翁主。誰讓你家翁主長了一張狐媚子臉呢?一身騷味兒,哼,騷狐狸一樣。”


    月牙兒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竟然罵嬌嬌是什麽‘騷狐狸。’


    當即拔出來長劍,劍尖抵住南盛容的咽喉,“道歉。”


    忽聽一聲怒喝“京城裏麵也敢鬧事,抓起來。”


    幾個衙役如狼似虎過來,就要抓月牙兒。


    月牙兒一愣,知道不能和官兵作對,也不敢反抗,隻好讓衙役抓住自己的胳膊,不再動彈,隻怒視著南盛容和楊翠。


    王叢站在一旁,衝著南盛容一笑,“南小姐,在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謝。”


    原來王叢路過這裏,看到三個女子起了衝突,拉了巡邏的衙役進來,領頭的衙役收了他塞過去的銀子,自然領會他的意思,抓了月牙兒。


    南盛容也微微一笑,“多謝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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