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趴在劉府的大樹上,等著常宴過來。


    不多時,常宴果然扛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站在樹下麵,“嬌嬌,下來。”


    嬌嬌縱身跳下,“去哪兒審他?”


    京城她不熟悉,劉府更加不熟悉。


    常宴想了想,“去他書房。”


    常宴在前麵帶頭,嬌嬌跟在後麵。


    幸好沒有撞見別人,兩人一路暢通無阻進了書房。


    嬌嬌正要點燃燭火,常宴一擺手,“等一下。”


    他摸了一把多寶架,牆壁上開了一條細縫,閃身進去,“進來吧。”


    嬌嬌關上書房的門,跟進去。


    常宴把劉尚書扔到地上,點亮蠟燭。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房間,四麵牆上都擺滿了花瓶,典籍和祖母綠的項鏈、掛件等價值連城的飾品。


    牆壁上掛著古畫,書架上還堆著不少畫卷。


    嬌嬌打開一卷,是幾百年前的名人古畫。


    “劉季禮是求和派的代表,也是大梨最大的貪官,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他家地窖裏還藏有上百萬兩的金銀,都是搜刮的老百姓的血汗。”


    “還有一部分是老百姓繳納的賦稅,一部分是下麵的賄賂。”


    嬌嬌點頭,“先審他。”


    常宴連扇了劉季禮好幾個嘴巴。他力氣大,不過幾下,劉季禮就嘴角流血醒過來。


    睜開眼一看竟然是貶臣常海平的兒子,“常宴,你膽敢綁我?我可是當朝尚書。”


    常宴讓嬌嬌坐在一個白玉圓凳上麵,“幫的就是你。劉季禮,你的官餉多少我們都一清二楚,這房間裏麵的寶物是怎麽來的?”


    “你收受賄賂,偷盜國庫,暗中截留老百姓的賦稅,這一筆筆,我都記著。要不要我把你的賬本傳遍大梨,讓老百姓都來見識見識咱們劉尚書的地窖和書房?”


    劉季禮一下子蔫了。


    嬌嬌拿出來那個手帕,托在手上,“劉尚書,打開看看。”


    劉尚書認出來嬌嬌,“大膽,趙翁主,你的頭銜還是我頒發的。你小命不想要了?”


    嬌嬌不理他這茬,揭開手帕。


    劉尚書一愣,隨即往後麵爬,“你,你是誰?你是常海平的人?”


    “看來你是認識這金針的。”


    對付這樣的人就要簡單粗暴。


    說多了沒用。


    嬌嬌拿了一根金針,往劉尚書額頭上一彈,金光一閃,金針已經隱入劉尚書的額頭。


    劉尚書頓時疼痛不已。


    常宴逼問他,“劉季禮,就因為我爹主戰,你就用這陰險的法子害他?那麽多年,我爹連喘口氣都疼。你真是死有餘辜。”


    嬌嬌問“劉季禮,誰指使你往常伯伯身上刺金針的?”


    說完,捏起來第二枚金針就要彈。


    劉季禮趕緊雙手護住頭臉,“翁主饒命啊,是老皇帝。老皇帝討厭常海平總說打仗的事情,可是又不想受到天下百姓的指責,就讓老臣去害常刺史。這金針,還是老皇帝給老臣的。老臣冤枉啊。”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老臣沒法子,隻好聽了。都是皇上,不是老臣之罪啊。”


    “老皇帝讓你去做你就去做?老皇帝讓你去死你去不去?老皇帝讓你貪汙了嗎?讓你偷盜國庫了嗎?讓你截留老百姓的賦稅了嗎?你想用那些好聽的話來替自己脫罪,不可能。”


    “常伯伯一心為國,你們卻想害死他。常伯伯要饒了你們,我也不會饒你。”


    劉季禮忍住額頭的疼痛,一下子跪在地上,“翁主,翁主,饒了老臣。老臣這一屋子寶物都送給翁主。”


    嬌嬌捏著金針,對著燭光看金針上麵的光芒,“劉季禮,北狄又在蠢蠢欲動,欲伐我境。邊境已經上書朝廷。不知道朝廷有何計劃?”


    劉季禮頓時語塞,“這,這,老臣不知。”


    常宴一腳踩在劉季禮的腳脖子上,劉季禮疼得汗珠子都下來了,“皇帝和太子都要求和。要加征賦稅,加征勞力送過去,計劃這個月就送過去。”


    嬌嬌大怒,真是混賬朝廷。她雙手一彈,第二根金針射進劉季禮的耳邊。


    劉季禮當即暈倒。


    常宴看著倒在地上的劉季禮。


    “嬌嬌,我們盯著他很長時間了,地道都打好了,就準備一舉把銀子運走。”


    “常公子的財富就是這麽來的?”


    “嬌嬌,你別這麽看我。四年前皖南道旱災,之後又有蝗災,朝廷救災不力。除去你救助的幾十萬斤糧食,其餘的都是我救助的。那些錢,就是這麽來的。”


    “去年,東北江邊大寒,百姓多凍死。是我送了棉花過去。那一次,就把前幾年弄的銀子都花光了。”


    “這些貪官汙吏,還有土匪強盜,他們的財富都是老百姓的,我不過是搶來,換了一種方式還迴去罷了。”


    嬌嬌一擺手,“原來是你做的。常伯伯為何不告訴我?”


    “朝廷對我的書信監管嚴密,這些事情當然不能說。父親並不知道。”


    嬌嬌站起來,拿了一把碧玉靈芝把玩,“常伯伯也很少和我說你的事情。原來如此。”


    “劉季禮的家當,你準備運到何處?怎麽運?”


    “嬌嬌,我京城有庫房,也有人手。隻需夜深人靜,運走即可。”


    嬌嬌走了幾步,“劉季禮作惡多端,不能放過他。”


    常宴不想她沾染這些惡人,“嬌嬌,這些我來做。”


    隔日,劉尚書家裏雞飛狗跳。


    因為劉尚書不見了。


    問了門房,門房說劉尚書根本沒出過大門。


    尚書夫人看著滿屋子的姬妾和兒妻,連著摔了好幾個上好的茶杯,“玉氏,昨兒老爺是歇在你房裏的,你老實說,老爺幾時走的?”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夫人,賤妾半夜醒來的時候,就沒看到老爺。還以為老爺去了別的屋子。夫人,賤妾還以為他來了您的屋子呢。”


    說完,還瞥了一眼劉夫人。


    劉夫人大怒,“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挖苦我老爺不進我的屋子!來人,掌嘴。”


    一個老嬤嬤舉起來蒲扇一樣大的巴掌就扇過去。


    把玉氏打得倒在地上,護住頭臉嚶嚶痛哭。


    劉夫人一揮袖子,“拉出去。”


    滿屋子的人沒一個敢說話,劉夫人怒道:“都迴去吧。”


    旅店裏麵,常宴正在跟嬌嬌說他的版圖。他在一張白紙上圈圈畫畫。


    “嬌嬌,我在大梨共設了8個金庫。江南道、淮南道、皖南道、豫東、魯西南和冀北和蘇南、蘇北都有。這裏是大梨比較富裕的地方,貪官汙吏更多,土匪強人殺人越貨。前幾年隻是小打小鬧,弄到的銀子不多。這兩年朝廷對我的監控鬆了一些,我也能出京城。活動的範圍大了些。”


    “你有多少銀子?”


    “估計兩千多萬兩左右。古玩也有不少。地皮房產也有一些。這次還要去江南道那邊,那裏有江南幾個道最大的土匪窩點,他們行蹤不定,很難找到他們的居住地。你來京城之前兩天,我們的人才打入了那個窩點,送了消息過來。”


    “你有多少人手?”嬌嬌問道。


    “京城裏麵有一百多人。”


    “嬌嬌,你還沒去過江南。那邊景色和北境不同。自有一番風花雪月,吃食也不一樣,人文風月迥異。去看看吧?”


    他給嬌嬌遞了一塊點心,“那邊水利工程也建得結實、龐大,別管多麽洶湧澎湃的江河,到了修建的水閘那邊,都變成的安靜的水流。所以那水患很少。”


    “那邊的樹木,冬天的時候也不落葉子,所以江南冬天的時候也是一片碧綠。”


    “樟樹都生得巨大,它們冬天的時候不換葉子,到了春天才更換葉子,換下來的樹葉都是紅色的,落了一地,踩上去嘩嘩作響。”


    “還有白玉蘭。它們花兒開得很大,每一片花瓣都肥大得很,是純白色的,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兒。”


    嬌嬌啃著點心,竟然有點兒神往。


    “伯伯還等著我迴去呢。”


    常宴心裏暗喜,這是動心了,“爹爹那邊我派人去說。不能總跟老黃牛一樣總幹活不休息。你也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嗎。”


    嬌嬌垂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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