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一樣(二合一)


    緊急頭條新聞:【新一輪的預言,怪盜基德の下一個目標?!】


    【快要搬遷的時鍾塔,怪盜基德の下一個目標!】


    【怪盜基德の頭號勁敵公開聲明:這次,一定會把那個可惡的白色小偷逮捕歸案!】


    一串串大相徑庭的新聞印刷在報紙上,飛遍東京的各個街頭。


    工藤新一把標題看了一遍,眼睛虛成半月眼,“啊哈哈,‘怪盜基德の頭號勁敵’居然是中森警部。”


    沒有說中森警部不好的意思,隻是、隻是……


    隻是總有種‘工藤新一最尊敬的偵探是毛利小五郎先生’的微妙感覺。


    “竟然說中森警部是最令你頭疼的敵人,”工藤新一嘀咕,“就算是在阻止警部丟飯碗,也可以去掉‘最’吧?總感覺連帶我一起丟臉了,還登了兩天的頭條。”


    “算了,福爾摩……”


    一聲重擊聲打斷他的嘀咕。


    是電線杆的重擊聲。


    在反應過來之前,工藤新一的身體自覺原地彈跳起來瞬間躥出一米遠,並驚恐地望向重擊聲的來源。


    他看到了自己可愛的青梅。


    毛利蘭笑容燦爛地收迴手,“看報紙好專心呢,新一。”


    她的手格外白皙,指節部位有幾抹淡淡的紅,看起來很漂亮,現在,很漂亮的手上沾了水泥渣。


    在她旁邊,一根有人類大臂寬的水泥電線杆搖搖欲墜。


    電線杆上破碎著一隻看不出指痕的巨大窟窿,有彎曲的鋼筋刺出來。


    工藤新一:“……”


    他:“!!!”


    “怎麽了,嚇到你了嗎?”毛利蘭語氣溫柔地抱歉,“抱歉,隻是有點太激動了。”


    這、這哪是太激動了,明顯是火山噴發,要化身噴火龍一口吞掉膽敢惹怒自己的愚蠢人類了。


    工藤新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幹笑,“是、是嗎,哈哈,沒有嚇到沒有嚇到。”


    毛利蘭盯著他看了幾眼,輕哼了一下,把飆起來的火熄滅掉,“怪盜基德是後天行動對吧?後天的零點。”


    “這一次,你要去嗎?”


    沒等工藤新一試探正確答案,她便又瞥過去,“等結束迴家,又要淩晨兩三點了吧?記得帶手電筒。”


    根本不用聽到迴答,她就知道,答案隻會有一個。


    “啊哈哈,”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尖,“警方不一定邀請我去啦。”


    原因一:工藤新一沒捉到過怪盜基德。


    原因二:怪盜基德親口認證的‘最頭疼的敵人’是中森銀三。


    “是嗎?”毛利蘭卻道,“不一定哦。”


    “伱是唯一一個阻止過怪盜基德行動的偵探吧?”


    雖然隻是推遲了一天,在第二天,怪盜基德就再次成功盜走。


    但是,這是僅此一次的‘怪盜基德失敗’。


    而且,“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念叨‘怪盜基德’嗎,還跑去警局追查了好幾天的自燃案件,這次怪盜基德再次出現,你沒理由不去的吧。”


    最近一段時間,工藤新一提到‘怪盜基德’的頻率相當高,高到怪盜基德的頭號迷妹鈴木園子都悄悄吐槽過‘到底是我崇拜基德大人還是你家那位臭屁偵探崇拜基德大人啊!’。


    以及,‘怎麽連打開便當盒都要停頓著沉思許久,再突然冒出一句怪盜基德很奇怪,能不能正常一點!’。


    還忙上忙下地追查自燃案。


    毛利蘭知道自燃案中出現了怪盜基德的身影:他特意出現,偽裝成工藤新一,給警方傳達了‘不是我幹的’和‘東京有不明狙擊手還在行動’的信息。


    並知道:怪盜基德和工藤新一擦肩而過。


    還知道:在獲得狙擊手的線索後,工藤新一白天寫寫畫畫了大半天,突然衝出教室緊急聯係警方,一起在博物館附近的一個偏僻角落找到了一隻白色假人。


    一隻是怪盜基德裝扮的充氣假人。


    警方找到的時候,充氣假人已經自然泄氣了,但還能看出帽子上的輕微灼燒痕跡。


    那是成條狀的痕跡,代表著曾有子彈擦過。


    再結合帽子上的藍色禮帶消失,工藤新一有理有據地推測:怪盜基德和狙擊手交過手。


    並繼續推測下去:自燃的那批身份不明的家夥和狙擊手,都是衝怪盜基德而來。


    他們和怪盜基德是敵對狀態,再加上對那批家夥下手的自燃罪魁禍首,怪盜基德行動的當晚,博物館附近起碼有三方勢力在交手。


    毛利蘭:“不過,我感覺有些奇怪。”


    “奇怪?”工藤新一立刻追問。“你覺得哪裏奇怪?我也一直感覺到奇怪,但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我總感覺忽略掉了什麽事。”


    “明明那些傷者已經醒了,可是詢問他們也問不到自燃的原因。”


    自燃案的受害者們已經蘇醒了。


    對於警方的逼問和工藤新一的詢問,在完全沒有見到其他同伴的情況下,他們的口徑出乎意料地統一:不知道。


    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自燃。


    供詞也相當統一:我是無辜的。


    ‘為什麽會持槍?不知道耶,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我,警官大人,我要是打算進行違法行動,還會自己點火燒自己嗎?所以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給我塞了槍!’


    甚至把鍋甩到同伴頭上去。


    不過人太多了,又沒提前串好口供,工藤新一推薦了幾個審問問題,很快便逐個擊破了他們。


    他發現了一點:在自身自燃前,有人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是墜落聲和女性的尖叫聲,隱隱約約很輕。


    隻有兩個人聽到了,聽到沒多久,他們小團夥中的領頭人正在樂嗬嗬地和電話另一端交流時,他們的身上便突然燃起了炙熱的火焰。


    在火焰燃起前一刻,領頭人還在渾然不覺地哈哈大笑。


    警方則進一步嚴審,成功確認了這批人的身份:他們是一群刀尖舔血的雇傭兵。


    是有團夥的雇傭兵,之所以背部全都紋上蜘蛛紋身,是因為老大的綽號是‘蜘蛛’。


    也確實是衝著怪盜基德來的,‘蜘蛛’的原話是‘怪盜基德複出了?怎麽可能’和‘警告警告怪盜基德,讓他這一次要明白,不要和不能惹的人作對’。


    還有一點:怪盜基德偷竊,是為了尋找一枚珍貴的寶石。


    具體是什麽,那些家夥不知道,隻知道是很珍貴的寶石,‘蜘蛛’也曾派領頭的那個家夥去打聽過類似的事。


    ……很奇怪。


    各種線索交織再一起,形成一道道白色的蛛網,工藤新一站在白色洞窟中,有種奇怪的預感和強烈的‘哪裏不對勁’感。


    這種感覺像是流星,每當他去認真思考便會劃過天際消失不見。


    “欸?”毛利蘭搖了搖頭,“我不是覺得自燃案很奇怪。”


    雖然自燃得不明不白。


    “是因為怪盜基德本身。”


    工藤新一心裏微動,仿佛抓到了什麽,“怪盜基德本身很奇怪?為什麽?”


    他的心裏,那種微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像是春天的小草一樣,推動著地麵上的石塊,即將破土而出。


    毛利蘭:“我感覺他這個人很奇怪呀,很矛盾。”


    工藤新一重複:“很矛盾?”


    確實很矛盾。


    “是的,很矛盾奇怪,”毛利蘭想了想,舉例矛盾點,“明明是寶石大盜對吧?按理說應該盡量悄無聲息作案的,基德卻那麽張揚。”


    啊哈哈,大概是因為那個家夥生性張揚吧,會欺負小孩子的家夥,能成熟到哪裏去?


    工藤新一汗顏。


    “是一位違法的寶石大盜的話,應該算是‘壞人吧?’毛利蘭又舉例,“可是,遇到命案,他卻會阻止。”


    “是‘好人’。”


    安娜公主宴會上的命案。


    如果怪盜基德沒有調換棺中之人,漫不經心地上演了一出華麗吊詭的人偶戲,那麽,真的要上演一場公開的殺人案了。


    還是在有外賓的場合,算是國際性大案,一定會讓東京丟臉丟到國外的。


    “而且,基德看起來是一個張揚的人,對吧?”毛利蘭側首,補充,“就連行動都會提前發預告函,通知警方自己的行動,可是……”


    “可是‘張揚’並不是固定的,有一次,基德並不是張揚著行動的。”


    啊?


    工藤新一想了想,“哪一次?”


    他迴憶著怪盜基德各種張揚實錄,死活想不起來對方哪一次低調了。


    那家夥甚至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在萬眾矚目之下堂而皇之地拿走了目標,哪裏低調過!


    毛利蘭:“[天使的王冠]的第二次行動。”


    工藤新一:“???”


    他瞳孔地震,“等等,那次那個家夥更囂張好吧,哪裏低調了?!”


    當著警方和圍觀群眾的麵,取走目標,哪裏低調了?!


    難不成是因為‘怪盜基德走路走進展廳,伸手拿走目標’的一係列動作太過平常,像是倒杯水喝了一口一樣自然而然,就是低調了?


    不至於吧!


    “我不是偵探啦,不是從偵探視角看的,”毛利蘭想了想,“是以普通人的視角看的,在我看來,基德那次行動很……”


    “很……”


    她蹙起眉頭,組織能夠盡量表達清楚自己意思的詞匯,“很像是普通的寶石大盜。”


    以‘悄無聲息’和‘隱藏自己’為主,而不是把行動當成一場舞台劇來表演。


    “啊,對了,我們不是去過法國嗎?”毛利蘭的眼睛亮起,“當時不是在巴黎看到了有遊客被擦肩而過帶走了手機嗎?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是在大庭廣眾很多隻眼睛下行動,但是,卻不是張揚華麗!”


    那些在人群中光明正大偷竊的小偷,是作風張揚嗎?不,他們是在以人群作為掩護,掩護自己的偷竊行為。


    工藤新一:“……”


    他的腳步頓住,慢慢地在路上停住,“不、不是張揚?”


    “還有,明明盜竊得很辛苦……呃,”毛利蘭糾正自己,“明明盜竊很麻煩對吧,基德卻會還迴來,還是還給那位中森警部。”


    “他是為了盜竊某一個珍貴寶物的話,沒必要次次盜竊其他東西吧?”


    以上的問題,除了‘光明正大地作案,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炫耀手法,華麗地作案,而是掩護自己的行動’,工藤新一全部都想過。


    除了那一點,毛利蘭說的話,簡直是他的心聲,隻是因為不是偵探,不需要證據,不需要考慮不能先入為主和個人情感等問題,所以更清晰地直指了方向。


    關於盜竊又還迴,工藤新一推測:怪盜基德無法分辨哪樣寶物是珍貴的寶物,隻知道特征,隻能偷到手檢查,所以才會一次次地偷竊、又一次次地還迴。


    “對了,還有一點。”


    毛利蘭又道:“你不是推測基德會說中森警部是頭號敵人,是因為警部上次犯了大錯,要被調走了嗎?”


    工藤新一點頭。


    “可是,為什麽?”她有些疑惑,“為什麽他不想中森警部調走?”


    總不能是因為‘中森警部業務能力不行,能更好地襯托怪盜基德’吧?和[天使的王冠]第二次行動一樣,都不符合怪盜基德的囂張作風。


    工藤新一皺眉,“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從剛開始看到新聞,瞬間想通了期間的蹊蹺,他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並勉強得到一個答案:因為中森警部抓了怪盜基德八年,有感情了。


    聽到這句話,毛利蘭的眼睛虛成半月眼,她歎氣,“知道你一直在思考啦,從昨天早上剛出新聞的時候到現在,你一共說了二十多遍這個問題啦!”


    她掰手指算,“我剛剛說的那些奇怪點,你也分別說了四五十遍了,念叨[天使的王冠]第二次行動更是將近上百遍了!”


    “聽得我都可以說出來了。”


    毛利蘭對怪盜命案之類的不感興趣,她能說得頭頭是道,全要感謝會把思考說出聲的工藤新一。


    她瞥了工藤新一一眼,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他重複了幾遍的疑問,“基德明明告訴你,他對對手的要求很嚴格,對吧?”


    “對你都失望了。”


    “但是,卻承認中森警部是對手。”


    嗯……這是對對手要求嚴格,還是不嚴格?


    工藤新一用力點頭:他很在意這件事的!


    把這些工藤新一在意的矛盾奇怪點都重複完,毛利蘭想了想,承認,“怪不得你一直在想,確實好奇怪、好矛盾,特別是[天使的王冠]第二次行動時。”


    “奇怪到,”她抱臂,用手指撐了撐下巴,漫不經心地道,“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一樣。”


    “什麽?”工藤新一虛下眼睛,“簡直不像是一個人是什麽……”


    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一樣……


    ……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一樣?!


    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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