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亦竹甚至不想多看他們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說到做到,哪怕差一刻鍾,米亦竹都不會帶人撤退。


    可苦了那些禁衛!


    一夜都沒有合眼,現在又得出來罰站,看樣子,等到結束對峙,應該是明天早上的事情。


    幾位學士可以不考慮米亦竹,他們甚至可以默許或者縱容禁衛衝擊米亦竹的馬車。不過,他們卻不得不忌憚橫在禁衛和米亦竹馬車之間的侍衛。


    攻擊侍衛,視同攻擊城主府!


    城主在孤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極高,政務院就算再強勢,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同城主府翻臉。


    否則,孤城的百姓一人吐口口水,也能把他們幾把老骨頭淹死。


    既然沒辦法來硬的,就隻得想辦法繼續同米亦竹溝通。


    幾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董學士出馬。


    米亦竹與董少主交好,孤城的權貴無人不知。


    董學士自然也知道米亦竹與自家兒子的關係極為密切,不過他也知道米亦竹對他們父子,從來都是區別對待。


    不過沒辦法,少數服從多數嘛!


    董學士上前,求見盛興公。


    羅培峰就比那些棒槌一樣的禁衛懂禮數,他衝董學士抱拳行禮後,前去向米亦竹稟告。


    裏麵傳出了一個“準”字。


    羅培峰彎腰應下,然後退了迴去。


    一揮手,侍衛們讓出一條道來。


    有句話怎麽說的?


    人比人該死!


    董學士經過時,那些侍衛們還微微頷首。


    等董學士來到車前,懷山請董學士上車。


    一進車廂,董學士就想彎腰行禮,米亦竹揮揮手說句免禮,然後請他坐下說話。


    董學士坐下,看向米亦竹。


    這應該是二人離得最近的一次。


    “盛興公,魔教未除,您這樣做,隻會讓他們得利。”


    董學士說得無比誠懇,表情也是十分憂慮。


    “禁衛圍住內府的時候,你怎麽不對吳學士說這句話?”米亦竹不為所動,反問了一句。


    “這件事,吳學士是不知情的!”董學士替吳學士解釋了一句。


    “拿我當三歲小孩?”米亦竹的語氣中帶著不滿。


    “吳學士昨日出城,去了他家在城北的山莊,今日上午方迴。”董學士也不動氣,繼續解釋了幾句。


    “這麽巧?”米亦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


    “盛興公,就算政務院同您之間有嫌隙,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內訌的。”


    說完後,董學士衝米亦竹拱了拱手。


    米亦竹依舊不為所動。


    “還請盛興公三思!”董學士幹脆彎腰低頭。


    沒有說話,米亦竹冷冷的看著董學士的頭頂。


    “迴去告訴他們,約束好禁衛,時辰一到,我就離開。”


    良久,米亦竹終於悠悠的開口。


    “盛興公?”董學士猛的抬頭,看向米亦竹。


    “原本,我打算製造摩擦,然後將禁衛斬殺大半!”


    這兩句話,米亦竹幾乎是一字一頓。


    “盛興公就不怕孤城的幾千悍卒?”董學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都說了,他們是孤城的悍卒!”


    董學士沉默了一會,拱手告辭。


    “董學士,迴去告訴他們,明天上午,我們城主府見!”


    就在董學士推開車廂門的一瞬間,米亦竹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董學士的動作一滯,輕輕的點了點頭。


    迴到政務院,董學士把米亦竹的話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他們。


    吳學士聽後,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大半輩子都在陰謀與罪惡中掙紮,凡事都喜歡往陰暗的方向揣測。


    他知道無名者的存在,如果無名者假扮成侍衛,一旦起了衝突,也不知禁衛還能剩下幾人?


    禁衛,可是他極為倚重的力量!


    董學士沒有說謊,吳學士昨日的確出城,去了他在城北的山莊。


    既然盛興公承諾隻是想找迴麵子,吳學士便派人喚來副統領,詢問在內府的大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到副統領匯報完畢,吳學士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其他幾位學士也是大驚失色。


    “趙——趙統領被他們拿下了?”吳學士雙手死死的抓住扶手,顫聲問道。


    副統領嚇得跪倒在地,磕頭說是。


    “什麽理由?”吳學士死死的盯著副統領。


    “盛興公沒說,隻說趙統領是活不成了。”迴話後,副統領把額頭死死的抵在地板上。


    “諸位,盛興公如此猖狂,聞所未聞!”吳學士看著幾位同僚,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殺氣,哪還有半點文官的斯文模樣。


    其餘幾人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後,心裏都在冷笑。


    如果吳學士不把禁衛看得死死的,出了這種事後,禁衛立刻向政務院匯報,然後幾位在吳學士迴來之前商量出對策,何至於如此被動?


    盛興公沒有得失心瘋,既然他敢衝趙統領下手,肯定是手中有了能要他性命的鐵證。


    “還是先想想要如何應付吧!”


    揮揮手讓副統領退下,陳學士隻用了一句話,就把吳學士從極端的憤怒中給拉了迴來。


    是啊!現在主動權在盛興公的手中,就算想要迴擊,也得等過了這一關再說。


    “最棘手的,就是不知道盛興公的手中,到底有趙統領的什麽把柄!”


    說話的時候,孟學士臉色鐵青,也不知他憤怒的對象到底是誰。


    “就算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也隻能代表他自己,與政務院無關。”


    每個字,陳學士都加重了語氣。


    其餘幾人瞬間反應過來,向陳學士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切割,把損失降到最低,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至於曾為他們鞍前馬後的趙統領,早已成為了他們的棄子。


    不管這幾隻老狐狸的密謀了,讓我們把目光再次轉移到政務院的大門外。


    到了飯點,侍衛們可以輪換著吃飯,吃的還是懷山讓城東的酒樓送來的美食。


    禁衛就隻能餓著肚子,看著對麵的侍衛們狼吞虎咽。


    現在,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就算有武功傍身,可畢竟也沒有蠶員外他們的修為。


    寒氣,還是能侵入體內的。


    侍衛們一人一件厚厚的披風,是盛興公賞的。


    幾百件披風,懷山派人逛遍了城西的成衣鋪。


    至於禁衛,就隻能悲催的忍受冷風吹。


    這一對比,就讓禁衛的心中多少生出了一些不滿的小火苗。


    在羅培峰大聲宣布盛興公賞每人五十枚金幣後,禁衛心中不滿的火苗開始逐漸燃燒了起來。


    盛興公端坐在車廂內,心裏盤算著要如何才能將禁衛弄殘。


    一夜無事!


    等到天色大亮,懷山站在車廂旁,低聲說時辰到了。


    “撤!”冷冷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隨著羅培峰一聲令下,侍衛們整隊,精神飽滿的跟在馬車後離去。


    此時的禁衛,早已沒了銳氣。


    米亦竹的馬車直接駛入了城主府,車廂內,是厚厚的卷宗。


    那是蠶員外審出來的口供。


    馬車在大殿外停下,大殿的總管太監狗腿的上前,悄悄說城主一早就來了大殿。


    踏上台階,米亦竹讓總管太監派人把卷宗搬進大殿。


    進殿、上前,米亦竹打算跪下磕頭。


    城主溫和的讓他免禮。


    “熬了兩個通宵,累了吧?”城主滿臉的關切。


    “昨晚在馬車上,還是休息了一會。”米亦竹彎腰謝過城主的關懷。


    吩咐米亦竹坐下,城主問到底有多嚴重。


    “錢家多年前為保住地位投靠了魔教,不但設計害了吳統領,推自己的女婿坐上統領的位置。還暗中窩藏魔教的教徒,把錢府變成了魔教在孤城的據點。”米亦竹滿臉的凝重。


    “混賬!”城主一拍扶手,臉色早已沉了下去。


    轉過頭,讓王春來派人前往政務院和資政院通知各位大佬,然後示意米亦竹繼續。


    “趙統領上任後,排除異己也就罷了,還把魔教的人塞進禁衛,前前後後,大約有四十多人。”


    城主聽後心裏一驚,好在城主府的安全現在已不需要禁衛負責,否則,城主府的大門口站著魔教的教徒,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你想怎麽做?”沉默了一會,城主開口問道。


    “借這個幾乎,將禁衛編入內府。”米亦竹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覺得那幾位學士會乖乖就範?”


    “讓魔教的人摸到眼皮底下,幾個老家夥難辭其咎,想全身而退,就得拿禁衛來換。”米亦竹說得極為堅定。


    “孤還以為你想拿下吳學士。”


    “拿下吳學士,又會來一個什麽學士,不會有什麽改變的。不過要是拿下禁衛,短期內,政務院可沒辦法再變出一個來。”


    “禁衛那幾百號人,你敢放心使用?”


    “不放心,不過禁衛的職權實在是太誘人了。”


    禁衛,掌孤城治安,名正言順的無孔不入。


    接下來,兄弟二人又商量了一番,在得知米亦竹還沒有用飯後,城主讓人給米亦竹準備了點心。


    用完點心,大佬們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


    內府和政務院的大門外發生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孤城,大佬們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等到諸位行完禮後坐下,城主便示意米亦竹開始。


    米亦竹麵前的案幾上擺著一尺來高的卷宗,隻見他不慌不忙,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翻開後慢條斯理的讀了起來。


    這一讀,就讀了好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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