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員外審訊那些刺客,米亦竹要求刑獄司參加!


    最後,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陳學士。


    蠶員外判斷,這些口供裏麵,有真有假!


    如果繼續深挖,恐怕會發現些十分有趣的東西。


    米亦竹懶得去糾結這些,直接讓人把口供送到城主府和政務院。


    有刑獄司的人參與審訊,政務院無人敢質疑這份供詞。


    正好三日後召開議政會,城主要求到時候兩案一並討論。


    米亦竹無所謂,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護法又恢複到當初被擒時的體型,米亦竹打算同他見上最後一麵。


    護法是一段,對高手,米亦竹一定會給予必要的尊重。


    前往內府的時候,米亦竹特意換上了盛興公的服飾。


    一進院子,首先看到的就是百無聊賴的地鼠,這家夥立下大功,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不過,身體似乎又膨脹了一圈。


    隨他去吧,隻要不影響打洞就行。


    見到米亦竹進來,地鼠急忙迎上,滿臉堆笑。


    “白了!胖了!看來在這裏過得不錯!”米亦竹笑著調侃一句。


    “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出去!”


    這家夥怕辦砸了差事,這段時間,硬是沒出院子一步。


    “明天,就可以迴家了!”米亦竹說完後,還拍了拍地鼠的肩膀。


    地鼠一聽,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直線。


    此時,劉忠聽到動靜已經迎了出來,蠶員外則在裏麵守著護法。


    越是到了最後,越是大意不得!


    衝彎腰低頭的劉忠說句‘辛苦’,米亦竹抬腿進屋。


    護法也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至少從臉上,看不出他曾經遭遇過什麽。


    他早已武功盡失,蠶員外甚至給他鬆了鬆鐵鏈。


    “好久不見!”米亦竹上前,在護法麵前的椅子上坐下。


    “盛興公,好手段!”護法的語氣淡淡的,至少,沒有憤怒。


    “其實,我心裏是不願意用的,不過不這樣,你也不會說實話。出於無奈,你不要怪我!”米亦竹說得十分誠懇。


    護法搖了搖頭,表示如果換作是他,恐怕會表現得更加殘酷。


    “今天送我上路?”護法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米亦竹點了點頭。


    同聰明人聊天,就是這麽輕鬆!


    “打算如何處置?”護法突然覺得自己無比輕鬆,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急,先聊聊!”


    米亦竹的言外之意就是,護法到底是怎麽個死法,甚至是死不死,都得看接下來聊得怎麽樣。


    “知道的,我都說了!”護法說完後,看了一眼站在米亦竹身後的蠶員外。


    “聊聊,又不是審問!”米亦竹抬起右手,拍了拍扶手,笑著說道。


    “盛興公還想知道些什麽?”


    “想不想喝酒?我倆邊喝邊聊?”米亦竹沒有接他的話茬。


    護法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米亦竹轉過頭告訴蠶員外,自己的馬車上有城主剛剛賞賜的好酒,讓他派人去取。


    蠶員外聽後喜笑顏開,彎了彎腰,然後退了出去。


    “護法是哪裏人?”酒雖然沒來,不過也不妨礙聊天。


    “中原人!”護法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問題是問這個,愣了一下才張口迴答。


    “中原人,怎麽會加入魔教?”米亦竹皺起了眉頭。


    “十多歲的時候,隨父母來了西域,在孤城外待過兩年,結果連城門都沒能進去!”護法的臉上多了一絲嘲諷。


    “當初製定這個規矩,是為了保護孤城的百姓,不過,對流民來說,確實不太公平。現在,城主正在想辦法解決!”米亦竹的語氣依然十分誠懇。


    對護法來說,這又是一個沒想到!


    “中原富庶,為何會想到西行?”沒給護法太多感慨的時間,米亦竹接著問道。


    “富庶?戰亂不休,哪來的富庶?”想起過往,護法搖頭苦笑。


    米亦竹的神色也有些黯然,過去幾百年,中原陷入混戰,原本璀璨耀眼的明珠,漸漸蒙上了一層灰塵。


    不過,好在中原出了一位雄心萬丈的帝王,在他的統治下,一個強大的帝國即將崛起。


    “孤城立城數百年,盛興公為何對中原充滿了感情?”


    從米亦竹的表情中,護法看了出來。


    當然,這也是因為米亦竹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


    此時蠶員外拿著幾壺酒,從屋外進來。


    加上劉忠,屋內共有四人,正好一人一壺。


    護法拿過後灌上一大口,讚了句‘好酒’!


    “慢點喝,不夠還有!”米亦竹好心的勸上一句。


    “多謝盛興公,能讓我在死前喝上這麽好的酒!”護法想拱手,可惜雙手被鐵鏈鎖住。


    “先迴答你剛才的問題,我的祖先來自中原,我與那些中原人,留著同樣的血,說著同樣的話,有著同樣的相貌,還讀著同樣的文字。你說,我對他們有沒有感情?”


    護法想了想,沒有開口。


    “你幼時讀書的時候,有沒有挨過先生的板子?”米亦竹笑著問了一句。


    問完後,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護法也笑了起來,說先生的板子,一年可是要換上好幾次。


    聽方老先生講,就算是在中原,文化同樣也把持在豪門大戶的手中。


    看來,護法的家境不錯!


    “你的功夫極好,是在哪裏學的?”


    “魔教!”護法迴答得十分坦然。


    “哦?我還以為你是學成之後加入的魔教。”


    “我比教主要小上一些,我的功夫,是他親自教的。”


    “為何要加入魔教?”米亦竹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故國陷入戰火之中,孤城又不接納我們,莊園主視我們如奴役,西域諸國視我們如仇敵,隻有魔教,給我們提供了一處庇護之所。”盡管已是孤城的階下囚,護法的臉上依然對魔教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感激。


    米亦竹點了點頭,雪中送炭,總是容易讓人感動!


    “你相信他們的教義?”


    “我相信教主!”


    這句話,護法好像迴答了米亦竹的問題,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


    典型的個人崇拜!


    米亦竹愈發察覺出魔教的危害。


    狂熱的信徒,能造成的破壞往往十分恐怖!


    “你們教主,是個什麽樣的人?”米亦竹說完後,覺得嗓子有些發幹,於是打開軟木塞喝了一口。


    “所有讚美的詞語,都能用在他的身上!”護法的眼中露出了狂熱之色。


    米亦竹歎了口氣,如果魔教人人都像他這樣的話,自己麵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聽說,你們的少主是位女性?”米亦竹假裝無意的問道。


    “是!”


    “對她,你如何評價?”


    “可惜是個女兒身!”護法的目光中又有了一絲遺憾。


    也不知是在替少主遺憾,還是在替他們的教主感到遺憾。


    此時護法已喝光了自己那一壺,米亦竹見狀,把自己手中的那壺酒遞了過去。


    “離開故土這麽久,就不想迴去?”米亦竹又換了一個話題。


    “如果沒被你們抓住,教主會帶著我們去的。”


    “連一個大都督府,就讓你們無法東進一步,你們還想著問鼎中原?”


    米亦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大都督府算什麽?我們要是想摧毀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護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米亦竹將這幾句話默默的記在心裏。


    “你的家人呢?”


    閑聊嘛,自然是想到哪聊到哪!


    “父母,早就亡故了!”


    “哦!其他家人呢?”


    “內子也沒了,留下了兩個兒子,都已成家。”


    護法的這句話,算是迴答了一半。


    “既然有後,那我就給你留個全屍,將來他們也有地方給你燒紙磕頭!”


    護法的眼中,終於對米亦竹閃過了一絲感激。


    米亦竹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他慢慢起身,深深的看了護法一眼,有些複雜的說出一句‘再見’!


    “盛興公打算賞我一個什麽樣的死法?”護法急忙問道。


    “最近,你吃了不少的苦頭,我沒那麽殘忍,到時候,一杯毒酒送你上路!”米亦竹說完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多謝盛興公!”護法衝米亦竹的背影大聲喊道。


    米亦竹沒有絲毫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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