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先生曾經教導過,當猜不透對方的想法時,不妨設身處地的站到對方的立場試試。


    米亦竹現在就有些看不透魔教的動作,盡管獨孤複說魔教展現出來的實力越強大,這幾方就越不可能合作。


    如果自己是魔教的教主,會怎麽做?


    米亦竹獨坐在書房內冥思苦想。


    如果單純的隻是為了複仇,寒玉宮和西域諸國是當年的罪魁禍首,一個主攻,一個切斷了魔教的退路。


    百年的基業,上千條人命,這種恩怨,不死不休!


    所以,既要想宣揚武力,同時又能給複仇大計送上一道開胃小菜,西域的那位王子必須死,寒玉宮那位姓薛的老頭也必須得死。


    至於莊園和孤城,當年都是站一旁搖旗呐喊的角色,特別是莊園,除了清理自家的門戶,甚至在九洞山一戰,都隻是象征性的派人參加。


    這兩方,就算是要震懾,也沒有必要往死裏得罪,為何偏偏這兩處下了死手,反而漏掉了寒玉宮?


    米亦竹才不會相信獨孤複說的什麽魔教上不去的鬼話,如果真的上不去,魔教也就根本沒必要迴來。


    如果,魔教卷土重來,不單單是為了複仇?


    短短幾十年間,不但死灰複燃,還擁有著如此恐怖的實力,米亦竹此刻也堅信他們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寶藏,甚至,米亦竹在心中猜測,在西域的西邊,說不定他們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巢穴。


    擁有滅國的財富,後方還能源源不斷的輸送人才,米亦竹覺得如果他是教主,恐怕也會滋生出一個無比瘋狂的念頭:


    立國!


    在這片土地上,教派立國的情況並不罕見,不過大都是些小國,比起董家的莊園來也大不了多少,但是,看魔教這架勢,似乎是想將大都督府以西的區域全部吞掉。


    米亦竹被自己的猜測震住了,他打開地圖,手指在地圖上緩緩遊走,最後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就算你們成功了,大都督府能容得下你們麽?中原又會容得下你們麽。”米亦竹喃喃自語。


    看了許久,米亦竹才收迴目光,這樣一來,魔教的舉動他倒是能看懂一些了,既然都是他們想要吞並的對象,來一次無差別攻擊,既能破掉這幾方原本就不牢靠的同盟,順便也能摸摸底,試試大家的反擊速度到底有多快。


    說不定,那位姓薛的老頭已經遭了毒手,隻不過寒玉宮的地勢特殊,封鎖消息比較容易而已。


    其他幾方先不去管了,也不去管魔教會采取什麽戰略,不管用上多麽絕妙的手段,這四方都不會任由魔教吞掉任何一方而坐視不管。


    米亦竹目前隻想緊緊的盯住孤城,想著如果他是教主,要如何才能拿下這座城池。


    要知道立城數百年,孤城還從未被攻破過。


    幾百年來,城牆不斷加寬加高,往來的商隊都在讚歎,單就城牆而言,就算是比起中原的都城,也不遑多讓。


    這也讓孤城變得更加難以攻破。


    孤城內部,肯定會有魔教的人,隻不過米亦竹沒想到會有大佬牽涉其中。


    好,就算王莊主的消息千真萬確,裏應有了,那外合呢?


    魔教勢力再大,也不過是江湖上的一個教派。沒有軍隊,單靠一幫江湖人士攻克固若金湯的孤城,那是天方夜譚。


    強如寒玉宮,也隻得打孤城軍隊的主意。


    就算他們後方的巢穴能給魔教訓練出一支軍隊,可幾千裏的路途,再加上西域諸國的阻攔,等到了孤城,這支軍隊還能有多少戰鬥力?


    政務院把軍隊看得無比重要,寒玉宮舉全宮之力,也隻能讓馮誌武變成城防軍的將軍之一,而且目前還是個空架子,魔教想要控製孤城的軍隊,似乎不太現實。


    想到這裏,米亦竹陷入了死胡同裏,不過他不喜歡鑽牛角尖,想不通就不想,他起身拉開房門,讓守在門口的懷山去找幾位三段的侍衛,讓他們直接前往練武場。。


    跟他們挨個過了一遍招,神清氣爽的米亦竹背著手去找二位朋友喝酒,至於剛才想不出答案的問題,他打算明天去找方總管商議。


    自從擔負起與魔教抗爭的重任,米亦竹又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內府。


    前來探望米亦竹的兩位少主似乎都不著急迴去,米亦竹巴不得他倆留下來陪陪自己,所以也不開口問他倆的事情,好朋友要是想說的話,自然會找時機開口。


    第二天一早,米亦竹帶著兩位好友一起前往方府,獨孤複來到孤城,自然要去接受方老先生的教導,至於晏胖子麽,是米亦竹請示過方老先生後,這才帶他前去聆聽方老的教誨。


    順便洗滌一下沉溺於賭博的靈魂。


    陪方老先生用過午飯,三人出了方府,獨孤複和晏胖子迴盛興府,米亦竹則上車前往內府。


    沒有讓懷山安排人提前告知,米亦竹想看看大師兄平日裏的狀態。


    離內府的大門還有段距離,米亦竹就吩咐馬車停下,然後下車步行。


    隻有懷山和黃信跟在身後,至於四位無名者,就連米亦竹也不知道他們隱身在何處。


    門口有幾名侍衛站崗,所有的衙門,隻有內府有這個殊榮。


    見到頂頭上司跟在後麵,侍衛哪還不明白前麵的貴公子是誰,幾人腿一彎,就跪了下去。


    叮囑他們不準悄悄進去稟報,米亦竹笑著讓他們起身,隨後抬腿進了大門。


    廊下和院子裏有不少人行走,不過都是行色匆匆,而且無人喧嘩,就算是交談也都降低了音量,這讓整個內府顯得既安靜又肅穆。


    米亦竹對內府的這種氛圍還是十分滿意的,其實政務院也是這樣,除了幾位大佬,絕不會有人在裏麵高談闊論。


    一路都在讓師兄們免禮,米亦竹徑直來到方總管的房間門口。


    有聲音從裏麵傳來,看樣子是方總管在訓斥某位倒黴蛋,米亦竹沒有打擾,站在門口耐心的等候。


    終於等到方總管的聲音消失,一小會後門開了,出現在米亦竹麵前的是位主事,當然,他也是米亦竹的師兄。


    見米亦竹站在門外,那位主事先是一驚,然後就想跪下磕頭,被米亦竹一把攔住。


    此時屋內又響起方總管的聲音:“站在門口幹什麽,還不快去做事?”


    主事苦著一張臉側身彎腰,露出米亦竹那燦爛的笑容。


    方總管也是心裏一驚,隨即起身迎了上去。


    不需要邀請,米亦竹抬腿進屋,拍拍主事的肩膀示意他出去,然後一把拉住想要下跪的方總管,笑著說閑來無事,過來看看。


    方總管請米亦竹上坐,自己在一旁坐下,隨即開口勸他不要輕車簡從。


    “知道了!”米亦竹看向門口,迴答得極為敷衍。


    此時那位主事已退了出去,將門輕輕的掩好。


    “師兄今天怎麽如此大的火氣?”米亦竹接著又問了一句。


    方總管在座位上微微欠身,顯得有些尷尬。


    沒聽到大師兄迴話,米亦竹轉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見他兩鬢斑白,眼中布滿了血絲,哪還有半點當年儒雅的氣質。


    自從少城主中毒後,他每日都是在勉力維持。


    明白自己失言,米亦竹說苦苦支撐了這麽久,也是難為你了。


    方總管再次欠身,謝過米亦竹的體恤。


    知道他忙,米亦竹也就不再客氣,隨後說出自己的分析,問方總管破綻到底出在什麽地方。


    方總管聽後沉思了許久,最後臉上現出驚駭之色,猛的看向米亦竹,嘴裏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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