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多數人來說,喧囂隻是一時,平靜,或者說是平淡才是生活的常態。


    二哥初五就迴寒玉宮去了,王將軍初六也攜全家迴了莊園,米亦竹又恢複到早起趕往方府的求學模式。


    方府的那位高手非常敬業,第一天就給米亦竹好好的上了一課。


    明明感受到身後的線條出現異樣,結果還沒等拔刀轉身,就被麵前一股巨大的力量擊飛。


    還好身體足夠結實,不然至少得臥床休養兩三個月。


    聲東擊西!


    米亦竹聽王將軍提起過這門功夫,虛虛實實的讓人防不勝防。


    仰麵看著蔚藍的天空,米亦竹哀歎少城主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看來年前送出去的禮物,也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春節過後,方老先生已不再要求米亦竹讀一些晦澀難懂的天書,除了每天一個時辰練字,其餘時間都在陪方老整理藏書,或者是手稿。


    說得好聽是陪,說得不好聽是被抓去做苦力,米亦竹一個人動手,方老先生則在一旁監工。


    坐在少城主孝敬的寬大的藤椅上,左手端著茶,右手拄著拐棍,偶爾動動嘴皮子,然後就這麽悠然自得的看著米亦竹像隻蜜蜂一樣辛勤勞作。


    典故,自然還是要講的。


    方老先生的書房藏得下百十名精兵,四周靠牆全是到頂的書架,米亦竹往往找一本書就得花上半個時辰的功夫,這還是憑借著輕功不錯,上躥下跳的比較方便,要是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來找,扛著梯子上上下下的,一天下來,最多也就能找出那麽一兩本典籍。


    這年代紙張已開始流行,米亦竹突然想起那晚在二哥書房內看到的竹簡,心裏又冒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像猴子一樣竄上幾個時辰,強度不亞於練上幾遍拳,再加上時不時的被那位高手來上那麽幾下,米亦竹往往都是扶著腰出的方府。


    這讓米亦竹更加期盼王將軍早日派人來接自己。


    通常情況下,越是想要什麽,越是得不到什麽。去拜年的時候,王將軍說兩三個月後就會派人來接自己,可真正等到王府的管家前來,時間已過去半年。


    半年時間,米亦竹自己都抽空去諾水河裏練了好幾次刀法。


    不對,是河底!


    王府的管家已換上新的服飾,左胸口繡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王字,整個人看上去既體麵又威風。


    方老先生歎口氣,衝站在身旁的米亦竹說下次見到你,恐怕得是春節之後了。


    見方老先生說得傷感,米亦竹突然也有些舍不得離開,師父對自己極好,好吃的就不用提了,在自己羨慕的提到二哥有一對琉璃盞的時候,老先生直接扔給他一個青銅爵,說這個是西周的,不比琉璃盞看起來尊貴?


    西周,是中原的某一個朝代,離現在已經很遠很遠了。


    那對琉璃盞是米亦男又拿了一等第一後,宮主給的賞賜,米亦竹讀書馬馬虎虎,可那麽貴重的東西,師父說給就給,看來這不是一般的寵溺。


    “師父,過段時間,我求王師父給個假,迴來看您。”米亦竹說完後把腰彎了下去。


    “讀書習武,怎能半途而廢!”方老先生先是嗬斥一句,隨後摸摸他的腦袋,慈愛的說過段時間要是身體允許的話,就去莊園轉轉。


    以方老先生的身份,到哪裏都是座上賓!


    晚上陪方老先生用過晚飯,米亦竹乖巧的跪下磕了幾個頭,才依依不舍的告辭。


    迴到家把這個消息告訴父母,米斯齊夫婦早已習慣,父親拉著他囑咐幾句,母親則不慌不忙的安排丫鬟整理他的行李。


    第二天一早,王府的管家就趕到米府,米斯齊夫婦依依不舍的送小兒子出門,被門外的陣勢嚇了一跳。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大門口,後麵有十幾名彪悍的護衛騎在馬上,見米亦竹出來,齊齊下馬,單膝跪地喊了聲少主。


    米亦竹嚇了一跳,饒是他見過不少世麵,也急忙躲到米斯齊的身後。


    米斯齊的心中也有些慌亂,他強自穩住心神,轉過頭客氣的問王府的管家到底是怎麽迴事。


    “米老爺不必詫異,這都怪我,沒提前說清楚,米少爺是家主唯一的徒弟,自然也就是我們的少主,家主如今身份不同,派護衛前來,也是為了少主的安全。”管家說完後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米斯齊夫婦被徹底震住了,兒子的兩位師父雖然地位極高,可兒子終究隻是投到他倆門下學藝,沒想到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了莊園的少主,雖然隻是個稱號而已,可也足夠讓人震撼。


    米斯齊把兒子從身後拉出來,板著臉教訓幾句,隨後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等馬車漸漸遠去,黃瑜抹了抹眼睛,說我怎麽有種兒子被搶走的感覺。


    米斯齊左右瞧瞧,見左右鄰居家的大門內有腦袋探出,低聲衝黃瑜說了一句,轉身進入大門。


    米亦竹端坐在馬車上,過城門、過大柱家的鋪子時都沒有推開車窗瞧瞧,小言還是習慣性的縮在角落,有些畏懼的看著自家小少爺。


    以前兩人間的地位就有些懸殊,現在,已是天差地別。


    “隻是個稱唿而已,我,還是我!”米亦竹給了小言一個安慰的眼神。


    小言勉強笑著應下,可十六歲的少年,早已懂得許多東西。


    “你再這樣,等迴城以後,大柱再來玩就不帶上你了。”


    小言一聽,對啊,城外還有個大柱呢,他是流民的後代,比自己的身份還要低,可他卻是少爺最好的朋友。


    想到這裏,小言才慢慢恢複了正常,輕聲說早上在大門口的時候差點被嚇死。


    “你就這點出息,將來怎麽做我的管家?”米亦竹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全然忘記自己躲在父親身後時的狼狽樣。


    小言聽到小少爺讓他將來做管家後心中一喜,急忙笑著拱手說自己一定努力跟父親學習如何管家。


    米亦竹沒有什麽大誌向,隻打算將來繼承米家一半的家業,小言要是能有他父親的本事,倒也足夠了。


    二人正在說笑,突然米亦竹左耳一動,本能的伸出手一抓,一隻箭穩穩的抓在手中,箭頭離自己的太陽穴不到一寸。


    “趴下!”米亦竹衝小言低聲喝道,同時拔出彎刀。


    “少主?”是管家的聲音,隻不過聲音有些顫抖。


    “我沒事,不必管我!”米亦竹在車內沉聲說道。


    聽到米亦竹的聲音,管家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定,握著大刀警惕的四下觀察,此刻十幾名護衛早已下馬,拔出武器將馬車團團圍住。


    有白衣人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管家以前也是軍中悍卒,發現有幾人騎馬跟在那些白衣人的後麵,雙腿一夾,獰笑著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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